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教室内走进了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年纪,头发扎了两个小花苞,穿着嫩黄的衣裙,长得也是玉雪可爱,粉嫩粉嫩的小脸特别讨人喜欢。
“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啊?怎么到这来了?”
黄辉眼中出现好感,正好他为了聊天,下了位置站在前面的刘横桌椅处,离走进门的小姑娘很近。
他弯下腰很是友好的询问。
心里还想着,书院隐于山林,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陌生人上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来的?
莫非是院长或者几个女先生中某一个的........孩子?
毕竟那个华门似乎收的徒弟都是孤儿,这样的漂亮的孩子,只能是自个生出来的吧?
其实在这些天见了夏神医,夏青先生,还有身上挂着金斧子,金锤子,还不知道教什么的夏泽老师,黄辉就有种华门收徒似乎是看脸的错觉。
黄辉的友好并没有换回同样有友好的回答,小姑娘笑容甜美,声音却似乎并不高兴。
“黄辉,坐回座位上去,上课的钟声都已经响起了,你不应该随便离开位置。”
黄辉一愣,但是虞梓瑶没理他,而是站到了讲台.......察觉到高高的讲台前面好像不太适合她,她默默又走了出来。
“从今以后你们的射、和御就由我来教授,我叫夏梨,你们要叫我夏梨先生。”
随后她又看向黄辉。
“还在那站着干嘛?快点回你的位置上去。”
这小孩竟然是先生,黄辉赶紧回到座位,眼神惊讶,这小女孩到他腰了吗?
他伸手示意。
“夏梨先生,你也是院长的师妹吗?”
“没错,我是夏瑜最小的师妹。”
“可是夏梨先生你还这么小,怎么教导我们呢?”
李静瑶小声问。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么小的姑娘,拉得开弓,骑得上马吗?
“术业有专攻,年纪小又怎么了,从没有学过烧菜的老头,会比年轻的厨子更会烧菜吗?
别看我小,我便是日后,武系的老师,你们这些人细胳膊细腿的,一齐上都打不过我呢!”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小姑娘那纤细的胳膊还有短短的小腿。
这里最细胳膊细腿的不正是夏梨先生你吗?
虞梓瑶没理会他们奇怪的眼神,拍拍手。
“来,都跟我出来。”
说着自己就迈着小短腿率先出去了。
其余的学生跟着鱼贯而出。
还没把凳子坐热的黄辉:........
“今天,我教导你们一套最简单的防身术,你们一个星期给我学会。”
大概是虞梓瑶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威慑力,所以很快就有人提问了。
“可是夏梨先生,你教的不是射和御吗?”
“习武的话,不是应该要先打基础吗?”
虞梓瑶看着面前站成三排的学生。
“因为今时非同往日。现在是乱世。遍地都是危险。
之前我听见你们在讨论皇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顿了顿看着那些学生道。
“我不知道你们觉得谁对谁错,但是别忘了,你们既不是王家,也不是定南王、蔡源任何一方。你们是百姓。
而皇城的百姓是什么样子,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定南王的将士进了皇城,没碰那些士大夫,烧杀抢掠的都是无权无势的百姓,而你们也是无权无势的百姓。
王家提前送走王太后和小皇帝,这一手确实巧妙,聪明。但是这也代表着,咱们国家的皇帝,抛弃了他的百姓。
而你们除了身在通州,其实和皇城的百姓有什么两样呢?
倘若有一天这种**出现在了通州,你们需要有保全自身的能力。
而我正准备交给你们这样的能力。
现在告诉我,你们当如何?”
“还请夏梨先生赐教!”
哪怕小姑娘,嫩生生,软糯糯的一团,但是她的话却让那些学生们顿时心神大震。
是了,他们看见的只有权贵们的交锋,在这肆意点评对错简直和其可笑!
虞梓瑶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我做。”
她这一条防身术,是她思索整改的简便版本。
这些学生需要的不是她交给莽山寨的大小伙子的军体拳,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最简单,最省力气,可以在面对歹人的时候还手并逃脱的东西。
而在这个单人演示的过程中,学生们看着面前小先生那行云流水、举重若轻的动作,终于明白。无论夏梨先生的年纪多大,她都比他们强很多。
黄辉努力把那些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唏嘘。
是他眼拙,院长的同门,哪怕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幼童,都不是简单的。
“没记住不要急,刚刚只是给你们看一遍,现在我给你们分解一下这套防身术的动作。”
“手畏缩什么,用力!
真有坏人,你这是反抗还是给人按摩捶背?”
“腿伸直。”
“对,肘击必须要快准狠!”
这一天的书院空地上,不断地出现一个小姑娘清脆甜润的声音,只是说的内容却似乎和甜一点也搭不上边。
等到中午结束,学生们全都腰酸背痛的走进了食堂,一个个缓慢挪动的模样,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怎么了这是?”
两个厨娘看见一个个都这副累到不行的模样,赶紧关心的询问。
学生们说了,两个厨娘顿时惊讶了,防身术?
听着就厉害。
等到中午吃饭时间结束,已经把食堂收拾妥当可以准备晚上食物的两个厨娘聊开了。
她们聊得是把自家孩子送来书院的事情。
“可是这钱.......虽然不贵,但是咱们这样的家境,一时也凑不上来啊。”
吴婶忧愁道。
“哎呀,放心放心,我之前问了周哥了。
他说,咱们院长说过了。只要有向学之心,家境贫寒不是问题。
说什么可以勤工什么学?”
周婶使劲想了想发现想不起来那个词了,直接道。
“反正就是学生可以帮书院干活,来抵该给的束脩。
我想着,咱们院长绝对是个顶顶好的人,肯定坑不了人。”
“真的?”
吴婶一喜。
“我家小子是个会干活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把人送来了,不求他之后怎样,活得比我们好就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两个儿子一个丫头,最小的也有十三了,到时候都送过来。”
“丫头也送?”
“丫头怎么不能送,书院里的姑娘一个个知书达理的,便是高门贵女也就这样了。
夏瑶先生更不用说了,样貌人品学识都是顶尖的。
我家丫头倘若可以学个一、两分,都够她这辈子受用的了。”
周婶笑得开心。
“可是这样束脩.......”
“不都说了让他们做活抵债吗?
家里没钱,就多干活呗。
大道理我也不懂,反正我就这些日子琢磨着,不送他们来,日后我怕后悔。”
吴婶听了若有所思。
两天后休沐,吴婶和周婶轮换着回家。
吴婶回家后,看着两个在缝补衣服的女儿。
她的两个女儿已经在找人家了,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过的艰难,女儿嫁出去家里也轻松些。
可是想到周婶的话,她迟疑了许久。
晚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和丈夫商量起来。
每次自己婆娘回来,都说书院多好说多好,听得吴老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所以说要送儿子去书院的时候,他倒是没有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