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扑朔迷离的案情

白夜抹了一把眼睛,身子凉凉了,心里却仿佛燃起了热烈的火焰。她举步走了过去,俯下身子,被雨水冲刷过的土包中,贝尔的尸体还没有腐烂,毛发间有湿漉漉的大个黑蚂蚁在窜梭。

一个小型的mp3被用用塑料包裹着,大抵是放了外方功能,上面的小灯不住的闪烁着。

田文涛两次听见的汽车发动和碾过石子路发出的声音都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吧!

白夜一阵冷笑,刚想伸手拿出mp3,遽然笼罩的黑影带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夜捏紧了手里的匕首,在黑影靠近的瞬间转身瞪出一脚。

“是我。”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芒忽明忽暗,唐泽浑身是水的站在她背后,手里还捧着她的一条腿。

白夜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里发痒,干干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唐泽叹息一声,轻轻放下她的腿,卸了她手里的匕首,挑眉瞪着她,“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出来了?

白夜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她看着唐泽,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只能抢过匕首插回腰间的匕首套里,扭身跑到一棵巨大的老榕树下。

唐泽看着她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模样,突然一改方才沉闷的心情,抿唇笑了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你是担心我?以为我死了?来找我?”

方才不觉得,是因为情绪紧绷到了一定程度,如今一旦松懈下来,紧绷的肌肉迅速的松懈了,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长征一样,疲惫得连对他虚应都显得徒劳。

她靠着树干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脑袋里乱成一锅粥。

唐泽走过去,脱下身上本就湿漉漉的外套罩在她头顶,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他侧过头,看着她紧绷的脸,伸手帮她把颊边散乱的贴着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动作温柔乍现,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白夜僵着身子看着前方,心脏碰碰直跳。

他的指尖微微发凉,划过她的脸颊的时候总能带给她一种轻微的颤栗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别扭的轻咳一声,别开脸,目光穿透雨幕看着林子深处。

“是程炳文,他从背后袭击了我。”

“什么?程炳文是凶手?”白夜猛地站起来。

唐泽摇了摇头,将她拉下来,“他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害怕我,或者说害怕我查出什么,所以才下手暗算我。”

“他害怕你什么?”

“不知道。”唐泽低头看了眼她的虎口,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被匕首刮伤了,一道血口子狰狞的翻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

眉头微微挑了挑,撕开衬衫的下摆,拉过她的手。

“喂,你干什么?”白夜情急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捏得死死的。

“不疼么?”唐泽抬头,食指轻轻的压在伤口上。

“啊!”白夜疼得一激灵,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了。

唐泽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把衣摆里的水拧干,一圈又一圈的缠在她掌心。

“砰砰砰!”

心跳的好快!

白夜咬着牙,忍着疼,一边红着脸不敢看他的表情,一边想着刚刚他说的话。

“你是说,程炳文袭击了你,但是他并没有想要真的杀死你?”

“也许他以为我已经死了。”漂亮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唐泽抬头看她,“你知道,通常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凶手常常会显得手足无措,漏洞百出。他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

白夜心底一阵阵发凉,如果程炳文不是杀死徐薇和刘原的凶手,那他为什么要害唐泽?他害怕什么?

如果程炳文是凶手,那么,此时此刻,别墅里的人岂不是更危险了?

“你该回去了。”唐泽站起身,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白夜微微一愣,“什么叫我该回去了?你不回去?”

唐泽一笑,“当然要回去,只是还想弄明白一些事儿而已。”

“什么事?”

“秘密。”

秘密你个头!

白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赖在地上不走,挑衅的看着他。

唐泽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被她懊恼的躲开了,“别顾左右而言他,快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唐泽抿唇不语。白夜心中知道,他不想说的,她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说。

“好,你不说就算了,但至少,你要告诉我,你让我问田文涛的那几个问题到底什么意思?还有,施博前面一任妻子和那个大女儿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唐泽点了点头,“施博的事儿我知道。倒是田文涛,你问出什么了?”

“田文涛那天独自跑出来之后,也是先在林子里迷路了,然后他先后两次听到了汽车启动的声音,第一次是把他引到这里来的,他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了埋在这里的贝尔尸体,然后就被人打昏了,醒来的时候,他又一次听到了汽车启动的声音,他认为是凶手开车把他送到那里后又离开了。他醒来的地点已经离别墅不远了,在摸索回别墅的时候遭到了杀人蜂的攻击,当然,他的身上确实是被洒了蜂蜜干粉,所以才引来了杀人蜂。”白夜把田文涛描述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唐泽听。

“啊,对了,据田文涛说,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土堆旁边还放着徐薇的包包,你看到了么?”

唐泽摇了摇头,“没有。”

“是被凶手拿走了?”

“不是。”

“那是谁?程炳文?”

“不是。”唐泽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指了指对面一颗树下的草丛。草丛被雨水打湿,趴伏下来的时候露出几颗坚果的果壳。

“是猴子?”白夜想起了在徐薇房间里见到的那只聪明又暴躁的灰色小猴子。

它拿起瓷片打白鸽的动作真的让人觉得挺毛骨悚然的。

“是。”唐泽点了点头,目光幽深的看着黑漆漆的林子。

“那田文涛的表呢?”白夜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唐泽侧头看她,忽而一笑,“你一定知道那只表的价值了吧!”

“施博说了。”

“意大利奢侈品,对田文涛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我不懂。”

“施蕊是农业大学的学生,不知道施博有没有跟你说过施蕊是为什么从国外回来的。”唐泽漫不经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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