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汤幼宁整个人扑了过来,两手抱住他的腰身,紧紧搂住。
薄时衍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一窒,她的力道属实不小……
他的腰腹处,感觉如触云端,厚厚的云层无比绵软。
薄时衍喉间微动,男人骨子里卑劣又贪婪,她不该这样试探他的底线。
宽大的手掌缓缓抬起,几乎扣上她纤柔的脊背——
“王爷,谢谢你!”
汤幼宁道了谢,立即松开手,回身趴到箱子边上,查看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
薄时衍捞了个空。
深邃的黑眸在她那翘起的桃臀上转了一圈,转身轻捏眉心,低声道:“不许趴着,带回去再看。”
第32章 不准说
摄政王不过生辰, 但其他人府上的贺礼依旧递了过来。
陈管家全都命人接了,登记造册入库。
别人家有喜事,他同样会安排人随礼, 虽然薄时衍人没到,礼节上并未落下。
王府内,并未张罗家宴,不过是白霁堂添了一桌子汤幼宁爱吃的菜。
因为她今日到白霁堂用饭。
吃的还是暖锅。
中秋节要到了, 古梁国使者离京归国。
秋闱金榜已出, 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忙着迎接中秋的到来。
京城的昼夜温差越发变大,夜里寒风四起, 吃暖锅半点不觉突兀。
这东西夏日也吃得。
汤幼宁给薄时衍送的,不仅仅一副马鞍,昨日回去后,看着箱子里的旧物,又另行给他画了一幅画。
是在行宫时早起撞见过的,他练剑的利落身影。
晨露未晞, 庭院中的竹丛翠绿欲滴, 一素衣男子, 手持长剑,袍角纷飞。
他心无旁骛,丝毫没有留意角落里一个小脑袋, 在暗中窥视。
薄时衍接过了画, 打量着右下角半个圆溜溜的后脑勺,挑眉道:“你以为自己躲得很好?那日我早就发现你了。”
汤幼宁闻言, 歪了歪脑袋:“真的假的?”
她不是很快就悄悄溜走了嘛, 并没有打扰他练剑。
薄时衍一抬眼皮:“你步伐重, 能瞒过谁?”
什么重?汤幼宁抿着小嘴一摇头:“我不重的,我就是看着圆一点。”
人如其名,所以她叫圆圆。
薄时衍不与她争论此事,将画卷收了起来,“吃饭。”
两人围坐一桌,就这暖锅用餐。
汤幼宁平时小嘴叭叭的,吃东西时并不多言,反而很是专注。
这股专注,引得旁人胃口大好,薄时衍都跟着多用了些。
陈管家没有在里头伺候,看一眼就退出来了,他老怀欣慰。
王爷可算有人陪着一起过生辰了。
南尧老家不是没有寄东西过来,只是物件再好,也不及眼前人的嘘寒问暖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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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夕,太后忽然下了懿旨,招卓盼儿入宫侍奉皇帝。
她直接给过了明路,章宸帝无法,封一个才人下去。
此事茂岚提前禀报了薄时衍,他并不在意,随便卓太后去折腾。
能改变什么呢?
开春后,小皇帝就该纳妃了,入夏时再采选一批秀女。
此间种种,有的是卓家去忙碌。
只要别太贪心奔着皇后的位置去,薄时衍几乎不做理会,卓太后跟着退了半步,从才人开始图谋。
卓盼儿顺利入宫,她心里稍稍满意,当即吩咐下去,中秋宫宴务必热闹。
让大臣们领着命妇入宫,见一见这位才人,往后,太后便要把宫务慢慢教给她。
这心思不遮不掩的,大家都看得明白。
汤幼宁也要入宫,这次的筵席与先前不同,男女分宴,她去了要到太后跟前,一堆女眷聚集。
起初秦婆子略有些犹豫,她怕没有王爷在身旁看着,娘子太单纯容易吃亏。
尤其是经过行宫一事,太后那时错估了汤幼宁的分量,用拙劣的把戏,结果自己丢了脸面。
她会不会怀恨在心,想要找回场子呢?
对此,汤幼宁完全没有考虑,她好奇宫中的花灯。
只在中秋与元宵节这日,会悬挂满满的宫灯,数量繁多,乃是御花园一大盛景。
十澜直接打消了秦婆子的顾虑,笑道:“咱们王爷是何身份,只有那等蠢笨如猪之人,才会跟娘子过不去。”
她倒要看看,谁会给卓太后当枪使?
而且卓太后不怕么?
她安排的卓盼儿,才人的名头还没捂热乎,这节骨眼得意洋洋的来招惹摄政王,最终懊悔的不知道会是谁?
秦婆子听说十澜会功夫,就全指望她了,反复叮嘱:“宫里状况多,须得谨慎些。”
汤幼宁听了,眨着眼睛道:“不会有事的,我找乐萝一起看灯。”
十澜也让秦婆子尽管放心,王爷在宫里有人,“便是有什么热闹,也是旁人出丑。”
秦婆子放心了,笑道:“那就去玩吧。”
夜里凉意侵袭,汤幼宁喝了一大盅热汤才走的。
说是宫里秋冬的筵席都不好吃,菜肴呈上差不多已经是冷盘了。
她才自己吃点东西垫肚子。
汤幼宁身骨好,像个小暖炉,扯了扯湘巧系上的披风,道:“热。”
“上了马车就解开。”湘巧拿掉她的小手。
薄时衍依旧在洞门处等候,秋日暮色来临早。
圆月尚未升起,裹着水蓝色披风的小姑娘,手里提着宝球灯,出现在他跟前。
她面容姣好,眸底澈净,像是误入林间的小鹿,对猎人说:“我走前头带你。”
汤幼宁举起手中的球灯,要给薄时衍照路。
看她乐滋滋的,苒松很有眼色的躲后面去了。
薄时衍一双大长腿,放缓了步伐,才与她的步调一致。
两人先后走到二门,上了马车,汤幼宁立即把披风解开,一边卷起小半竹帘透透气。
中秋节的京城,是彻底的不夜城。
街上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这才入夜不久,行人已经迫不及待出来了,三三两两。
两边的摊贩更早,下午就提前张罗开,为着晚上的客流量做好准备。
汤幼宁这会儿贪心得很,小声道:“看了宫灯,就看不了乐安坊的花灯了……”
“以前没看过?”薄时衍问道。
“小时候和爹爹一起出来过。”她回了一句,语气说不上雀跃。
那是六岁的时候,一家几口都出来了,汤奕宗闹脾气,汤文樊一时不察,汤幼宁差点被拐子捉了去。
此后彭氏便以此为借口,不让她出去玩。
“若是出宫早,就带你上街看看。”薄时衍说道。
汤幼宁一听,连忙点头道谢,“好哦,多谢王爷。”
他轻轻一抬眼皮:“不必急着谢,本王并未与你约定。”
“你答应了就好。”她眉眼弯弯。
马车驶入皇宫。
太后招待命妇的位置在思华阁,皇帝设下的筵席则在不远处的文络殿。
有一位掌事姑姑过来领路,薄时衍送她到岔路口。
本想嘱咐两句,没想到汤幼宁心大得很,头也不回跟着掌事姑姑走了。
思华阁是宴饮之处,今晚有游园会,赏灯猜谜玩烟火,不会拘着大家。
御花园里还搭了两个戏台子,唱不同曲目,喜欢哪个便去听。
汤幼宁不是正妻,没有诰命在身,但她是摄政王府唯一在外行走的女眷,因此座位很是靠前。
女眷们基本没有不知道她的,不像先前初次露脸那样好奇,只是依然会着眼打量。
如此鲜嫩美人,摄政王好福气。
卓太后在上座,她左手第一顺位是新出的卓才人,右手第一顺位便是汤幼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