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理由呢?”安沫似乎是觉得好笑一般,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我的理由很多,也很实际。”
“第一,我可以不用呆在这个恐怖见不到光的第九层牢里,第二我爱西泽尔我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第三,只要我在他身边,就有让他喜欢上我的机会,第四……成功了,我自然是有要求的。”
西泽尔冷漠的开口,“你的要求是什么?”
安沫的神情很认真,“如果宫二小姐真的没事了,我希望,黑手党可以放过东方家。”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处置你爷爷,而不动其他的人?”
他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个神秘的男人是对的,不要把自己完全摆在圣人的位置,这个世上没有伟大的圣人,你要是说全都是为了他,他不会相信你。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身份,谈付出,远没有谈交易那么让人信服。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一滴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却又强自忍住,“我知道,动了她的人,你不可能会放过,无论我怎么说,或者怎么做,你最后都不会放过我爷爷,我只求,你不要伤害东方家其他无辜的人。”
他如果真的动手对付东方家,会把这一整个族系消灭得干干净净,黑手党跟叶门合作,他们可以做到,虽然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西泽尔只是淡淡一笑,神情寡淡得连青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他低低的笑意响起,“安沫,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你有过这么好的口才跟说服力,谁教给你的,嗯?”
安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又听到她冰冷的讽刺,“应该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他没有这样的本事,”
安沫心里一跳,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她看了半响,最后淡淡的道,“选择权在你的手里,相不相信,也是你自己决定的,当然,我知道,没有我,你也许照样可以想到其他的办法。”
西泽尔很久都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走开。
安沫看着他,继续道,“虽然是东方家的丑闻和私事,但是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我们家曾经出过一个有名的私生子,世纪全才,无所不会不所不精,医术不在韩离之下,用毒跟培植病菌的本事不在他的医术之下,这个病菌是他当初培植出来的,说实话,我不怎么相信我二哥的病菌会在宫神慕发病而死之前被杀死。”
青下意识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安沫说的这个人他也听说过,东方夜,堪称二十一世纪的神话,年轻,俊美,全才。
但是,当年的神话变成了如今的痴傻,这几乎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至于我,”安沫笑了笑,显得无奈而又悲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既然当初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应该查过我的底细,我安沫从来不是那么坏的人,如果不是不小心遇上你爱上你,我从军校毕业以后,会直接申请文职。”
“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从来不喜欢,我没有杀过人,哪怕是在黑手党往上爬的时候,能不杀人,我就不会动手,宫神慕是我的情敌,直言不讳,我很讨厌她,但是讨厌她,不代表我希望她去死。”
一字一句,真的是全都踩在了对的地方,她很坦荡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把这一场交易跟她自己透明一般的摆在他的眼前。
甚至告诉他,她想要有机会呆在他的身边,以及,她不喜欢宫神慕。
完美无缺,滴水不漏。
事实上,这个计划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她安沫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他做这一场交易。
最重要的是,这只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个,而且可能是,最兵不血刃的一个。
西泽尔眯着的眸里有抹阴鸷,“要我假装跟你在一起,慕慕会马上甩手走人。”
他以为她会说,短暂的相处怎么跟她的身体跟命更重要。
但安沫只是扬起笑脸,淡淡的道,“教父,这就看你的本事了,看你怎么说服你那被宠坏了的心上人来配合我们。”
西泽尔一怔,说服慕慕吗?忽然间就想到她今天站在教堂里安静而带着落寞的身影,仿佛离他很远一般。
墨绿的眸里升起一抹自嘲,他跟她求婚,她吓得直接跑到了大街上,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何况还只是假装而已。
她之前执意要赶走安沫,也不是因为她吃醋,只是因为她知道安沫是东方家的人。
他的眸慢慢凉了下来,东方疏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多少少清楚一点,能活着就不会那么轻易的选择死。
有些事情,不需要她说,他自然也可以想得很清楚,不需要全都说破。
西泽尔最后瞥了安沫一眼,“青,放她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他接受她的交易条件。
当然,西泽尔不可能会相信安沫的片面之词,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查。
一个安沫,还翻不出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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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苏颜手里拿着的是神慕的身体病例,她回来问韩离,韩离只是皱皱眉,然后全部都告诉她了。
所有的事情都跟西泽尔所说的一样,病菌在她的身体里有好几年了,神慕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韩老师,为什么你当初不把这件事告诉uncle?”几年前,那还是慕慕十六岁的时候,她那么小,怎么可以谁都不告诉。
韩离低着眼睛,半响才淡淡的道,“因为我没有把握,慕慕说她怕死,她怕东方疏真的会杀了她,所以求我不要告诉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