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见两人抱住,他也觉得手贱想抱一抱,可是人家哪里有空隙让他插手,只有鼓着大眼直跺脚。
“混蛋,快放手。”噗,她的高大形像啊,这花公公要不要这么坑爹专门来毁坏她的名声。
花公公听到靳长恭气极败坏的吼声,果断从善如流地“哦”了一声,放开了她,看到下方靳微遥那萧杀的气息,凤眸波光诡动。
“陛下,现在怎么办,他们好像准备将我们射成刺猬,再冲向商族去了?”契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太上皇是打算弑君吗?”花公公眉梢带笑,但是却令人带到寒意阴森,像锋利的刃。
“靳皇自是在靳国皇宫,何来弑君一说?”靳微遥轻描淡写地回道。
“呵呵~靳微遥你真的觉得你们能杀得了寡人。”靳长恭挥开挡在身前的花公公与契,从腰间慢悠悠摸出一块令牌举起,上面雕漆着一条金龙腾飞。
这是靳国龙符,比号令三军的虎符更有权力。
“黑铁骑听令,龙符在此立即放下武器,原地待命!”她的喊声响彻而清晰,黑铁骑一众望着那龙符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却并没有听令。
而靳微遥半阖双眸,背负着双手,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金玉冠一丝不苟地将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剑一样冰冷的气质!
“没有用的,他们是不会听你的命令。”
“是吗?”靳长恭也知道,这些人一直不屑于她当皇帝,一直妄图让靳微遥代而替之,所以他们的忠心只是对靳微遥。可是他们却忘了一件事情——他们统统是她靳国的人,与靳国脱离不了关系,而她现在还是靳国的皇帝,而不是他靳微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能他们真的忘记了。
“寡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若你们依旧抗旨不遵,那么就是造反,造反的罪名一旦确定,那么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有家人,九族内通通都将死无全尸!”
见识过靳长恭残忍手段的靳国士兵顿时都胆震心惊,他们死或许不怕,可是如果他们的家人也因他们而获罪怎么办?
“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你觉得你今天还有几层机会回靳国?”靳微遥一句话,便让众人浮动的心情平定下来。
“太上皇,请下令吧!”众将领忍不下去,齐齐向靳微遥请令。
靳微遥看着乘着金雕的靳长恭,笔直像剑一样不屈而坚刃,不柔不媚,却仿佛集了天地精华于一身,吸引得人挪不开视线。
那声“杀”意外耽搁了许久,都没有像以往那样毫不留情地下令。
“你们杀不了寡人的,如果执意要闹得你死我活,那么寡人不在意奉陪。”她身似瞬移,已越过靳微遥踏在一个全身黑铠甲的将士的马头之上。
那匹马就像得了羊癫疯抖得不得了,那将领浑身似坠入冰窖,没有一丝温度,目瞪口呆地看着靳长恭。
好骇人的速度!
“快,快动手!”旁边的人仿佛看到以前随靳长恭出征时,她猩红着一双眼睛,像死神一样收割着一条条人命,那血染的土地,就算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水也刷不干净。
所谓万军从中取其将领头掳如探囊取物,靳长恭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华丽诡异的招数,只要谁靠近,就是一拳,一掌,一劈,一踢,谁能在她手上过一招,没有,她如无人之境,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靳微遥看她双眸是闇色的漆黑,他知道她没有动杀意,只是用暴力在殴打他的手下。眉头微抽,有种想揉一揉的冲动。
而商族的人看着靳长恭如此彪悍地冲进军队,都惊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她,她这是想干嘛,发泄?揍人?
而其它国与势力的人,则嘴角抽搐,对靳长恭这个人的思维完全不能理解,她是不是因为觉得这些靳国士兵不听话,就决定上去揍他们一顿,然后他们就听她的话了?
靳长恭如飓风袭过,所经之处人扬马翻,摔伤无数,哀嚎遍野,从高处望去,只看到一拨一拨的海浪一起,一伏。
靳微遥知道靳长恭在练浴血魔功,却没料到她的武功竟已高到这种地步,也难怪当日被闻人长空刺中,依旧活得好好的。
他也忍够了她的胡闹,一掌凌厉刚猛从上至少切进去,靳长恭“玩”够了她的小弟,见到boss冲了上来,只好收手了。
凭一对一对拼,她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很郁闷,但是之前与他对掌一试探后,她就明白,她用了七成,而他才用六成,五成还是四成罢了。
既然不能痛痛快快揍扁他,那就以软暴力让他隔应,难受!
“靳微遥,你敢打寡人,你难道忘了你为对寡人说过,山无陵天地合,也不敢与君决吗?”靳长恭急退一步,抓起一个无辜“小弟”暗器朝靳微遥扔去。
靳微遥脸一黑挡开那个人形暗器,冷声道:“胡言乱语!”
“哼,你还说,宝贝宝贝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你是天上的凤凰飞啊飞,我是地上的乌鸦追啊追,不打你不骂你,我用感情折磨你。”说完,自己都恶心到了。
“靳、长、恭,你……你休要胡说!”靳微遥简直被现在的靳长恭给逼得肝火上甚,一直淡漠的双瞳光射寒星。
“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宝儿的吗,说我是你的宝贝,你忘了我们一直缠缠绵绵的画面了吗?虽然当时我还少,有些承受不了你,所以你自愿来配合我,虽然我们的事情天理不容,可你怎么能负心,你,你既然抛弃了我,为何还要收我的东西,这支黑铁骑天下人都知道是我的,武夷山是我送的,还有各种珍宝奇珍,你既然收了却还一直对外声称是我私自纠缠你,你真的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噗~黑铁骑一众简直倒吸一口气,傻了,呆了,懵了。
而山上的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为听到这么一则秘闻而脸色怪异,原来那强如天神一般的太上皇一直是被压的那个吗?
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靳长恭的痴心妄想,而是曾给的爱恋,已事过境迁了。
原来太上皇这么不要脸,收了人家东西,还一直吊着人家,不给占便宜,摆明占了茅坑不拉屎。
原来,那个一直负面而淫(和谐)秽的暴君,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受害者,而且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受害者。
一想到这,风魅香跟瑞王眼睛一亮,看靳长恭有点像猫看见鱼,也像曾经靳长恭看公冶一样,馋得慌。
现在也别提太上皇的脸色如何了,但是靳长恭却觉得圆满了,一口气出得太tmd爽了。
一个燕子踏步,重新回到金雕身上,她望着那些傻了吧叽的黑铁骑,道:“你们觉得你们有本事阻拦寡人吗?就算你们有本事杀了寡人,寡人亦会让整个靳国来陪葬的,别以为寡人在开玩笑,寡人早就跟八歧坞的少主公冶说过,如果寡人不幸被奸人谋害了,那么靳国便送给他,而他则替寡人报仇。”
此话一出,不仅黑铁骑一众脸色大变,连太上皇都震惊不已。
八歧坞?!公冶少主这个人靳微遥见过一次,就是在出借武夷山时,那次见面让他对八歧坞及其领异者公冶少主,都有了深一层的认识,那就是他绝对是一个强劲只能为友,不愿为敌的人,若靳国落在他手上,恐怕真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她什么时候跟八歧坞的公冶少主产生了这么深厚的“情谊”,连一个国家都舍得送出去?太上皇沉吟不语。
靳国皇帝的话没有人怀疑,因为世上皆知道靳长恭虽然是一个混蛋,暴君,恶魔,但是她却可以说是全天下最诚实的人,因为她不屑于说谎,她说一就是一,二就二,即使刚才她胡诌的那些混帐话,也基本属实,只是内容有偏离恶搞。
可他们不知道,此永乐帝非彼永乐帝,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直假各掺半,混肴视听,当你认为是假的,它也许就是真的,可让你肯定是真的,它其中也放又掺了几分假意。
“太上皇你的确有本事,可是你有把握能将我们全部人都通通击杀吗?他们可是全部都看见,听见今天的内容,寡人永乐帝的身份并非你说不是就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的话瞬间妙杀了一直置身事外,默默等他们分出胜负的众人。
商族的人还有不幸被牵连的众凤诣士主上都忍不住暗骂靳长恭恁卑鄙!这下靳微遥如果真要杀了她,下一步估计就是拿他们来封口。
“靳国太上皇,你与莫流莹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夺取凤主翎,现在又打算杀人灭口,我商族既使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也决不妥协!”商族族长带着族人跨出一步,也觉得此刻自己这个主人家再不说点话,就显得太没有存在感了。
商族的态度很明显,因为靳长恭的恶意鼓动,他们已经默许跟她同一阵地。
靳微遥现在简直就是想掐死靳长恭这个祸害,以前他虽然曾对她了动过杀意,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次这么强烈而深刻,他骨指作响。
“靳长恭,吾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靳长恭闻言,嘴边的笑意一凝,胸猝不及防地痛得她唇色泛白,继而心底蓦地暴发出一种强烈而绝望的恨意,在她没有反应的时候,已经冲口而出:“靳微遥,我更后悔认识你,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我们从此生死两茫茫,相忘相决!”
靳微遥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一句绝决而凄厉的吼声,但是看到她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激动,从她脸上他好像又看到以前的她了。
“恭儿……”一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呼唤嗌出声了。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恭喜你,如愿以偿
靳微遥暗吸一口气,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从听到靳长恭那句比他还要决绝的话,让他的心隐隐有些不舒服,有些烦燥。
“靳长恭,你究竟欲如何?”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却是最无奈最隐忍的一次。
“你以为寡人想如何?”靳长恭不答反问。双瞳忽红忽暗,她摩挲着手中的凤主翎,眉眼一转,却将那枚“龙符”啪地一下扔地上面。
这举动可看愣了不少人,连靳微遥都顿了一下。
“黑铁骑抗命不遵,大逆不道,统统定罪为造反,依靳国律法第一卷第一条,视君王不敬者,造反作乱者,诛其九族!”
靳长恭声厉色荏,双目浮起点点冰绡似的光芒。
一说完,黑铁骑看着地上那块号令靳军的“龙符”终于感到一种恐慌与踌躇不决,一来经过刚才一番较量,显然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永乐帝的实力,再加上那一只金雕王相助,想要猎杀她谈何容易。
二来他们也已经看清楚了目前局势,她已经拥有了凤主翎,商族也是站在她那一方,就算太上皇想得到商族恐怕也不容易了,一旦变故形成,想力挽狂澜又谈何容易?黑铁骑一众终于沉不住气,望向靳微遥,等候他的旨令。
靳微遥眼眸黑白分明,一瞬不眨地盯着靳长恭,那幽冷的星光微微浮动,然而眉宇之间流淌的杀气也无损他的出尘冰颜,高山仰止。
他们都明白的事情,靳微遥又何心不懂,或者说他比他们分析得更深层全面、
“还不跪下觐见陛下!”终于,他还是松口了。
众黑铁骑一愣,太上皇这一句话就表明并不想再杀永乐帝了,甚至帮她正名。
虽然知道太上皇必定心中不忿,可是他们却多少松了一口气。亦顾不得许多,翻身下马的骑兵,持枪落地的步兵,羽弓别腰的骑射兵,整齐划一地朝着凛凛负手立于上空,神情稳定一动不动的靳长恭,跪地垂首,那像一排排蔓延排列的士兵,众声响亮,像划破静谧的苍穹,也像猛兽被击后发出的最后呐喊,雄烈而暴燥。
“黑铁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人的齐声高喊,尾音久久不绝于耳,那快震破苍穹的声音,让商族的人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暗中佩服靳国练兵有素。
看到他们被迫的屈服,像负伤的小兽伸不出利爪却又不甘示弱的模样,靳长恭十分恶劣地笑笑,然眼底的阴霾却浓浓涌起:“看不出来,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跪着的时候比站着,更加能让寡人赏心悦目,就且好好地跪着吧!”
此话一出,那黑压压一片的士兵一僵,心中明白,她让他们一直这样跪着,分明是在惩罚他们刚才的不敬之罪!顿时一阵无奈,即使有再多不满与气恼,只要踏出这一步,便不能回头了
花公公与契脸上都不同程度地嘲笑起来,不约而同地想,他们要是以为这就是陛下的惩罚,那简直就是太不了解陛下了。
想到他们以后水深火热的日子,两人都幸灾乐祸,黑铁骑的人啊,得罪了陛下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靳微遥没有出声,因为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事情——眼前的靳长恭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靳长恭了,经过一次死亡的洗礼她已经彻底改变,不是他可以再随便拿捏的人了。
看太上皇都没有反对,黑铁骑顿感悲催,只有憋屈的继续跪着。
而商族见靳微遥已被靳长恭压住,大势已定,这一大伙儿才安心从祭坛的岩山跑了下来,而其它几国的人则依旧与他们的凤诣士待在祭坛之上观察,一来他们的身份特殊,二则他们并不愿意跟靳微遥打交道。再说,这是商族的事情,他们如果插和进去,难保不会被他们一道灭了。
商族的人挑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犹豫靠近,而商族族长几乎全部视线都集中在了靳长恭手中的凤主翎。
此时因为靳长恭钳制,靳微遥既无法夺得凤主翎又不能直接对商族进行武力胁迫,唯有一旁静观其变,他不相信她做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他都挤兑下去了,会不下手便宜了别人?如果说他得不到,那为让她得到,总比别人捡了便宜去好。
“永乐帝,真的十分感谢您替我们夺回了凤主翎。”商族族长领着一队人前来,一开口就是官腔。
靳长恭看到商族族长双眸闪过异彩,嘴角一勾从金雕上携带着花公公与契一同跳了下来,靳长恭眯睫看向上空盘旋的金雕王,伸出一只手臂。金雕王金眸委屈地瞪了她一眼,于是扑哧着翅膀,刹时飓风骤起,它已昂首挺胸最后收翼稳稳地落她手上。
谁能够想象,一只纤细的手臂,托着一只比她大几倍的金雕,还怡然自得,没有半分勉强,这是何等实力,传闻靳国永乐帝武功绝世,果然是名不虚传。
商族的人,甚至那跪地黑压压一片的黑铁骑都愣一愣的,惊呆不已。
契与花公公自然是自豪不已的,在他们眼神的靳长恭就没有不好的一面。
“族长客气了,其实这‘凤主翎’寡人第一次瞧着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物却在商族被盗处的感觉,所以才会拼着与太上皇绝裂的危险,被千万马马围剿的威胁,亦要夺回它,哎,这难道就是命,命中注定它是属于我的,而寡人为了它必须要拼命。”靳长恭摸了摸小金柔软的肚腹,一边用一种演讲的脸却毫无感情的语调说着众人脸抽的话。
金雕想去玩,而是主人却要让它撑场面,它真的好委屈。
商族族长从她的第一句开始就“呃~”“咳咳!”“啊?”三种语气来阐述他内心的感受。
“永乐帝陛下,此物、此物乃我商圣物,您……”商族族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友好一点,别太狰狞切齿。
“咦~原来是你们商族的圣物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得令人爱不释手,就不知道这圣物有什么作用呢?”靳长恭眨了眨眼睛,装作不解地问道。
智者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睨向族长,想看他会怎么回应,他有预感,族长一定会在他一直念叨不屑的永乐帝身上吃鳖的,而且那凤主翎——十有八九也肉包子打狗,拿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