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被冷落
“行吧行吧，让你占一回便宜。”时明月强做大方地摆摆手，目光落在戏台上，内心默默滴血。
等台上的戏结束，她施施然站起，大步行上前去。
时明月常看戏，对这方面有几分研究，是以能给出不少中肯意见，这也是她早前提出弄戏班子的原因。
至于杨晴，她能辨出戏的好与坏，却做不到指点江山，只能在下面看着。
二人在戏园子里一待就是一整日，调整唱词，走位，以及武打动作。
等从戏园子里出来，夜幕低垂，一轮圆月悬于半空，时间竟是已过戍时。
坐上回府的马车，杨晴伸了个懒腰，一双狐狸眼半眯起，显然有些困乏。
“夫人若是疲乏便先打个盹吧，等回府了奴婢再唤您。”白芍拿起一旁的软枕靠在车厢角落，堆出一个舒适的弧度。
杨晴身子一软倒在软枕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累啊！”
“夫人身子骨若是吃不消就跟爷说一声，把事情推了吧。”白芍软声劝道。
在她看来，夫人既嫁给他们爷，自是当以他们爷为主，若是日日都如这般操劳忽视了他们爷，岂不是本末倒置，毕竟威王府既不缺名声也不缺钱财。
“吃得消，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杨晴拿手锤了锤肩膀，浅笑嫣然道：“是我这些日子过得太清闲了，缺乏锻炼，身子骨才这般孱弱。”
听得夫人这么说，白芍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当下只是挪上前，动作轻柔地为自家夫人锤肩。
很快，马车在威王府门前停下。
十丈远处，一辆跟随一路的马车拐入一旁的小巷子里，绉纱掀开，只露出一双漆黑冰冷的眼。
那双眼直勾勾地盯视着威王府的马车，待杨晴行下，眼中添了几分森冷笑意：“听说，牧锦风对这个女人很是喜欢，呵，牧家的弱点总逃不开女人。”
“啊欠！”杨晴打了个喷嚏，她紧了紧身上衣裳，快步朝威王府内行去。
接下来的日子，随着除夕夜的临近，杨晴越发忙碌，常常只在府内用过早膳，然后便消失整整一日，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家中。
对于戏班子在除夕夜表演的曲目，杨晴分外看重，毕竟这是她飞黄腾达的契机。
而时明月也在这时候难得地展现出了自己重情义的一面，日日陪杨晴在戏园子里看戏，调整走位与武打动作，哪怕她已经赚不了戏班子的银子。
两个女人天天忙着做生意，累得回到家中一沾枕头即睡，作为她们的夫君，宗凡与牧锦风被无情冷落。
对此，风波院内的下人皆颇有微词，其中以牧锦风身边的大丫鬟为最。
“爷，这快要过年了，府内有许多事宜需得打点，虽然有大管家主持，可王爷毕竟将库房钥匙交给了夫人，夫人怎么着也得跟着大管家学点做做样子。”白筠委婉开口：“只是夫人日日忙着戏园子的事，再加上府内事宜，怕是会吃不消。”
“那就照着往年办。”牧锦风伏案处理着手头事宜，头也不抬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小爷教你？”
“可……夫人与爷正是新婚，这每日早出晚归的，岂不是委屈了爷？”白筠是真觉自家爷委屈，这八抬大轿地将人娶进门，好吃好喝地供着，现在晚上碰都碰不得，还像话吗？
要知道，她已经连着好几日没听见房内有动静，白日收拾床褥时也没瞧见一点痕迹，他们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被这么冷落。
“正好，修身养性。”牧锦风淡淡道。
反正他家老爷子希望他在年过十八之前少将精力放在这种事上，免得自制力不足亏了身子，现在这样正好。
听自家爷这般说，白筠看了白芍一眼，眸中带着几分求助意味。
不等白芍出声，牧锦风将收到的信件折起，丢入香炉焚尽，不疾不徐道：“小爷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爷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是希望小爷娶个只会暖被窝的，让人在背后笑话小爷眼光不行，还是娶个既能暖被窝，又能惊掉别人眼珠子的？”
闻言，白筠与白芍面面相觑，连忙道：“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她们只担心自家爷被冷落，得不到满足，却是忘了往这方面想。
若是她们夫人能惊掉众人的眼珠子，不仅能推翻他们爷眼光不好一说，还能让一众公子艳羡。
“行了，下去吧！”牧锦风挥手示意二人退下，随后拿起第二封书信看了起来。
今年景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仅庄稼收成极好，少有贪官搜刮民脂民膏之事，与相邻两国更是相安无事，可谓内兴外和。
然，叫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相邻两国与景国并无纷争，堂姐怎么会跑北疆去呢？
这些日子里，他有意让人往这个方向上查，得到的却都是好消息。
要真能相安无事自然好，就怕对方藏得太深，风平浪静只是表象。
第二封信上的内容依旧不变，牧锦风将信笺投入香炉中，转手拿起第三封。
柏青侍立一旁看着自家爷重复同一个动作，终是忍不住出声道：“爷素来不在意外人看法，怎今日却是生了意外？”
闻言，牧锦风抬眼看向贴身小厮，一手支着下巴，面上浮现几许笑容：“小爷自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小爷喜欢看他们明明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些人总说他投了个好胎，才能横行霸道，他偏要那些看他不过眼，背后诋毁他的人瞧瞧，他投了个好胎不仅能横行霸道，还能娶上让他们眼热的姑娘。
“阿晴风头愈盛，小爷越春风得意。”
“其实爷就是听不得外面那些人说夫人高攀吧。”柏青打小跟在自家爷身边，自然比白芍白筠这两个后来的更了解自家爷的想法：“爷，您做这么多，要是肯说句好的，夫人必定感动不已。”
以他家爷的才情样貌家世，能为一个女子这般着想，还不让人爱得死去活来，偏偏，他家爷那张嘴就是不饶人，尤其喜欢在言语上欺负夫人。
“她嫁给小爷难道算不得高攀？”牧锦风搁笔，一脸严肃道：“小爷这般优秀的男儿，世间难寻，她能嫁进来是她占了便宜。”
“爷所言极是！”柏青颔首附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害了相思，如今倒成夫人占便宜了，他现在都要怀疑，自家爷究竟是怎么将夫人哄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