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颜劝阻她:“额涅,您不能。”
要去的。佛尔果春仔细的看了看这马车,还有车夫。她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车夫的耳朵动了动,可是忍住了。
于是佛尔果春决定了。
她要去。
舜安颜便又说:“我叫暗卫跟着您。”
佛尔果春摇了摇头。
不能跟,要见她的人很重要。他们要商量的事情也不能被别人知道。
她还是上去了。在其他人满怀担忧的目光中,马车越走越远。
佛尔果春在车里坐着,静静的等它走。
她的手抚在膝头上,想起了若干年前被带往宫中选秀时的忐忑。也许只有那一天的感觉才能和眼前的自己相似。
同样的,决定命运的时刻又到来了。
车轱辘平稳的转动着,终于停在了慈光寺前。车夫停下来,恭敬的招呼佛尔果春下车。她便自己撩了帘子下来,往里走。东边的厢房向来是住持待贵客参禅之地,她便进去了。
车夫也随同一起进去了。
进了房,一切都平静了。
住持就在房中,内里还有一名贵客,却是背对着门的。
这住持也曾教过舜安颜功夫,佛尔果春便也不见外的低头合掌:“见过师父。”住持回了礼,双眼向后一瞥,暗示她留心这个人。佛尔果春便知其意,侧身让开了路,等到住持出去才闲下来观察。
这是一间极为朴素和安静的禅房,拿来谈事情再适合不过。
背对着她的青年听到住持合起的关门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车夫上前去请了安,然后暗暗的说上几句,告诉他是如何把人请来的。在听到并无暗卫跟随之时,那人一怔,几乎就要转过头来。
还好,他忍住了。
车夫便急忙的退出了房。
佛尔果春安静的看着这个人,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了身来。
他的眼睛湿湿的,口气也有一些哽咽。他害怕,他的恐慌填充在心里,不知道能不能换得一丝惊喜。
在看到佛尔果春的那一刹,他明显的顿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眼中轻微的如雾般的湿意就是他的心情。
他是胤礽,然而他更喜欢叫自己保成。
看到了,眼前的女人没有让他失望,她填补了他对母亲的想象,而且,她还那么年轻。
他盯着佛尔果春的脸有些出神。
佛尔果春理解的等待着,等到他主动的告诉她,他是谁。然后,她轻轻的向他说了一声:“您好。”
她本来是想向他行礼的,又怕他不自在,于是就没有这么做。
保成也是这样想的,他很怕佛尔果春在他面前跪下来,或者是怎么样,那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对她有一种朦胧的幻想,他在想他的额涅。
但是,她不行礼也让他有点不舒服。因为他又在强制的告诉自己,这是另一个人。
总之,他很别扭。
佛尔果春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
她居然笑得出来,为什么?太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他不得不多想一些,这个女人难不成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他有点鄙视的问:“您倒真是个大胆的人。”
没说明是谁请她来,她就真的敢来,是真的胆大,还是傻?
佛尔果春看过那车轱辘的痕迹,像是从慈光寺的方向来的,而且,她在上车前说了一句满语,那车夫明显是听得懂的,这就说明找她的人一定认识她而且是很贵重的人。
太子冷笑:“你怎么不猜是太后或者是宫里的嫔妃,如果是她们你岂不倒霉?”
宫里的女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出宫,而且她们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康熙的危险对付她?如果除了她们还有什么人忌惮她,那就是康熙的阿哥们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一定要约见她的理由。
除非太子,只有太子才是最迫切的,因为他是元后之子,怎么会不想见见和她肖似之人呢。
佛尔果春平静的道出了原因。太子惊讶之余又有了一些欣赏,叹气道:“可惜我没有什么好处给您。您怎么不猜猜别人?”
他嫉妒了,唇角轻轻翘起。
佛尔果春看在眼里,点了点头:“我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好处。而且我也知道太子应该不喜欢我。”之所以不猜是隆科多,因为他已经没有实力,不猜是李三,因为他的人已纷纷被抓捕起来,即便有余孽,也还不至于为他做这些,也不会是罗岱,罗岱已经是老白丁了。
倒是实话。太子干脆也不再试探了。反正到最后也不过是要说的,他直接的道:“我确实不喜欢您,我也不喜欢您在我汗阿玛身边。”
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比得过元后。
但是,他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去杀人。如果佛尔果春是别的女人,他或许真的会忍受不了太后的引诱这样做,但是,是她,就不可能。
佛尔果春知道为什么,点了点头:“谢谢您。而且,同样我应该谢谢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