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缠着你?你告诉哥,哥帮你吓他。”
邬散散走到门口,突然觉得手臂凉飕飕的,她左右看了看,意外刚刚的少年跟在她身后。
她看少年面容干净,不像是个坏弟弟,但也是没见过的弟弟。
“小朋友,来找人?”
拾参纠正她,“我不是小朋友!你可以叫我拾参。”
邬散散噗嗤一笑,她长得高,有一米七二,少年比她还矮半个头,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好啊。拾参,你来找人吗?和姐姐说说,这方圆十里的人家,姐姐都认识。”
邬散散朝拾参走过去,她对拾参挺有好感的,“怎么了?怕姐姐把你卖了不敢说?姐姐告诉你,这就是姐姐的家,卖不了你的。”
拾参眉梢微凉,“我没有姐姐。”
邬散散觉得他又可爱又有个性,拾参的脸皮一跳。
可爱?
他?
拾参目光幽幽,“别乐了!你哥找你。”
邬散散乐滋滋的脸瞬间阴沉,变脸的速度就和阎王一个级别,“小弟弟,快走吧,不然姐姐我要打人了。”
转身就走。
刚刚对他释放的善意,彷佛就是个错觉。
拾参,“……”
邬靖小声的替他妹妹解释,“大师。您别生气,我妹妹对您没有恶意的。”
拾参,“我有恶意。”
运转灵力,直接开了邬散散的阴阳眼,“邬散散,看你哥。”
邬散散心里暴躁,转身咆哮,“他你妈的听不懂……”
邬靖这个鬼都被他妹吓得惊魂未定,他妹这突然的爆发力,真的太吓人了,邬靖喃喃,“吓死鬼了。”
邬散散的瞳孔睁到极限,她一步步朝邬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邬靖被她盯着,莫名的害怕,他忙问拾参,“大师,大师!我妹……好像能看到我了?她在看我……”
邬散散冷嗤一声,“邬靖?”
邬靖就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变了,“大师,我妹妹在喊我?”
邬散散狮子吼,“他你妈的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没死在外面,你还要这个家吗?啊……”
邬靖呆了。
邬散散的眼泪滴下脸庞,她死死的盯着邬靖,呵的冷笑,“也是!你都死外头了,回来干什么!”
摸一把泪,转身进屋。
邬靖整个鬼都乱了,他手足无措的跟了上去,“妹妹别哭。”
邬散散将大门愤力甩上。
邬靖,“!!!”
**
邬振兴今天工作不顺,和同事吵了一天,喉咙都在冒火,浑身的火气压都不压不住。结果回到家,整个大厅被东西砸得乱七八糟。
柜子、沙发、花瓶碎片……
能砸的都砸完了。
邬振兴头疼的按按额角。
“邬散散。”
没人应。
邬振兴耐着性子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他彻底火了,将公文包砸向东倒西歪的沙发上,怒吼,“邬散散,老子给你脸了是吗?啊!这个家你还想怎么败?你和老子说,老子成全你。”
屋子里静悄悄的。
邬振兴黑着脸,大步上楼,走到邬散散的房门前,抬脚就将房门给踹了。
“邬散散,你是耳聋了?老子喊不动你了?”
邬散散把流血的手包扎好,她看眼邬振兴,语气冷淡,“听到了。”
邬振兴闻到血腥味,眉头拧起来,脾气也散了不少,“手受伤了?破花瓶还是破玻璃弄伤的?”
邬散散看眼干了坏事缩在墙角的鬼,冷笑,“砸鬼。”
邬靖,“……”
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邬振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跳,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包扎好就去把楼下收拾了。”
转身就走。
邬散散凉凉的盯着邬靖,“听到没有,下去把客厅收拾了。”
邬靖眼巴巴的看着她的手,“妹妹,你的手真的没事吗?哥还是带你去看医生吧,哥……”
邬散散提醒他,“是你划伤的。”
邬靖,“……”
他跟着妹妹进屋,妹妹能看到他后,就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就开始砸客厅,能砸的东西,她全要砸了。
他当然不能看着妹妹这么干,下意识的就要拦着。
本来他就是鬼魂,根本触碰不到实体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何,他拦着妹妹砸东西的时候,镜子正好砸在他的手臂上,镜子碎片飞溅后就把他妹妹划伤了。
事后他也问过大师,为什么他能被镜子砸中。
大师说:你的愿力太强了,影响了鬼力,所以在那一瞬间魂魄有了实体,镜子砸在鬼魂的实体上,自然会碎。
邬靖就愧疚了。
他乖乖的下楼,要收拾客厅的残局。
邬振兴只把单人沙发摆好了,坐在上面,揉着额头。邬靖站在楼梯口,愣愣的看着他。眼眶有些热,但他没眼泪。
邬散散,“好狗不挡道。”
邬靖回头,冲她讨好的笑笑,“哥现在就收拾。”他想把花瓶捡起来摆好,但他的双手却从花瓶上穿过。
他愣住。
邬散散瞳孔微缩,咬着牙恨恨的瞪着他:没用。
邬靖坐在地上,苦恼,“妹妹,哥好像碰不到这些东西,不能帮你收拾了。”
邬靖咬着后槽牙,嘶嘶抽气。
邬振兴放下揉额头的手,不高兴,“邬散散,你还小吗?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走出去这个门,谁还敢娶你?”
说道这,他顿了下,眉梢不自觉拧起来,“秦家人来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嫁过去?”
邬靖跳起来,冲到邬振兴面前,“妹妹不嫁。”
邬散散眼眶热。
邬振兴自古再说,“你要不想嫁给秦志刚,就不嫁了!秦家人还当秦志刚救你一回,就非他家不可了……”
邬散散站在他面前,突然说,“爸,我哥在这儿,会让我嫁吗?”
邬振兴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两分。
自从邬靖死后,这个家里就在有意的避开事关他的事,提到他,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邬散散看向站在她身边的鬼,笑了,就像小时候,她哥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去玩的时候一样,笑容都是甜的。
“邬靖,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这一回,还要食言吗?”
邬靖赶紧摇头,“不会,哥哥不会再食言。”
邬散散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和他拉手钩,邬靖慌忙伸出手,勾住她的尾指。
触碰不到她的手,但已经很满足了。
两兄妹相视而笑。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邬散散放下手,和邬振兴说,“爸,我哥回家了。”
她哼着儿歌,开始收拾客厅。
邬振兴,“!!!”
他心里突突的跳,总感觉他的女儿更疯了,在他面前,勾个手指都像是真的似的。在看眼哼着歌主动收拾被她砸的乱七八糟的客厅,邬振兴一句话都不敢骂她,心里愁得发苦。
儿子没了,女儿的情绪又时好时坏,当父母的愁得头发都要秃了。
邬靖仰头,求拾参,“大师,能让我爸看看我吗?”
拾参在二楼,撑着护栏。
之前邬散散砸客厅,邬靖被迫当罪魁祸首的时候,拾参就在这栋小楼里觉察到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留下两兄妹培养感情,他在二楼一个储物间,找到一片生了锈的铁片,铁片非常普通,就像是个木疙瘩,要不是这上面上有若有似无的灵气,他还找不出这玩意来。
“是什么呢?”
拾参将铁片在手里掂量,翻来覆去也没看明白是什么鬼东西。
听到邬振兴的声音,他将铁片收起来,离开储物间。
家里出现了陌生人,邬振兴当然有察觉,他看向二楼,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许是少年俯视下来的角度原因,强大的气场让他心生怖意,竟不敢和少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