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公冶笑弯了双眸道:“没错,这便是我觉得怪异的地方。”

“我卖的就是栽种技术与防范措施,你是商人应该知道,它将来的价值。”

沉吟片刻,公冶凝视着她道:“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

“钱。”靳长恭直接道:“我现在缺钱缺得不得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我们合作吧。”

合作?公冶是商人,在商言商,而商人的本性就是追求利益,有利可图他当然不会拒绝。

“可以,不过公子之前欠下的帐打算如何还呢?”公冶笑得无害,顺口一问。

“咳咳——”靳长恭脸一赧,这倒不是心虚,而是为接下来的无耻话语作铺垫:“钱是没有了,要不,你将那笔钱当成嫁妆,直接嫁给我好了,这样我们合作就更无间了。”

止兰脸色一变,公冶温柔得滴水的眼眸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半晌优美的嘴角一扬,笑道:“公子真有趣,若你娶了我,那么这靳国皇室不是要绝后了?”

靳长恭摆摆手道:“怎么会,娶了你,再娶些母的回来生孩子,绝不了。”不过,这样才是真正要绝后了。

公冶完美的笑脸微僵,而兰止跟莫巫白的脸则彻底黑了。

说这话的靳长恭是绝对认真的,娶谁不是娶,能娶这么一个金坨坨回宫,就等于是就地解决了靳国的一大财政难关。

靳国复兴亦不将再是一个梦,省得她日夜操劳去哪里刮银子回来养士兵。

“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嫁给我吧,我给你个皇后当。”靳长恭已厚颜到无耻的地步。

公冶弯眸若一潭温泉,雾意缭绕看不清情绪,他笑得温婉道:“我已经有末婚妻了。”

“杀了!”靳长恭眸光一犀利,想了想又道:“谁啊?”

☆、第二卷第四十七章 一故一纵(纠正章节)

“杀了!”靳长恭眸光一犀利,想了想又道:“谁啊?”

公冶伞萌下的如羽的双睫微怔,轻咳一声:“前些日子已解约了,公子无需忧心。”

莫巫白忍了又忍,自己仰慕的人被如此欺负,她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世上哪有人能够这般无耻,她憋着一口气,声音似乎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公子!你堂堂男子再娶男人成何体统,赶紧谈正事吧。”

捆绑在地的华容隐住不安的心思,瞧了一眼发言的莫巫白,这才注意到这个随在靳长恭身边的女人,外貌的确长得挺美的甚至有些眼熟,不过令他侧目的却是她的胆量,当今世上还没有人敢这么随便跟永乐帝说话。

“正事?”靳长恭却没有生气,恍然想起来她的目的。

“我要血燕,你有没有啊,我拿皇后之位跟你换?”靳长恭三句不离主题,转个弯又热情地继续推销。

公冶看着近在咫尺的靳长恭,几缕阳光落于她清澈的瞳孔,亮晶晶似小孩子讨好般喜欢的人,那么真诚而直接,让人不自觉地想摸摸她的脑袋。

咋闻血燕止兰微怔,他略有深意地看着靳长恭道:“不知道,公子需要这血燕是何缘故?”血燕在八歧坞的确并不稀罕,但稀罕的却是今天她是第二个来要血燕的人。

“吃。”简单一个字。

止兰一窒,遂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公冶。

“将血燕取来。”公冶勾了勾唇,淡色的眸子微深。

止兰领命下去了。而靳长恭亦笑眯眯地看着公冶,那目光透着几分兴趣几分暧昧几分炙热。看得心如止水牛叉无比的公冶少主心里都有些起毛了。只闻她道:“公冶,商人只讲利益是吗?”

“是。”公冶颔首,随即微微一笑很倾城。

靳长恭心中十分满意他的态度,她再凑近他几分,笑得有些狡猾:“那借点钱给我吧,我可以拿我手中任何一样东西来换。”

公冶心中好笑,看着她挤进他伞内,两人如同撑一柄伞。这一次,有人能够这般近距离接近他的设定的范围,心中有些别扭,却没有躲开。

止兰离开了,但是华容却错愕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陛下莫非真的看上公冶少主了?!

好吧,是美男她都能看上,可公冶呢?虽然他看起来很好欺负,脾气很好,笑得像弥勒佛般善良,可是……好像有谁说过吧,商人的心总是黑的,越黑的心赚的钱就越多,凭他公冶的家底就可以判断,此人不仅黑,且根本无心了。

“那如果我要那十二区矿呢?”公冶没有听到华容的腹诽,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凝视着靳长恭。

“可以。”靳长恭应得干脆,双睫微眯,唇边的笑随着幅度增大,她犹如一只乖顺的猫变成一头嗜血的虚豹,浑身散发着令人生寒的威势。

公冶笑意微滞,有些不适地退了一步,此刻他才完全感到她的威慑性,原来收敛爪子的豹只是为了更接近猎物的伪装。

靳长恭随之踏进一步:“我可以将十二区无限期地租给你至到欠款还清,但是同时你需要答应我另一个条件。”十二区的油水从来都没有流到过她手中,况且凭她现在的实力,到手的香饽饽,没有牙也是啃不动的,也懒得去打理,还不如甩手给别人换取点利益。

“你说。”

得到他的首肯,靳长恭气势一散,俊逸偏阴柔的脸笑得如春风拂面,那叫一个亲切:“每年军队的粮饷跟武器装备你要无条件全包了。”

噗,简直就是在扯天价!莫巫白跟华容闻言都难以置信,靳国的军队堪比强国诸列的规模,无奈就是靳国国库空虚无法供应这支庞大军队的开销,如今她堂堂一国之君,竟将这责任直接转移到别人头上替她养男人,还是一大群男人!

就在他们以为公冶会拒绝时,但他却沉默半晌,颔首道:“可以,只是你手中的两项地土改革方案与新式粮种耕种方式都一并无偿赠与。”

什么?!真答应了,这公冶少主的脑袋被门夹了吗?莫巫白倒吸一口冷气。

“公冶,那不是无偿,是还债!之前的欠单你可得都还我。”靳长恭倒无意外,因为他得到的比他们看到的,绝对会多得多。

公冶此时温和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此时止兰拿着血燕过来。

靳长恭示意莫巫白收下,她瞧了瞧伞外的风景,退离公冶身边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公冶目光幽深地看着靳长恭退开,持着骨伞的手微重,却笑得如沐春风道:“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华容看着两人相见如欢,可自己却被不雅地绑着不得动弹,他朝着靳长恭苦笑道:“那个,好公子,您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靳长恭看向华容,挑眉道。

华容微一顿,现在跟她回去还有命吗?他暗忖。

靳长恭见他沉默一步一步走近,华容的心顿时强烈不安地颤动着,就在她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只曾手刃过无数生命的手朝他伸去时……

“公子……”公冶轻唤一声,靳长恭一顿,闻声回头却不料面具蹭到一物,竟将面具刮落掉下,一时之两人微愕同时抬头,面具悄然滑落在地,他们四目相对。

是一张俊美干净的脸,长长的睫毛很直,若两排扇子似的灩丽,意外的让人感到稚气而舒服,公冶羽睫一颤,敛眸微笑道:“公冶尚有事需要跟华公子商讨一下,不知道今晚可否容他滞留一夜?”

“当然,公冶的面子我自己会给的。”呵笑一声,靳长恭干脆地转身离去了。只是转身时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他一脸无惊无喜的模样,看来美人计这招不管用了。

看着靳长恭与莫巫白双双离开,华容愕然,有些奇怪道:“他真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了?”

公冶温柔地滴水的双眸微弯,却叹息一声:“她就是在等我一句话,这人情因你而欠下,以后便做牛做马来还吧。”

“喂喂。你心也太黑了吧,也不想想这次要不是为了你,我会从宫中跑出来当个什么晏公子,替你跑腿,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她真的是永乐帝吗?”呵呵,他一直认为算计到了她,却没有想到最后被算计的却是他。

“你真的要给她钱?十二区本来就准备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不是吗?”华容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挣开束缚,却不回答他那白痴的问题,她不是靳长恭她是谁?哼!

“如果是以前或许是,现在倒有些不确定了,十二区的秘密……恐怕她已经知道了。”

撑着伞,公冶温柔似水的脸上浅勾双唇,眉宇之中多了几分妖异般的神彩,那一刻禁欲与诱惑在他身上极端并存。

靳长恭与莫巫白一踏出馢鸢苑,便有一群望眼欲穿的人迅速围堵上来。

“出来了,出来了。”

“怎么样,公冶少主要你了吗?”

“公冶少主答应你什么条件了?”

靳长恭此时面具上已戴上,她看着这一张张急火攻心的魂淡下属与臣民,内心十分纠结扭曲,tmd到底是有多觊觎她瞧上的这块香饽饽,才能让他们露出这种欲生欲死的表情!

莫巫白被他们推挤一个踉跄,正欲发火,却在瞧着某个仙气飘飘的人,立即像老鼠见着猫似的,侧身淹没在人潮后。

对于他们热情似火的目光,靳长恭眸光一闪,状似羞愧地低下头道:“公冶少主高风亮节,根本就没要我,唉!”

啊?!没要!众人喜出望外,眼睛瞬间贼亮贼亮,跟死了老婆欢喜又娶二房一般,笑得那叫个猥琐没人性。

果然如此,他们就说嘛虽然不清楚这少年长是如何个貌美如花,可是从来就没有人听说过公冶少主有龙阳之癖,再说他连莫仙子都没有看上,能看上这小子吗?

“这位公子,那在馢鸢苑你可见着公冶少主,他又跟你说了什么吗?”莫流莹步摇若莲,一脸倾城如月莹般的俏然浅带微笑,一脸好奇上前问道。

众人见她上前,四周移了移,腾开位置。莫巫白再度缩了缩身子,生怕被她发现了,其实这趟是来寻她的,却真正见到她却下意识躲着,不想跟她走了。

靳长恭视线仅瞟了一眼莫流莹,看清她眼底的急切,却偏偏要装成若无其事,暗笑一声。再看向她身旁亦步亦趋气息冷若冰霜的男子,现在她并不想让他们有机会察觉出身份,于是自人群中准确扯过心虚低头躲闪的莫巫白,朝众人漫笑一声:“他说,期待我们下次能再见面。”

说完,不顾众人或呆或疑或怪异的表情,翩然走人了。

而莫流莹则僵硬地悄然握起指尖,一双美眸微眯凝视着靳长恭的背影,这个坏她好事的少年究竟是何人?

☆、第二卷第四十八章 游戏开始(纠正章节)

下山回到妙手回春医馆,靳长恭便将从公冶那里得来的血燕给了老大夫,没有理会老大夫那惊得下巴都要掉落的模样,便连夜准备离开徽州,临行前留下莫巫白暂待医馆与长生一同等她回来,正好莫巫白也不想出去碰上莫流莹。

回到客栈梳洗一番后,契翻窗归来,同时他带回一个不出靳长恭意料的消息,这番十二区联盟会议晏公子没有去,而十二区的头领确已联成一盟准备在偿罪游戏进行时策反。

对于十二区最终结盟造反,契不理解她分明有能力为何却不阻止,任其发展。

靳长恭却有自己的思量,这世界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通过绝望的死,她才能让他们彻底明白,朝廷与她靳长恭非他们之力能够抵抗,她给的生会让他们从地狱从获天堂,说白了,就是打一棒再给一颗糖的道理。

晏公子是谁的人,她多少也猜到了,从公冶跟她要十二区的时候,她便猜到这些事件跟他们绝对有关系,这一次他会出现在徽州,绝非偶然只能是必然。

牧兴跟十二区的众领头接头后,秘密商议的一整夜,从晏公子那里他们得到了钱财与装备的支援,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武装后将会有七成机会获得胜利,但是之后的日子……

牧兴心中忐忑不已,几乎是用着一种绝望的心情等待着偿罪游戏那日的来临,那日便是继三十年痛苦压榨的日子,再度一次公然反朝廷,是生是死,或许都将是一种解脱了……

这一次不成功,他们十二区的百姓便就彻底没有了希望。

五月初四

偿罪游戏前三年在徽州广坝,今年便会在余舟庆河举行,春烟绿萌,一条长长的队伍铺长而来。

牢笼的偿罪者面黄饥瘦,惶惶不安地被关押着游街,余舟街道两旁的百姓或鄙夷或唾弃或可怜地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二百多名偿罪者被官兵拉到城中央的广场,广场宽阔,四周砌了两三行石梯,四周则用铁链拉起围着一方禁锢之地,正东方侧是一城楼高墙,高墙上端,一名身着大红闪华锻绸的妖娆男子无骨懒懒地坐着,他身后站着十二名身姿挺拔,目光精煁的守卫。

看着二百四十名偿罪者被送上台,红衣男子百般无聊地支着下巴,轻轻道:“开始吧。”

一声令下,顿时整个广场数万人起哄,在这一刻他们的热情似被点燃,老老少少都炙热着双眼看向场中那脸色苍白,若待罪羔羊的二百多名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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