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兵们以百人为基数分成小队,开始拉网式搜索。很多没有被火光照到的地方还有不少反贼,但大多数都是妇孺老幼,其实就是流民或者说是难民,见到范阳郡的县兵们到来,他们根本没有抵抗,乖乖地丢下兵器,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战斗刚刚开始就毫无悬念地接近了尾声。单雄信甚至已经懒得再下达任何命令,任由八个都尉带领各自人马肃清残敌。
“将军,眼下敌军只剩下在村子后面山头上的一个石堡没有攻下,里面有数百悍贼负隅顽抗不肯投降,几名都尉各自带领麾下人马轮番攻打,都未能攻下来,而且都付出不小的伤亡,要不让我们侦察队的人马上。”侦察队的队长刘方义跃跃欲试,跑来找单雄信请命。
“哦!终于有像样的反贼了,走,我去看看再说。”单雄信眼睛一亮,骑马来到村子后面的山头下面。
看着一个石堡中还有两三百余寇兵顽抗,单雄信对八名都尉下令道:“这才是大好练兵机会,从现在开始你们八人带领各自属于轮番进攻,不可让敌人有丝毫休息的时间,直到尽数歼灭石堡中顽抗残寇,不予授降,侦察队人马散开警戒,同时派人去侦察,提前逃走的反贼是否又聚集在了一起,若是有,打探他们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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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中时分的日头擦着高允泊北崖头的林梢洒下刺眼光芒,加强仰攻敌石堡的难度。
八名都尉亲自带着各自麾下县兵仰攻敌垒,县兵士气可用,英勇敢战,训练也很扎实,但毕竟经验不足,对付自上而下泄来的箭雨、擂木、滚石更是没有丝毫经验。
在清除障碍后,常常给一根滚下来的粗木轻易打乱阵脚。使盾阵出现极大的漏洞,非常容易为敌箭所趁,纷纷中箭仆倒,甚至给寇兵从垒中杀出,要不是单雄信及时下令让亲兵出手抵挡住,县兵们的进攻序列第一下就给打崩溃都有可能。
因为要练兵,单雄信没有过多干预,但整个过程中,在山下观战的单雄信看得眉头大皱,暗道王爷让这些县兵来灭反贼以练兵实在是太英明了,没有经过实战的军队,不管训练得再好再扎实,都成不了精兵。
八个都尉轮番带人上阵,扫清逼近敌人石堡的通道,消耗敌堡的防御战力,在敌堡前的荆棘坡地为自己一方的进攻开辟进攻阵地。
计划中抛石车架好,将敌石堡砸塌后,自会轻易杀死石堡内数百贼兵。
不得不说,孙安祖和窦建德当初选择在后面山头上修建石堡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因为此处地形实在是太险峻了。
孙安祖被属下亲兵用冰水和其他手段终于弄醒了,窦建德以烈酒靠山酒将其灌醉,等醒来时,听了属下汇报,大吃一惊,跑到外面一看,便看见石堡外面的范阳郡独有的抛石车。
孙安祖在十几年前府兵中当过百人长,以前多见杠杆式投石弩,这种投石弩要十几二十人甚至数十、上百人一起操作,架设阵地通常需要五六十步的开阔场地才能从容发射石弹。
可是他眼前范阳郡县兵们配备的这种能够直接架设在狭迫空间,只需要三五人操作的抛石车,孙安祖从来未见过。
“二当家他们呢?官兵来了多久,怎么败得如此之快,只剩下石堡了。”孙安祖脸色难看的问道。
中午吃饭,窦建德说他已经在老巢外面做好了准备,设下了埋伏,另外窦建德又说他派出的探子禀报,范阳郡官兵明天早上才能到达,所以孙安祖便心安理得的喝了窦建德贡献的好酒,不想没喝多少就醉得不省人事。
孙安祖长子孙大郎连忙禀报道:“父亲,二当家在傍晚的时候说是要我村子外面挖陷阱,但他怀疑这附近有官兵的探子,所以吩咐八千人马三三两两离开了村子,说是在村子外面伏击地汇合,结果刚刚天黑,官兵便杀上门来,也没有见二当家带领那八千人马出现过。”
孙安祖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骂道:“狗日的窦建德不应该这样啊!难道官兵另有一路人马,窦建德他们被缠住了。”
“肯定是这样,给大伙说,二当家马上就会带领人马回援,让大家坚持住。”孙安祖脸色数变之后,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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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堡坚守到黄昏时分,看到石堡的石墙给石弹打得摇摇欲坠,范阳郡的县兵们又从正面推冲车、扛撞木进逼,而二当家窦建德的援军也杳无踪迹,孙安祖被迫放弃石堡,纵火烧毁库房,率二百多残兵从石堡后的狭道往高鸡泊后面的深山密林处退去。
单雄信看着山中残垒升腾而起的大火,恨骂道:“这个孙安祖,许他投降的机会,他偏铁了心要打!”
残垒火势不少,八名都尉毫无畏惧,率部穿火追击残寇。
从敌垒而上,山道变得更陡更窄,举盾仰攻越发的困难,所幸孙安祖率残寇一心撤退,断后残寇也是且战且退,拦截意志也不是十分的坚决,使八名都尉能率部缀在残寇尾后攀山而上。
再往上,就是高鸡泊的后山北崖,贼兵在其上设哨台,可以说是贼兵们的最后一处险关。
“将军,刚刚探子来报,反贼二当家窦建德聚拢了提前零散逃走的贼兵近八千人,往山中深处逃走了。”侦察队长刘方义跑来禀报。
单雄信用望远镜目盯着北崖,骂道:“这个孙安祖在清河郡能闯下摸羊公的恶名,果然还是有几分本事,但这个窦建德却是怕死,或者说太狡猾了,传令八个都尉,赶紧杀了孙安祖,我们去追窦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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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祖带领近两百人行至北崖,看着追兵在如此狭道里还咬得这么紧,心里大恨,弓弩射不透大盾,先派二十余亲信守住狭道不让追兵冲上来,又指挥手下四处收集石木,心想着将这队追兵打残再撤入山林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