听得唐世朝这样说,顾辞宴浅笑着摇头:“原是本王大意了,不曾想北冥中人毫无羞耻之心。”
唐世朝又不是北冥人,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八王爷不敢对我用刑,是怕言儿恨你吧?”
顾辞宴眼神霍然摄住他。
唐世朝却毫无畏惧,他料定了顾辞宴顾及夜芷言,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八王爷总算做了件聪明事。我和言儿十几年的感情,并非是你们短短一年可以理解的。”
“顾主帅把我绑来也没有用,你我都知道……倘若你敢伤我分毫,言儿绝对不会原谅你!”
顾辞宴没有说话。
唐世朝不怕死地继续挑衅顾辞宴,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怕了?”
“既然怕了,我劝八王爷还是早早放了我吧,大梁困不住我的。我若想离开,自会有人帮我。那时,王爷才会伤心。”
唐世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辞宴,话里话外充满着暗示。
可顾辞宴不管他如何挑衅,从始至终都没动怒。
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唐世朝,垂眸喝着茶,仿佛他就是个笑话。
“你也不想言儿和你拼命吧……”
顾辞宴突然站起来,唐世朝惊骇地停了话音,先往后退,可碍于被五花大绑在刑具上,无处可退。
“别,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顾辞宴随手拿过一旁刑具架上的鞭子,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唐世朝:“我听言儿说,你们来的地方没有见过凌迟处死,只听书里记载过。”
顾辞宴用鞭子挑起唐世朝下巴,笑容满面:“国师远道而来,本王作为东道主,这次令国师见识见识可好?”
“顾辞宴你敢?你要是这么对我,言儿绝对会找你拼命的!”
唐世朝才真的害怕,古代的凌迟处死,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让受刑人死掉的。
更何况如果是顾辞宴亲自行刑的话,他必然错过他的每一处要害,让他受尽苦楚。
顾辞宴很满意唐世朝的态度,又问了一遍:“你给言儿下的什么药?”
“迷药!就是普通的迷药,最多四个小时……我是说两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她就醒了。”
唐世朝一头冷汗,疯子!顾辞宴一定是疯子!
顾辞宴掐指一算,微微一笑:“好,半个时辰后本王再来会会国师。”
顾辞宴转身离开,唐世朝情绪终于崩溃,他对着顾辞宴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没用的!顾辞宴你做这些都没用的。八王爷自己也明白,你留不住言儿!言儿迟早会跟我回去!!”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唐世朝放声大笑,眼里都盛满疯狂:“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才留下言儿的。但我和你不一样,迟早有一天,言儿会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哈哈哈,她会求着我启动那个机器,求着我带她回去!”
顾辞宴背影一僵,却没有停下来只是回头对着谢行冷笑一声:“好好伺候国师。”
谢行拱手:“属下明白。”
唐世朝面色惨白,他怎么可能听不懂顾辞宴话里的意思:“顾辞宴,你敢!言儿不会放过你的……”
嘴巴被谢行堵住了,只剩下呜咽声。
从大牢回来,顾辞宴便寸步不离守在夜芷言榻边,握着她白皙的小手,看似冷静,实则脑子里一团乱。
一会儿是夜芷言坚定的声音:“言儿心有所属,只想留在心上人身边”。
一会儿是唐世朝的声音:“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不过是用手段强行留下言儿!”
头痛欲裂。
顾辞宴把夜芷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北冥国师猜中了。
顾辞宴的确用了卑鄙的手段留下夜芷言。——那晚,他故意醉酒折磨自己,就是为了看看夜芷言的反应。
顾辞宴想知道夜芷言会不会心疼他,又会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顾辞宴不甚光彩放纵着自己的私欲,尽情发泄。
——夜芷言比他想象中更心疼他,她甚至毫无反抗地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榻上,任他索要无度。
夜芷言困极了也只是软绵绵地推了推他,并不反抗。
她是那么心疼他,几乎不忍看他有一点点示弱。
所以他才敢更进一步,就是仗着夜芷言爱他。
顾辞宴想,如果这是卑鄙,他宁愿这一生都卑鄙下去。
药效渐渐褪去,夜芷言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她挣扎着要坐起,顾辞宴将她扶着:“怎么样了?言儿。”
夜芷言怔怔地看着顾辞宴,又看了看自己的军营:“辞宴,我是怎么回来的?”
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夜芷言神色紧张:“糟了,老师呢?”
果然,醒来第一个人关心的人是唐世朝。
顾辞宴自嘲一笑,放开夜芷言的手:“夜军医难道不该解释解释,为什么不听主帅命令,私自离开军营,违反军纪?”
顾辞宴表情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夜芷言不知道顾辞宴在她昏迷时为她挂心了多少事。
可自从上次顾辞宴失控,她就发现自己似乎能无师自通地不通过智脑就感受到顾辞宴的情绪变化,就像现在。
顾辞宴生气不高兴,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夜芷言连忙抱住顾辞宴的腰:“对不起。我不该背着你离开军营。”
边道歉,边举起手发誓:“我发誓,真的是为了‘议和’的事才去见导师。”
顾辞宴没有回应夜芷言的亲近,反而站起来避开一步,离夜芷言稍远些。
夜芷言哪肯让这个生着闷气的家伙离开,一把攥着他的腰带,用力把顾辞宴困在床上。
顾辞宴受用地坐在床边,绷着一张脸继续问夜芷言:“本王何时同意让你去‘议和’了?”
夜芷言跪在床边,她不断试图勾住顾辞宴的手,软声道:“我错了。我不该背着你去见导师。”
看她这幅样子,顾辞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了。
甚至要不是顾及她刚刚清醒,他现在就想把她扑倒在床上,狠狠地蹂躏几个来回。
顾辞宴忍住这份悸动:“唐世朝对你图谋不轨许久。若是今天本王没有及时赶到,你该如何自处?若是……唐世朝今日给下的不是迷药,是别的!”
想到这里顾辞宴攥紧拳头,才平息的怒气又窜上胸口:“你要让本王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