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驱车来到了首都机场。
按照事先的约定,在门前找到了程晓曦。
托运,登机,一切顺利。
很快,飞起起飞了。
我们管空姐要了两杯饮料,进入了聊天模式。
她问道:“你去加州做什么?”
“去注册一个公司。”我胡说八道的说道。
“你是做生意的?”
“是的。”
“怪不得胖子总管你叫老大,你应该是总经理吧。”
我笑道:“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怎么还会开枪呢?我看到你的采访了,说得惊心动魄的。”
我胡诌八咧的敷衍道:“我们都当过兵,当然会开枪了。”
“那天我太幸运了,多亏有你们在。”
我转换着话题:“你得哮喘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
“听说哮喘很怕花粉,是吗?”
“也不一定,过敏源不一样,我对花粉就不过敏。”
“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家啊……”她嘻嘻一笑,“你猜。”
“你能坐得起头等舱,家里也一定条件不错。”
“还可以吧。”她红唇轻翘,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我们随意的聊着,时间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中,旅途过了一多半,天色已经黑了。
我聊的有些疲惫,迷迷糊糊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突然间,我被一阵惊呼声叫醒。
“张宇张宇出事了。”
我清醒过来,直勾勾的看着程晓曦。
她一脸的慌张,结结巴巴:“出……出……事了。”
我大吃一惊,竖耳一听,机舱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叫嚷声。
这个时候,播音喇叭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本架飞机的机长,现在飞机发生了机械故障,无法继续飞行,决定采取陆地迫降。现在请听从乘务员的指挥,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在飞机没有完全停稳之前,身体要保持用力状态。”
刹那间,机舱里又趋于寂静,死寂一片。
几秒钟后,机舱里骚乱起来,哭声、喊声、谩骂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播音喇叭里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本架飞机的乘务长,请大家听从乘务员的指挥,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在飞机没有完全停稳之前,身体要保持用力状态。”
我头皮一紧,中彩票也不能这么幸运吧?我怎么又赶上了一次空难呢?
“张宇张宇。”程晓曦很慌张,拽着我的胳膊哭哭咧咧的说道,“我好怕啊。”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赶紧系好安全带。”
程晓曦颤颤巍巍的系好了安全带,哭诉道:“我怕,我想妈妈。”
我何尝不怕,但还是安慰她说道:“没事,迫降也没有那么危险。”
“真的吗?”她很是惊恐,一张俏脸惊恐的几乎变型。
“真的。”我轻声细语的说道,尽量让她感受到我的平静。
说话间,飞机开始急剧的下落,机体不停的震动着,发出了恐怖的轰鸣声,仿佛随时就要散落的样子。
随即一条条氧气罩垂落下来,舱内的灯火也如鬼火一样,一闪一闪的。
有人开始发出呜呜呜的哭声,这哭声和传染源一样的扩散开来,不多时,机舱里哽咽声如棉絮似的,飘成了一团团的。
广播喇叭又发布出一条机长的播报:“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本机机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播报,我们将迫降到一个小岛上,由于是夜晚视线不清,随时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祝我们好运,希望我们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机舱里又是一片死寂,连哭声都已经听不见了。
不大的工夫,我就觉脚下一震,整个飞机瞬间就失去了平衡,似俯冲似翻滚的颠簸个不停。
机体的撕裂声、人们的惨叫声、木头的折断声不绝于耳,漆黑中似乎有什么飞腾起来,又重重落下,将我紧紧的压在了下面。
我感觉机头似无头的苍蝇一样开始翻滚,整个机体里就和绞肉机一样。
也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机体渐渐的停了下来。
我强忍着阵阵眩晕,想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推开,推了一把觉得黏糊糊的,再用力一推感觉是一个人体,可是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
我慢慢的把腿挪到了一个能支撑的位置,借着腰腹之力猛然往外一推,将自己推出一个活动空间。
摸着黑,摸索着身边的情况,不摸还好,一摸吓一跳。
原来在我的身边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已经都没有了气息。
我解开安全带,将这些死人搬开,摸了摸躺着座位上的程晓曦,发现她还活着。
“能说话吗?”我问道。
”嗯,好疼。“她哭咧咧的说道。
“你哪里疼?”我不敢过于移动她,怕她身上有骨折造成二次伤害。
程晓曦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体,说道:“我就是胸疼。”
我也顾不得男女之嫌,顺手在她的胸口和肋骨处按了按,问道:“疼吗?”
“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肉疼还是里面疼?”
“肉疼。”
我知道她是皮肉伤,所以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没事,走,离开这里。”
程晓曦指着行李舱说道:“帮我拿一下我的箱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的箱子里还有一个军用手电筒,马上凭着感觉向上摸索着,把自己和程晓曦的箱子拿了下来,掏出了那只手电筒。
在打开手电筒的一霎那,我震惊了,整个飞机已经被摔的支离破碎。
“天啊,天啊。”程晓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抱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故作镇静的安慰道:“别害怕,先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人活着。”
两个人抚摸着,推搡着,大喊的呼唤着,整个飞机里没有一个人回应。
我来到驾驶舱门前,用力的敲着门:“有人吗?”
敲了很久也是没有动静。
程晓曦很害怕:“走吧,太血腥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踩踏着尸体的空白处,走下了机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