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青衣男子扶着她的手走出去,他问了句:“你相信卫玄阳?”
“不然去找谁呢?”君然衣无奈道。
卫国皇室的子嗣向来单薄,当年明明有两位皇子,就因为天书预言说,卫国百年,四代单传,意思就是皇帝只能有一个儿子。
这个卫玄阳能活到现在,卫国皇帝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亲儿子,只要后妃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就直接捂死,皇后为了保住卫玄阳的命,将那些怀了身孕的妃子毒害,可见生存游戏有多惨烈。
说起来,除了卫玄阳当年还有一位命硬的二皇子卫玄月,听说捂都捂不死,后来被奶娘偷偷带出了宫,躲了十年,被发现时已是俊朗小少年,聪明懂事,而且天生带着皇族的巫灵之力。
皇帝不忍杀害,接回宫好好养着,他琢磨着要看看这两位皇子谁活到最后。
可惜卫玄月母妃早死,势单力薄,在宫里如履薄冰,明里暗里不知道被皇后党暗杀了多少次,可就是命硬。
直到卫玄月十三岁,帝朝君止岩要诸国皇子前往学习,他才离开了至亲残杀的卫宫,后来的事情,大家也不是很清楚。
有的人说,卫玄月为护君虞公主死了。
有的人说,卫玄月被皇后派来的人暗杀了。
不知真相如何,但卫国确实没有卫玄月这个人了。
说起来是有点可惜的,因为那样天生的灵巫,命又硬,偏偏被愚蠢的人类给活活逼死。
“宋客,那个花音被你甩到哪儿去了?”君然衣突然问。
宋客便是君然衣身边这位清俊的冷漠男子,师承天蝶宫,九州唯一一个秘术师。
“声东击西之法。”宋客冷冷道。
君然衣笑了笑,又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就不能看着我说话,或者冲着我笑一笑?”
宋客八风不动,还是刚才的冷漠沉静,就像谁欠了他很多钱。
面对君然衣踮起脚尖捏自己的脸,他也只是说了句:“不要胡闹。”
她翩翩捏着他的脸不放,笑着说:“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胡闹。”
宋客扒开了脸上的手,再将君然打横抱起,最后扔进了马车上。
君然衣只是笑着,在车箱内把面具也摘了,看着外面的宋客笑起来:“你这个冰块。”
坐在明雾馆的卫玄阳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确定君然衣是乎有那个能力给他青鸟之羽,但君然衣确实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黑袍子男从外面跑进来,跪在了他面前:“太子殿下。”
“什么事?”卫玄阳回过神来问道。
“肖知鱼借去伏击的人乃是天命师,而且,会使用皇族的巫法。”黑袍人伏在地上,肩膀在颤抖。
卫玄阳一听,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
“几位长老大意画错了涅槃阵法,是他亲自补上去的。”
卫玄阳瞪大眼睛,他抓着杯子的手开始颤抖,不知道怎么办?
“他回来了?”卫玄阳喃喃道。
黑袍男子继续跪着,并不知道卫玄阳在怕什么,但这事情很古怪。
“他是天命师?”卫玄阳又想到一句。
“正是。”
卫玄阳掌心的杯子直接破碎,鲜血顺着碎片一滴滴落下来。
“肖知鱼要杀的人是天命师?”肖知鱼之前并没有说要杀的人是天命师,只说有位灵力高强的人。
早知道是要杀的是天命师,卫玄阳也不会为了一点钱粮就答应这件事。然而,现在更大的问题是,天命师就是多年生死不明的卫玄月。
他果然回来了,回来夺回他的一切!
想到自己会死掉,卫玄阳便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上,最后才道:“召集帝朝所有的高级巫师,诛杀天命师!”
“是!”
——
醉梦居
司一正在喂小白蛇,一边喂一边跟它说:“好好保护她。”
小白蛇能听得懂,吃完司一喂的东西便从桌上溜走。
这几天,小白蛇一直跟着叶小鱼,每天抽空来司一这里讨吃的,顺便告诉司一她很好。
虽说司一表面讨厌叶小鱼,也曾想过弄死她,但到底下不了手。
那天闹脾气以后,司一就在想,反正卫玄阳和肖知鱼联手想害自己,不如就把叶小鱼赶走,免得将她误伤。
但那没良心的女人,走的时候居然头也不回,还直接住进了花音的府上。
花音为人他知道,再恨叶小鱼也不会杀了她。
趁着分开的日子,他也想试着能不能从幽情道里挣扎出来,万一成功的话,也是好事。
他不想勉强叶小鱼,她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也绝不触碰,生离永别倒也无妨。
这天,朝中又出一件大事。
有一位大臣在早朝其间忽然引火自焚,大呼“叶将军”
众人听到叶政元的名号,吓得四处逃窜。
这些人曾经亲眼目睹过叶政元和君虞自尽于城下,鲜血溅开时,像层血纱缓缓落地。
叶政元和君虞帝姬的死成了帝朝百姓最深的痛。
一个忠君爱民的大将军,他没有错,他只是护住同样没有做错的君虞帝姬,却被各方势力活活逼死。
暴君之死,大快人心,可叶政元一家死的太无辜,还有那位小公主!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宫人端来水浇灭时,自焚的大臣已化作一缕灰留在地上,写了这样几个字“国在,人在,国亡,吾死。”
当时见过叶政元大将军惨死的老太监大呼:“叶大将军回来复仇了。”
君亦煊听了这句话,直接引起灵力,将外面侍卫的剑隔空拔,出,剑光锋利,快如闪电,太监的脖子一凉,人头落地。
众臣吓得瞪大眼睛,纷纷跪下来,将头贴在地面。
君亦煊沉稳冷静,只道:“收拾好,退朝。”
众臣哪敢乱说别的话,拱手再拜,目送君亦煊离开。
花音和君泽留下来善后,看到地上的骨灰,她叉起腰:“这叫什么术法?”
君泽似笑非笑地看着花音:“叫我一声阿泽,我便告诉你。”
“......”他脸呢?他脸在不在啊?
“你慢慢处理,我回家了。”花音翻脸,扬袖离去。
她才不想留一下来研究这个灰是怎么做成的。
倒是想起上回被君然衣身边那个青衣男子声东击西耍的有点狼狈,她得去宫里问问君然衣,那青衣男子是何身份?
花音特地换了一身女装去见君然衣的。
她极少穿女装,这一身浅蓝色的衣袍冷艳美丽,像极了她的性子。
君然衣平时喜欢把宫人都遣散,大殿内只有她和宋客在。
花音避开了看守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殿外。
不巧的是,花音走进大殿并没有看到宋客,只有君然衣戴着一张紫金面具,端端地坐着。
“大祭司现在真是越来越无礼了。”君然衣的语气带着几丝责怪。
要不是宋客发现花音靠近及时隐藏起来,花音还真能撞个正着。
花音轻笑一声,款款向她走近:“如何无礼?”
君然衣目光犀利,罩在金贵的面具之下特别冰冷。她说“不请自来就是无礼!”
花音停在她面前,伸出手欲将她的面具摘下来,到底是看着不怎么顺眼。
“公主这面具捂着热吗?”她想摘下来,然后拿去熔成金条卖了。
君然衣瞪着她:“放肆!”
呵。这语气,这气势,还真有点吓人。
花音的手停在了半空,嘴角一勾,还是将她的面具打了下来。
放肆就放肆吧,她花音从小放肆长到大。
啧,倒是君然衣的这张脸.......
第55章
君然衣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美丽精致, 高贵端庄。但是, 这脸一点都不像君亦煊的种。
“嗯,好看。”花音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这张脸是真好看。
君然衣恨恨地瞪着花音, 她没想到花音如此胆大包天:“你以为你是大祭司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我没有说。”花音笑着, 那只手还往君然衣的脸拂了拂:“这脸会老吗?”
“......”
君然衣扬起手往花音的脸上狠狠一拍, 可惜没拍中, 花音顺势捉住了她的手腕, 轻浮的表情敛去,神情愈发严肃:“肖知鱼的手再长也长不到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 今日朝堂上的一出精彩邪恶的自焚,是你做的吧?”
花音想说自她在朝中揽事之后,肖知鱼的行动总被她拆破。今天这个纰漏, 更像是这个小女娃干出来的。
这小女娃很厉害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然衣很会装可怜,装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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