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深拓没有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过话,严厉质问。
“宫叔叔,”西泽尔拧着眉,看了一眼神慕苍白的脸色,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别这么说慕慕。”
死在这个字,实在太刺耳。
宫深拓的眸光无比锐利,他盯着西泽尔,“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照顾好慕慕,韩离守在她的身边。”
南书儿和修斯从后面跟了上来,还有韩离跟蹙眉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银魅。
还有自己艰难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坐着轮椅下来的安沫。
神慕闭了闭眼睛,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面对这两个男人。
西泽尔笑了笑,脸上有笑容的弧度,但是眼睛里没有笑意,“她得了什么病?”
什么样的病,需要莫名其妙的输血,还是跟自己血型不同的血,这算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照顾慕慕。”宫深拓紧绷着的表情,显示出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轮椅滑动的声音,修斯冷冷的睨着安沫,这个女人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她径直滑到西泽尔的面前,宫深拓扫了她一眼,一双墨黑的眸杀意毕现,但是却奇怪的没有出手阻止。
“西泽尔。”安沫抬着头,不看任何人,就只看着沉默不语站着的男人,“你今天才答应过我,除非治好我的腿,否则你不会开口赶我走,你要照顾她,你要我情何以堪?”
神慕垂着眸,眼底滑过苍白的自嘲的笑容。
安沫继续道,“她是叶门二小姐,她有最好的医生,可以是受到最好的照顾,但是我已经只有你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神慕,“我没有跟她抢过你,但是她既然不要你了,我就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把你还回去,这不公平。”
“宫二小姐,”她目光如炬的看着神慕,一字一度的道,“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你现在需要输血了,就可以回头找西泽尔,你只想到你自己,那我呢?西泽尔呢?我哥呢?”
她自私?呵呵。
神慕抬眸轻轻的笑了,她看着西泽尔,“所以是我活该死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了下来,西泽尔猛然的抬起头,看着她苍白却语笑嫣然的一张笑脸,她明明在笑,他却似乎感觉到了最凌厉的质问。
这样的感觉让他窒息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惜再看一次的时候,刚才的感觉又似乎只是错觉。
她静静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长发,挺直的背脊,一直走到宫深拓的身边才停了下来,“爹地,我很累,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
她仰着脸蛋,语气和眼神里都带了恳求。
西泽尔的目光几乎是一直随着她在走,无意识的追随着她的身影,一听到这句话,胸腔里狠狠一阵。
我很累,这句话,刚才吃饭之前,他也跟她说过。
只是,她为什么会累?
因为生病了吗?为什么看上去又不怎么像?
好好想一想,她需要想什么?
宫深拓低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却仍旧是冷漠的语调,“西泽尔,我在等你的答案。”
神慕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咬唇,所有的呼吸都顿住了。
西泽尔一直看着神慕,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幽深而复杂,里面是谁都看不懂的深沉,安沫的手拉着她的手,温度很凉,她很害怕。
半响,他淡淡的开口,“银魅治好安沫的腿,我可以答应。”
神慕的手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她仍旧站得的笔直。
宫深拓勾出一抹笑容,嗜血冷漠,“我觉杀了她更快。”似笑非笑的看着轮椅上的女人,满眼的厌恶,“我不介意掉一次价,亲自动手。”
虽然这么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动手。
安沫被这样的声音吓到,寒意渗入她的骨髓,宫深拓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随时可以把这句话变成现实。
甚至,就算是西泽尔,也保不住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宫深拓想杀而死不了的。
她不可能真的不害怕。
“宫叔叔,”西泽尔对宫深拓始终维持着勉强算是礼貌的态度,平淡的声调陈述一个事实,“刚才您也说了,慕慕需要输血,非我不可,你要是杀了她,谁替您女儿输血?”
、银魅站在人群的最外面,所以谁都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兴致盎然。
宫深拓眸里的冷酷更深,他的眼神冷蔑,“我想要你的血,你能拒绝?”
神慕只觉得一个字一个的敲打着她的耳膜,她的脑袋就痛得更加厉害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爹地,”安静而干净的嗓音,“别为难我,好么?女儿第二次求你,我保证,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宫深拓眯眸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从唇中溢出,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你确定,你能给我满足的答案?”
神慕浅笑,“如果您不满意,不是会自己动手么?”
她哪里敢让爹地不满意。
但是,她确实不知道她要怎么让他满意。
宫深拓收回自己的视线,“好,最后一次机会,慕慕,你别逼我亲自动手。”
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转身,看架势,像是要直接离开。
南书儿连忙出声,“宫老大,你就离开么?”
宫深拓敛眉,淡淡的道,“书儿,暂时别人她知道这件事。”
书儿蹙眉,有些迟疑,却还是很快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退出叶门的事务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跟夏堇在一起,如果长时间不在堇儿的身边,她一定会察觉到什么。
慕慕的事情……她至今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宫深拓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神慕才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西泽尔,我们走吧。”安沫也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就觉得压抑而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