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是的,不光我自己,包括其他人的安排,几乎都出乎我的意料。”
“本来只是你自己复职的一个小事,但没想到突然出了苏安邦的事情,加上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掺和进去,结果就稀里哗啦动了这么多人,动了这么多职位。”秋彤说,“我和吉主任走后,孙董事长和你都谈了不少吧?”
我说:“是的。”
“那此次这些人职务的变动和安排你大概都能知道原因了吧?”秋彤说。
我皱皱眉头,说:“你觉得可能吗?孙栋恺那孙子的话我能全信吗?我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这狗草的整天哄我,怎么对他有利怎么说,怎么让我领他的人情怎么说,他说的那些话,我只能分成两半来听。”
秋彤笑了下。
我又说:“我其实脑子里还有不少疑问想问你呢。”
秋彤说:“我似乎知道你有哪些疑问。”
“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明白。”
“你说谁是孩子?”
“你啊——”
“没大没小,我比你还大,你怎么敢说我是孩子,你才是孩子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犯犟,不许犟嘴了,谈正事,快说说我听听。”
秋彤转了转眼珠,莞尔一笑,说:“你叫我一声姐,我就说给你听!”
“你说什么?”我瞪眼看着秋彤。
“你叫我一声姐,叫啊!”秋彤说。
“姐——”我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哎——”秋彤随口就答应着,有些意外,还有些开心,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叫了出来。
“你……你太痛快了。”秋彤果然这么说,吃吃地笑。
“占了便宜是不是很得意?”
“什么叫占便宜啊,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就该叫我姐!”
“那好吧,好孩子,乖,听话,快说吧。”
“你这才叫占便宜。”秋彤说。
我两眼一瞪:“不许磨蹭拖拉,快说,我数三声,三声之后 ,你要是还不听话,我就——”
“你就要干嘛?”秋彤两眼看着我。
“我就要占你更大的便宜!”边说,我边伸出手作势要摸向秋彤的胸脯。
秋彤脸又红了,身体忙往后一缩,然后说:“好,我服了你,别数数了,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你识三个数似的,姐姐我这就给你说——”
“说吧,丫头妹纸。”我看着秋彤。
孙栋恺版本的我听完了,我想听听秋彤版本的,秋彤版本的自然是正宗的没有水分的。
秋彤捋了捋头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这次你的复职,现在的结果不但你意外,其实也是我当初没有预料到的,那次你和孙董事长谈完话后,我以为此事就基本定性了很难再有转机了,没有想到,确实没有想到,世事难料啊,期间偶然抑或必然的事情出现了一大堆,这些事情的出现,直接彻底扭转了整个局势,搅动了一大片浑水。”
我凝神看着秋彤,点点头:“继续说——”
秋彤说:“我问你,关于你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曹滕没有扶正的事情,孙董事长怎么和你说的?”
我说:“理由有三,第一,工作需要,集团目前发展的需要;第二,曹滕前几天出了责任事故,影响不好,不利于扶正;第三,管主任那天吃饭的时候提到的上面报刊征订事宜,曹滕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必须还是我来搞发行公司。基本就是这三大理由。”
秋彤点点头:“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说:“我觉得最重要的理由他没说,那就是曹滕女朋友的哥哥突然下马,不再担任乔士达的秘书,倒了,这是最重要的因素!”
秋彤缓缓摇摇头:“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这几个都是因素之一,但最重要的,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管主任那天布置的任务。的确,集团目前最合适最有把握能承担这个重任的,非你莫属。至于乔老大秘书下马的事情,我认为虽然有其中的原因,但不是决定性的。”
我心里有些不大认可她的话,秋彤这么一说,岂不是把我辛辛苦苦策划的捉鳖行动的光辉业绩以及重要作用从一定程度上否决了吗?那我岂不是白搞了?
我说:“我还是认为决定性因素在乔老大的秘书上,孙栋恺当初要提拔曹滕就是因为这秘书,现在更改主意,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至于工作,我觉得那只是个幌子。”
秋彤笑了下:“这个我不和你争,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不辩解了。”
我呵呵笑了:“我说的对所以你不和我争,其实你心里也是同意我的看法的!”
秋彤没有说话,沉思了下,突然看着我说:“你好像很在意乔老大秘书下台的事情,你怎么如此注重这个因素?还有,乔老大的秘书怎么那么巧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下台了?这事我突然觉得很蹊跷啊,这事你……你……”
我看着秋彤怀疑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笑了下:“我……我什么我?”
“会不会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在其中搞了什么东东?”秋彤目光突然犀利起来,紧紧盯住我。
“哦……额,这个,这个……”我打个哈哈,强自镇静下来,说,“这怎么会和我有关呢?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呢?你看我有那本事吗?”
秋彤不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秋彤看得有些发毛,说:“你……你听说乔老大的秘书是为什么倒台的呢?”
“不知道。”秋彤吐出这三个字,又不说话了,继续盯住我的眼睛。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然后说:“呵呵,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啊,我可是无辜的。”
“你发毛干嘛?做贼心虚?”秋彤说。
“不是,我发毛是因为你对我有什么怀疑,不由自主,你这么一看我,我心里就不踏实了,其实我是清白的哦。”我说。
我此时打定主意,捉鳖行动计划绝对不告诉秋彤,我不想让秋彤知道我原来是如此卑鄙的人,我原来竟然会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那会有损我在秋彤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的。
秋彤又皱皱眉头,似乎觉得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力能把乔士达的秘书扳倒,又似乎觉得我这样的好人不会干出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于是放松了表情,笑了下:“既然你是清白的,那我就信了,我其实也觉得你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但刚才我却不由自主突然有些怀疑你,看来我是不该对你有怀疑的了,我给你道歉。”
秋彤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惭愧不已,几乎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欺骗秋彤。
但我却不敢说出真相。
然后,秋彤说:“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其他几个人的安排,你想必也是很奇怪意外的吧?”
秋彤转移话题了,我松了口气,说:“是的。”
秋彤说:“苏安邦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俩是犯了错误,管主任发火的事情,此事当然要认真查究认真处理,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不敢打马虎眼,他们俩的处分说实在的,不算轻,也不算重。
按照苏安邦犯事的性质,其实都可以交有关部门处理的,猥亵妇女,就是耍流氓,起码是可以拘留的,甚至可以刑拘,只要一刑拘,苏安邦就算是完了,饭碗身份什么的都没有了。
这次处理,其实算是放了他一马,到生活基地去,他应该是知足的了。至于印刷厂的厂长,他算是从犯,本来性质是不严重的,但他在调查的时候态度不好,一味推卸自己的责任,一味避实就虚,一味想脱清自己的干系,结果却越搞越扯不清楚,反倒把自己陷了进去。
态度不老实,加上有管主任的话放在那里,还有就是他是前董事长的人,有人一直想拿下他找不到借口,这会正好被抓住把柄顺理成章光明正大被拿下,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也无法保他,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处分。”
我说:“你说的有人指的是孙栋恺吧,一定是的!”
秋彤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关于赵达剑的安排问题,讨论完苏安邦和印刷厂厂长的处分问题后,接着就有人提议赵达剑担任印刷厂厂长,然后其他人除了我和吉主任都纷纷赞同,我一看这形势,多数赞同,少数服从多数,肯定是无法阻止了,大局已定了,于是干脆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我说:“孙栋恺一定是事先和部分人串通了。”
“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所以不做肯定和否定的回答!”
“那曹滕到经管办当副主任,是谁提议的?”
“孙董事长亲自提议的。”
“哦。”
“曹滕这从没有顺利扶正,孙董事长提议他到经管办当副主任,隐约也含有安慰的意思,毕竟虽然平级,但经管办也算是个重用,这样做,也算是给曹莉一个面子,曹莉就坐在会议室列席会议,大家都知道曹莉和曹滕的关系,谁也不想当场得罪曹莉给她难看,自然也就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同样也没提反对意见。”
“可以理解!”
秋彤突然笑了:“你知道我对曹滕的任命不提反对意见,除了因为曹莉在场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我说:“不知道。”
秋彤说:“开动你的小脑筋想一想?你该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