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换衣服出去了医院，路上还特地买了一些夜宵。
她拎着东西到柯娅的病房，于佳悦正好背着包出来，看到她就冷冷一笑。
“她晚上会恶心，这个时间从来不吃东西，你不知道吗？”
不等夏如歌回答，于佳悦又嘲讽：“她住院这么多天，你还是第一次在这陪护吧？”
“夏如歌，你这个亲生女儿真是好样的。”
夏如歌不理会于佳悦，她都习惯了于佳悦的冷嘲热讽，犯不着跟她逞这口舌之快。
于佳悦恨恨的瞪着夏如歌，总感觉心里有口气出不来。
夏如歌总是这样，无论她多尖锐的嘲讽和挑衅，那个女人永远都一副淡泊如水的样子。
而她，相比之下则显得无比卑劣肤浅，尖酸又刻薄。
从医院出来，于佳悦直接去了乔的住处。
以前她有钥匙，但乔换了住处，所以她只能按了门铃。
是乔的女儿grace来开的门。
grace怀里还抱着泰迪，看到于佳悦立刻满眼敌意：“我爸爸不在家！”
于佳悦冷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果然是何薇姿生的种，还这么小就不是善茬。
她推开grace，直奔卧室，却见乔躺在床上，眼神迷离。
乔手里捧着一捧玫红色的干花，放在鼻子前面用力的吸了几口，之后露出陶醉的笑。
于佳悦一惊，随即眯起眼睛，一把就狠狠打掉那些干花。
“你躲在家里就是为了吸这个？！你是个药剂师，你应该很清楚这东西上瘾，一旦染上，整个人生就都毁了！”
于佳悦咬牙切齿，怎么都没想到乔竟然会吸毒！
乔抬起眼的看她一眼，笑得有些悲凉：“我的人生不是已经毁了吗？”
“有一个舞女母亲，从小就看着她迎来送往，甚至被她的客人侮辱。”
“我以为自己逃脱了，却遇到艾森那个变态，像个妓 女一样被他玩弄。”
“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无数次想到死，直到她出现。”
“我以为我遇到了生命中里的救星，可其实她只不过把我当做棋子。”
“她利用我，抛弃我，只留给我一个天生没有痛感的女儿。”
“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因为grace一旦受伤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我甚至不敢让她去学校和正常孩子一起。”
“佳悦，你说我的人生和毁了有什么区别呢？”
“以前我想看着她痛苦，可如今她进了监狱，我连奋斗的目标都没有了。”
于佳悦喉咙发涩，别过脸道：“我来不是听你诉苦的。”
“之前你跟我说没有跟童瑶合作，但那氰化钾一定是你给王权的。”
“乔，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让她死！我恨夏如歌，是她让tina进了监狱，是她断了我的希望。”
于佳悦猛的看向他，“你怎么对夏如歌我不管，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再和童瑶合作，那是个可怕的女人！”
乔看着她，忽然笑了：“你怕了？”
“是，我怕了。还有，我要麻醉剂，不要注射的，这两天就要！”
“……好。”乔顿了顿，看着于佳悦的目光忽然发狠：“我想要！”
于佳悦自嘲的笑了笑，直接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戴上项圈，又把黑色的鞭子扔给他。
啪啪的声响在房间抽响，于佳悦身上已经出现一道道痕迹，她却咬牙忍着，只是发出闷哼。
这是她和乔的交易，他们之间，永远只有肉 体关系，简单又纯粹。
只是她希望乔早些发泄完，只有这样，她才能快些回医院。
医院。
夏如歌能看出柯娅有心事，精神也不如之前，她难免有些担心。
“妈，吃个山竹吧。”
柯娅摇头，“太甜，晚上吃多了会咳嗽。”
“那不要吃个梨？润肺的。”
“如歌，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安静一会儿。”
“……好。”
夏如歌原本以为，于佳悦打电话让她来陪妈妈，是因为妈妈想她了，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可她来了才发现，妈妈跟她的话题很少，一整晚都没说几句话。
更令她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是，偶尔抬头对上妈妈的视线，她似乎还捕捉到一丝恨意。
不只是恨意，似乎还有其他感情，交织在一起十分复杂。
夏如歌想到了顾泽说过的话，莫名的有些寒意，她赶紧摇头。
妈妈不会恨她，就算恨，应该也是因为她的出生太意外。
关于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提，以前她也问过，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用一句“陌生人”带过。
她能感觉到，妈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似乎隐瞒了很多很多事，尤其是秦雪的事。
“妈……”
夏如歌想问问秦雪的事，但不等她问，柯娅就已经闭上眼睛。
入夜，她还一直坐在床边，因为不困，所以索性就看着柯娅发呆。
她好几次都想给傅奕铭发微信，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每次编辑好了内容，她都没有勇气发出去。
她有点害怕，如果傅奕铭问她怎么选择，她该怎么回答？
夜里柯娅咳嗽几次，吐过两次，还有几次痛苦的皱着眉头，似乎哪里疼。
夏如歌试着叫醒妈妈，但妈妈一直不睁眼睛，她也只能尽量握着柯娅的手，让她能睡得安稳一些。
第二天早上，于佳悦很早就回来，此时天还没亮。
于佳悦重新换了衣服，身上还带着吻痕，看起来精神非常好，但眼睛有些肿。
“她昨天怎么样？”
夏如歌给柯娅提了下被角，淡淡的开口：“还好。”
“呵，还好？夏如歌，你理解的还好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恶心呕吐这些都是正常的，所以不用大惊小怪？”
夏如歌一晚上没睡，此刻心情并不好，所以直接冷下脸。
“于佳悦，你说话不用这么尖锐，她是我妈，我对她的关心不比你少。”
“呵呵，我真是没看出来。既然你关心她，那我问你，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给她换肾？！”
夏如歌表情一僵，眼里露出了一些不耐：“你不用每次都逼问我，你没资格。”
“还有，我从来都没有再拖着，只是在等复查结果而已。”
“你没拖？你……”“佳悦！”
大概是于佳悦的声调有些高吵醒了柯娅，她忽然沙哑的打断了于佳悦。
柯娅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但浑身没劲儿，没能起来。
夏如歌赶紧过去扶她，但于佳悦比她还快，皱眉说：“你别起那么快，自己血压高不知道吗？”
“没事儿，给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