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天牢内，除了被困在牢房里的裴林辅，就只剩了站在牢房外的萧景安。
不过，在梁内侍带着所有人退下后，二人却都没立刻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裴林辅才自嘲一笑，“陛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难道就不怕自己死在老臣手里？”
死！
“你这是承认当年唆使常山害朕了？”萧景安剑眉倏地皱起，却没去打开牢房。
可裴林辅听了，却笑笑，“老臣承认什么了？老臣不过是为了陛下好而已，毕竟老臣如今已身陷牢狱，一个身陷牢狱之人，说不定会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事来。”
“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却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过激之事，毕竟，老臣也是个人，也想多活一段日子。”
说着，裴林辅便轻轻笑了笑，仿若一个普通人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般。
萧景安听了，并未立刻开口，反而凤眸略微暗沉地盯着他，过了许久才道，“裴林辅，你以为你这般说，朕便就没办法了么？”
当年那个嫁祸他母后、挑唆常山的幕后黑手，果然是裴林辅！
只是，裴林辅和他母后明明没有任何矛盾，裴林辅又为何要那样做？
这世上不论是谁针对谁，总归都是有原因的，无缘无故对付一个人，那种人只会是疯子。
“陛下不必在这儿吓唬老臣，老臣知道，陛下是想对老臣说，倘若老臣再不主动承认，陛下便就要对付老臣的家人了，对么？”裴林辅依旧在轻笑着，仿若半点也不怕般。
甚至在看到萧景安面色微变后，裴林辅还朝他嗤了一声，“老臣今日既然敢只身一人进宫来，便就做好了会有什么可能，既如此，老臣又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之策？”
“所以，陛下若是想要靠老臣的家人来威胁老臣，只怕是，行不通咯！”
一席话说完，裴林辅便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萧景安听了，剑眉不由皱起，看着一副仿若刀枪不入般的裴林辅，凤眸越来越冷。
裴林辅纵横朝堂已有几十年，宜儿即便再如何胸有成竹，也未必斗得过裴林辅。
万一……万一宜儿真的斗不过裴林辅留下的后手，那就糟了！
“陛下听了老臣说的后，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吧？”见他没吭声，裴林辅便继续说了起来，笑笑，“不过没事，老臣心里舒坦就行了。”
“陛下是不知道，老臣为了这一日，已经等了太久了啊！”
这一日？
听裴林辅并没猜到是谁去相府，萧景安的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可在听到他那三个字时，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裴林辅就是当年的那个幕后黑手没错，可当年他还没出生，裴林辅没道理非要置他于死地才对。
所以，裴林辅之所以会这么对他，必然是有缘故的。
那个缘故……和父皇有关？
仔细想想，裴林辅和父皇的关系并不深，甚至在那个时候，父皇几乎没有重用过裴林辅。
后来之所以会重用裴林辅，不过是因为母后叮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