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人是救回来了,但毒草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
时不时的,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呃,就,症状比县委会的那帮人更轻一些,“表现”更丰富一些。
伍能是奔溃的,他想恢复。
想恢复,就得得到医治。
想要得到医治,就得配合。
但是,火车上人多口杂,不方便啊。
伍能想交代,盛珏不让,也不给想办法减轻他的症状。
他一发作,盛珏纪就把人绑起来扔一边,看着。
看着!
伍能心里那个苦呦,别提了。
这回好了,终于提审他了,他终于能畅所欲言了。
没等盛珏他们问呢。
伍能就竹笋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同志,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收钱办事,下药之前我也不知道那是毒药啊。”伍能哭诉,“我要是知道是毒药。”
他顿了一下,为了钱,他大概率还是会下手的。
但话不能这么说的!
“我要是知道是毒药,我就是自己吃了,也不能害那些专家啊。”
“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们给我找个医生吧,求求你们了。”
“是谁给你的毒药?”
“我不知道啊,那个人把钱和毒药压在我家墙角,在院墙外跟我说的话。”
“他还用东西挡着嘴,说话的声音很怪,连男女我都没有分辨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
“至于解药,那我更加不知道了,那个人只是给了我毒药。”
“你什么有用的东西都说不出来,我们很难给你申请就医的。”调查组的同志说道。
伍能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扭曲起来了。
是真的开始扭曲,他,又发作了!
调查组同志:……
田培负责过各种各样的案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奇事。
但伍能这样说扭就扭的,还扭得让人不忍直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以他的眼力,他当然能看出伍能不是装的。
田培看向盛珏,盛珏点头。
两人也不管伍能,直接出了审讯室。
“他这一路都是这样的?”田培问道。
盛珏点头:“伍能此人非常狡诈,他刚刚没说全实话,应该是想赌赌看。”
赌什么?
当然是赌田培的良心比盛珏好了。
显然,伍能想多了。
田培能年纪轻轻负责重要案件,公心比良心重得多。
“那就看看他还能熬多久吧。”田培说道。
“专家团那边怎么样了?”盛珏问道。
田培摇头:“不太好。”
“各种办法都想过了,院长说,他们中的,是一种罕见的毒药,要找专门研究毒理的老中医才有可能解毒。”
“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幕后动手的人手里也没有解药。”田培狠狠吸了口烟。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么棘手的案子了。
盛珏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会儿已经过了春运的高峰期,火车比较空,唐望定的是卧铺车厢,一行四人在一起。
蓟缇本身不是喜欢跟陌生人交流的性格,看着南笙的面子跟唐望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给南笙系统的教授毒理。
上辈子,那个老中医是碍着南笙将军夫人的身份教的。
南笙要学配毒药,人家就只教了怎么配毒药。
那老中医怕南笙不认识毒草,采了不该采的,把自己毒倒了,就给了她一本《毒草药大全》。
南笙于学习毒理一道上有些天赋,加上她肯下狠心学习,那本《毒草药大全》上的内容,南笙全部记得牢牢的。
那个老中医教的配制毒药的方法,她也掌握得如火纯青。
这样的累积加持下,南笙吸收起蓟缇教授的内容非常顺利。
同在一个车厢,蓟缇光明正大教人,一点没藏着掖着,唐望和傅延自然也听见了蓟缇教授的内容。
但他们觉得自己就跟听天书似的,什么都听不懂。
两人对视一眼,自动负责起了后勤买饭打水的工作。
蓟缇原本就很喜欢南笙,如今见南笙通透聪慧,对于毒理的学习一点就通。
她真正起了惜才的心思,干脆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她用毒理改变了自己的体质,几乎容颜不老,却坏了身体的根基后,就一直在研究医理,寻求解决的办法。
因为是有针对性的研究,所以她的医理也是剑走偏锋。
但有的时候,剑走偏锋的效果比常规医疗更好。
可惜了,几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找到重新补足自己身体根基的办法,只能用毒药续命。
她自己吃过执着的苦,所以,在教授南笙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强调不要轻易为了某种目的,在自己的身上试药。
南笙点头,非常认同这个观点。
试药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自己上,她在京城有那么多“旧友”呢,不缺人的。
“阿嚏!”
谢喻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和谢集回到京城后,谢集就开始了忙碌。
他就主动请缨过来照顾谢景。
他觉得,谢集那么迫切,那么执着地追踪单清晓的下落,连旧伤复发都不肯回京城。
原因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无知无觉的谢景。
谢喻帮谢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二叔,单清晓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第29章
医生说谢景的时间不多了, 随时随地都可能逝去,身边最好不要离开人。
当然他也说了,家属可以多在谢景耳边说说话, 没准他能在走之前醒过来一阵。
谢喻正准备继续说话, 开门声传来。
“小喻啊,你去忙你的去吧,你二叔这里,我来照看就行了。”梁红玉进来客气地说道。
“不用了, 二婶,我的年假还没有休完,我来照顾二叔就好。”
“你去休息吧。”谢喻客气地说道。
“还是我来吧, 我想多陪陪他。”
梁红玉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悲戚地说道:“你二叔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你跟你爷爷也没有找到灵丹妙药来。”
“夫妻二十多年,眼看着就要死别。”
说到这里,梁红玉真切的伤感了起来, 她结婚二十多年,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谢景。
结果呢, 谢景宁愿在书房里枯坐着,宁愿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也不愿意和她举案齐眉, 小意温存。
她心里那个恨啊。
“我想跟你二叔多说几句体己话。”梁红玉眼眶红了起来,“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梁红玉都这么说了,谢喻要是还杵在这里,那就是不识相了。
所以, 他安慰了梁红玉几句后,就出了房间。
梁红玉见谢喻终于走了, 情绪立刻收敛,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把门反锁了。
转过身对着谢景的时候,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悲春伤秋。
她面无表情走到谢景身边坐下,略略弯下腰,附在谢景的耳边说道:“谢景啊,你真是可笑呢。”
“我以为你是个情深义重的男人,这一生都在念着单清晓,怀恋着你们的深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嫁给你吗?”
“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深情且专一,勇敢而热烈。”
“能为了心爱的人对抗家族,脱离家族,让人从心底里佩服。”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梁家攀附上谢家,才愿意嫁给你这个心有所属的谢家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