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垂下,发梢几乎要落到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蹲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她刚起来的时候,就被人猛然抱在了怀里,耳边是熟悉的带着焦急和抑制不住怒意的声音,“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我今天一个人都没带出来,你要是不见了我去哪里找你?”
受伤的,力气那么大,似乎丝毫不在意会生生的扯痛了她,她就这样拒绝了他,他不该会很生气了。
但是西泽尔只是抱着她,声音闷闷的,带着隐忍的痕迹,“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他跟她说对不起,然后又跟她说没关系。
他说可以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可是她一直都愿意,却没有了那一天,从来没有过。
她只觉得自己肩上的重量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隐忍,原来其实根本没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撑不了三年,她想给他的三年都没有了。
一响贪欢,终归还是错的。
“我们回去吧。”她没有看他,声音薄如蝉翼,“我觉得有点累了。”
西泽尔深深的看着她,眸里是无穷无尽的寥落,就因为一场求婚,她就觉得累了吗?还是,他真的给她太大的压力了?
懊恼的情绪席卷全身,他暗暗的骂着自己,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在乎这一段时间吗?至少,她现在肯跟他在一起了?
“好,”还是那样温柔宠溺的声音,仿佛她在他求婚后头也不回的跑掉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的骄傲在她的面前一点都的磨损。
她说她累了,他就抬手抱着她上车,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声音低低的道,“慕慕,我以后不会这样逼你了,”
她的瞳孔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刚回到城堡,就看到青站在大厅,“教父。”
等在这里,肯定是因为有事。
“慕慕,你先回去休息,看书或者画画,我处理完事情上来找你。”
神慕点点头,“好,你忙吧,别担心我。”
直到神慕上楼,声音彻底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才冷冷的问青,“什么事?”
青赶忙答道,“安沫说想要见那您,她说……她有办法让东方疏拿出神慕小姐的解毒方案。”
西泽尔嗤笑一声,“东方家的人见过她了?”
青自然知道教父的意思是什么,“见过了。”
他从开始就想知道,东方疏到底想干什么,黑手党的第九层牢,绝对不可能有人可以混得进去,或者把里面的人带出来。
他挑着眉,转身往前走,“好,我去见她。”
不管怎么样,能救慕慕的方式,他都要试一试。
地底下的空气总是免不得潮湿,灯光也没有打得很明亮,第九层牢里连空气都带着沉闷的压抑。
安沫站在门前,就像她已经料准了他一定会下来。
看着面前英俊而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扯着唇笑了出来。
“你果然来了。”她轻声道。
“我来看看,东方疏教你怎么对付我。”他勾唇,笑意深而讽刺。
安沫一阵失神,低了低头,却又很快的抬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声带受损了,“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东方家来到你的身边,我只是为了你。”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解释。
西泽尔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脸上肿的高高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一个巴掌,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跟他玩苦肉计吗?
他不动声色,淡淡的道,“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为了什么,不就是宫神慕吗?
她盯着西泽尔的眼睛,“你不相信我不是爷爷的人,我就没有办法帮你。”
她的表情很平淡,脑海中是她记忆的中的男人缓慢而清晰的话。
你的演技如果要入木三分,最好先骗过自己,跟你自己说,你说的都是实话,这样,旁人才无从下手去怀疑你。
西泽尔最在乎的是宫神慕,你要让他相信,你爱他,爱到可以帮助他爱的女人。
你要说服他,就必须先说服你自己。
为了他开心,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你爷爷派来的人刚走,你就说要见我,安沫,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他冷笑,一个字都不信。
安沫笑了笑,还是十分平淡的模样,“我跟爷爷的人谈崩了,我不能接受他的方式,所以不需要他来管我,他对我,从来就只有利用。”
这句话,是事实,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笑着,眉眼间还是犀利又冷艳的讽刺。
“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帮你从我爷爷那里拿到宫二小姐的解药。”
西泽尔的眸眯成了狭长的形状,没有出声。
他的意思很明白,让她继续说。
“假装跟我在一起,让我爷爷相信,你爱上我了。”她直视西泽尔墨绿深邃的眼睛,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
他唇上的嘲弄更深,“然后?”
他不相信她,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她丝毫不在意,“事已至此,爷爷已经知道他没有办法再利用宫神慕做任何事情了,但是他也不相信你跟叶门会放过东方家,只要你让他相信,已经有了一个存在的理由让他放过东方家,我可以想办法让他把解药交出来。”
她的神情很坦然,“当然,这只是一个办法,我不能保证成功,但是它有尝试的价值,是吗?”
西泽尔没有说话,青在他的背后冷冷的质问出声,“说得这么好听,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别说你是东方家的小姐,神慕小姐是你的情敌,没有任何理由,你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