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子,就是偷偷开门做皮肉生意的那种。
“杨树县出木料,那里来往的商队也多一些,所以挺繁华的,那里也的确有一座杨花楼,小的问过老鸨子了,曾经那里的头牌就是一个叫巧姑娘的,是个红倌人。”田径继续道:“不过四年前,让人以五百两银子赎走了,那人就是张大贵。”
“好贵!”大家的心声,也有人不注意说了出来。
“不贵了,正当红的姑娘,起码五千两!”田径乐了:“巧姑娘是曾经的头牌,名气已经
过时了,一个红倌人最美好的十年才最值钱,过了十年就是昨日黄花了。”
过时的还五百两啊!
“张大贵可真有钱啊!”不知道谁感慨了这么一句。
田径就接了话头:“就是因为有钱,才被人看上了,这就死于非命了。”
丁田问他:“那个人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说起来,杨树县的人多数都姓杨,那个人叫杨老七,是杨花楼里看场子的,就是打手,膀大腰圆的会点拳脚,奇怪的是,半个月前,他就在杨花楼辞了工,不知道去哪儿了,小的问过,那杨老七,以前也不离开杨花楼的,但是在巧姑娘被赎身之后,隔三差五的就
出去一趟,一走就是三天,这几年让老鸨子好不满意,他一说走人,老鸨子就没留他,只给了十两银子的遣散费,就再也没见过了。”
模样对上了,眼角的疤痕,手上的烫伤痕迹,都对的上。
而北崇府到北风府,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走,一个来回两天两夜的路程。
中间如果休息的话,那就得是三天的时间了。
这个路程上,也对上了。
“找这个杨老七!”杜知府吩咐开来:“让人去张贴布告,画影图形,全城通缉,本官再给北崇府发去通告,寻找这个叫杨老七的人。”
这个人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
其他人赶紧行动起来,就连丁田……好吧,丁田也回到了自己那里,心血来潮,去看看七
娘。
女牢这边有女狱卒六人,而且这牢房里打扫的比男牢房那边可干净多了,而且为了让女牢显得跟男牢房不一样,这边的女牢房是按照小家碧玉的闺阁样式装扮的,虽然并不一定能是绣楼啥的,可到底是收拾的干净,每日都有艾草熏屋子,有女犯人入住的话,每日还有一根净香点燃,熏一熏住人的牢房。
如今女牢里就七娘跟她的那个婆子被关了进来,七娘还好,一直说自己是清白的,但是那个婆子……丁田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喊冤。
女牢这边的手工活也有,女狱卒们也是有家有业的人,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在值班的房间里,或者屋檐下做点活,绣个东西,做个鞋子啥的。
见丁田过来了,起身行了一礼:“丁司狱。”
“嗯,我来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一开始还撒泼,这两天消停了。”
“那个婆子呢?”丁田看到的却是那个婆子恐怕知道点什么。
“头两天没吭声,今天开始喊冤了。”
女狱卒们见识多了,头两天能硬扛住,这第三天开始,可就心里没底儿了。
“我去看看那个婆子。”
丁田来到关押婆子的牢门前,那婆子果然朝他喊冤:“老婆子就是个伺候人的,什么都没干过啊!”
“你既然是伺候她的人,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丁田定定的看着她:“说说,看看能不能……将功赎罪?提前释放什么的?”
说“将功赎罪”怕婆子听不懂,后头加了一句。
听说能提前释放,这婆子眼睛都亮了,也是,能出来给人打工的婆子,家里肯定生活不易,被关的头两天还指望主家出去,顺带的自己也能出去,可这都第四天了,看样子还没有放人的意思,她可就坐不住了。
主家的事情她知道不知道?
肯定知道啊!
但是七娘没少给她好处,她也没跟张大贵提……何况给她开工钱的是七娘。
“说什么……?”婆子明显是知道的,眼珠子乱转,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呢?”丁田刚说完,就见金不换拎了两个小凳子进来,放在他跟前,自己坐了下来:“你说吧,我们俩听着。”
丁田面嫩,可金不换却是个阴沉的人,板起脸来,婆子还真怕他。
“我说,我说!”婆子开了口。
其实她说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七娘不喜欢银簪子,就喜欢金簪子,张大贵给她买的银簪子从来都不喜欢,就喜欢金子。
张大贵给她买的金镯子,只喜欢大的,沉的,不挑花样。
还有,七娘很少对张大贵笑,平日里也非常嫌弃张大贵。
不过一想也是,七娘就算是过了名气,那也是个美娇娘,张大贵比她大了十岁,长得也不帅气,为人又小气……。
“小气?”丁田抓住这两个字:“怎么个小气法儿?”
“张大贵在外人眼里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可实际上,他这人抠门得很,一个月就给七娘一两银子的用度,其他的一概不给,就是量体裁衣,也都是做现成的,平日里七娘也不出门,
就在家里,左邻右舍都是妇道人家,七娘却不跟她们一起闲话家常……而且七娘不会针线……
”
也是,一个被青楼培养起来的头牌姑娘,要会什么针线?
所以平时七娘是横针不知道竖线的,每日只管娇养着,针线都是这个婆子在做,洗衣做饭什么的,都是这个婆子。
不过打水,就得是张大贵自己来了,柴是买的现成的,两口子在一起三年多,竟然也没孩
子。
但是听了金不换那天说的话,才知道,七娘是服了绝育药的,肯定不止一次,青楼里的手段……呵呵……。
丁田却想的歪了:不知道韦小宝是怎么被韦春花生出来的?
咳咳……清醒了一下,丁田看向了金不换。
金不换问婆子:“六月二十那几日,可有什么不同的吗?”
“没什么不同啊?”婆子一脸的迷茫:“早上我去做早饭,吃过了之后就是打扫一下,陪着七娘,顺便做鞋子……。”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住的?”
“没有。”婆子摇头:“七娘嫌弃婆子睡觉打呼噜,吵了她,不要我在那里过夜。”
“她一个女人在家,丈夫外出,自己敢么?”
“这……敢的吧?”婆子不确定了:“有几次我留宿,她都不高兴。”
所以她后来就不讨人嫌了,回自己家住,还自在一些,何况家里店铺不开门,也没什么可忙的。
“哦……那你见过几次有陌生人来找七娘的吗?”
婆子犹豫了一下:“见过……好几次……。”
这事儿吧,也不怪婆子,她是起早去给七娘做早饭,见到过两次,有男人从后门离开,那个时候天刚刚亮,粉团子她看的也不是很真切,不过七娘还是给了她一两银子的重赏,只说那是她的堂兄弟,只是他不成器,张大贵也不喜欢他,就想着,私下里贴补一下堂兄弟,别跟张大贵提就行了。
婆子就信了。
“那个男人,手上有块烫伤的疤痕?”
“是,有一块!”
这就对上了,是杨老七。
三更半夜的离开;在张大贵不在家的时候,起早离开……这里面的事情,不用多想都能明白。
俩人从女牢这边出去,就去找了田径,跟他说了一下去,这个婆子,也算是个证人了。而吴凯这个时候却冲了进来:“外头来了宁王殿下的亲卫!”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招是不招?
“宁王殿下的亲卫……来干什么?”丁田看了看天色,还没到下差的时候啊?
要催他回去做饭么?
不至于吧?
都跑到府衙来催了?
结果出去一看,来了八个侍卫,抓着一个人!
“我们是来邀功领赏的啊!”白三儿将人丢到门前:“在外面打猎的时候,见这个家伙在林子里藏着,不像是个好人,就给抓住了,结果一看,果然不是个好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扮,看样子好几天没洗漱过了,头发有些乱,但是眼神凶狠,眼角有一个刀疤,被捆绑的手上,有一块烫伤的痕迹……。
“杨老七?”
这个人竟然是他们遍寻不着的杨老七!
真是瞌睡了就找到了枕头。
丁田谢过白三儿等人,田径派人将杨老七押进了衙门,暂时收押在监牢里,他们要先问一
问。
到了牢房里,杨老七仿佛并不害怕,门儿清,也不挣扎了,被关起来他也不说话。
可是当搜检身体,换衣服洗澡的时候,他就不乐意了:“你们干什么?”
“你太脏了,免得脏了老爷的眼,先收拾一把!”丁田指挥人手将人按住:“洗干净点儿
”
“得嘞!”
这帮狱卒现在已经做熟手了,不管杨老七怎么反抗,他都被扒了个精光,但是在他的衣服里,却发现了两包毒药,一包迷药,以及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个裹在手臂上的袖箭。
虽然不如当时丁田在胡麻子身上搜到的东西多,但是也让狱卒们大开眼界了。
“这是你该有的东西?”丁田看了看毒药包,对金不换道:“给你拿去验一下,跟张大贵中的是不是同一种毒药。”
“嗯!”金不换乐颠颠的拿着东西出去了。
剩下田径跟吴凯对丁田佩服的不行:“你这手下见了犯人咋跟见了窑姐儿似的,下手就给扒了啊?”
丁田揉了揉鼻子:“呵呵……。”
心说:他算个屁!
哥连宁王殿下都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