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院里的动静传到隔壁茅屋,云沫警觉的睁开双眼,见小豆丁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她利落的翻身下床,穿好鞋子。
驴棚里,云夜正睁着双眼,眼神里透着犀利的寒光,一脸戒备。
“那些衙役,可是来找你的?”云沫快步走到驴棚,听着竹篱笆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脸紧绷的看着云夜。
云夜眉色一凝,摇摇头,“不确定。”
救个失忆男回来,真是又蛋疼又麻烦。
云沫狠狠拍了一记脑门,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待会儿,什么都听我的,别给我惹事。”
“嗯。”云夜淡淡点头,望着云沫,眸中犀利莫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信任。
云沫转身,拿起一根柴火棍,从墙角挖了一坨鸡屎,然后对准云夜的脸。
“做什么?”云夜看着那泥膏一样的鸡屎,胃里一阵翻滚。
“想安然无恙就别乱动。”院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云沫没时间解释,一把抓住云夜的胳膊,将鸡屎往他脸上一阵乱涂。
泥膏一样的鸡屎糊在脸上,就像人得了恶疾,皮肤化脓。
云夜半边脸缠了纱布,半边脸涂了鸡屎,那模样,更是惨不忍睹。
“女人,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云夜胃里剧烈翻滚,憋了又憋,才勉强没吐出来。
“嫌恶心啊,不过,那也没办法。”云沫对着他惨不忍睹的脸,神态悠然道。
“说不定啊,你还得感谢,隔壁家的鸡跑这儿来拉了几坨救命屎。”
救命屎?
云夜嘴角抽动了几下,天底下,还存在救命屎这样的神物?
奈何,此刻他重伤在身,气力全失,被云沫抓得死死的,半分动弹不得,只得咬牙。
涂了云夜一脸臭鸡屎,云沫赶紧折回房间,麻利的找到他那件染血的黑袍,一念口诀,进了仙源福境。
“金子。”
“吼,主人,你来了。”金子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正在草坪里打滚,听到云沫的叫声,它翻身滚起来。
云沫瞧着被它啃得乱七八糟的草地,勾了勾唇角,心里有些发笑。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当真拔草了。
“吼,主人,爷干的怎么样?厉害吧?厉害吧?”瞧见云沫嘴角扯出的微笑,金子蹦上前几步,抱着她的腿就撒欢起来。
“嗯,你很厉害,蠢萌得厉害。”让他拔草,不过是她的一句玩笑话。
时间紧迫,云沫可没功夫瞎耽搁,她蹲下身子,刺啦几声,将手里的黑袍撕碎,丢到金子面前,一脸严肃,“金子,待会儿,将这件衣服碎片叼到雾峰山上去,找处悬崖,丢在悬崖边上。”
封印解除后,金子便可以自由出入仙源福境,而且,也只有金子的速度能避开衙役及村民的视线。
昨日,她刚救了云夜,今早,便有衙役进村搜查,此刻,她几乎百分之一百确定,那些衙役搜查的目标肯定是云夜,若是在村里搜不到人,那些衙役一准会搜上山。
金子盯着面前的碎布,眼珠子咕噜一转,凑上前,闻了闻,“吼,主人,这衣服好臭,爷才不要叼。”
它可是神兽,这种又腥又脏的东西,怎么可以让它叼在嘴里。
云沫柳眉一竖,伸出手,一把揪起金子的蓬松大尾巴,将它倒提起来,“不答应是吧,不答应,我就找把剪刀来,将你的大尾巴剪掉。”
“吼。”金子一声哀嚎,金色的大尾巴在云沫手中摇了摇,“不要,主人暴力狂。”
“答应,还是不答应,嗯?”云沫瞅着它的大尾巴,一脸威胁。
“吼,爷答应。”金子嘴巴一张,粉色的舌头挂在嘴边,怂了。
好兽不跟女斗,况且,它还是神兽,吼。
【049】鸡犬不灵
叮嘱完金子,云沫赶紧出了仙源福境。
“开门,童童娘,赶紧起床开门。”
竹篱笆外,马溜子带着几个衙役,一脸凶神恶煞,想着云沫母子孤苦无依,他叫门的气势比刚才在秋家那会子还凶悍。
“大清早的,谁啊?”云沫装出一副被吵醒,睡意惺忪的模样,打着哈欠开门出屋。
拉开竹篱笆院门,她瞥了马溜子及几个衙役一眼,作出一脸意外,勾唇巧笑道:“哎哟,是马家大爷和几位衙役大哥啊,这么大早叫门,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有见过此人吗?”衙役头将手里的画像一展,横在云沫面前。
云沫保持着微笑,很是配合,往那画像上认真一看。
画像上的人一身黑袍,半蒙面,仔细看,大体轮廓画得和云夜有五分相像,好在此刻,云夜受了伤,半边脸包着纱布,看不清轮廓。
“没见过。”看过几眼,云沫摇头道,然后将视线移到马溜子脸上,问道:“怎么回事?马家大爷,难道是你家遭贼了?”
“啊呸!”马溜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咋说话的,你家才遭贼呢。”
“哎哟,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突然,一声哎哟传进茅屋,紧接着就看见周香菊抹着鬓角边的散发,扭扭捏捏的走来。
见着自个男人正和几个衙役在一起,她走来就狠瞪了云沫一眼,心里吃了秤砣,底气十足,将下垂的胸部往上挺了挺,趾高气昂。
马溜子扯了扯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身旁,低声道:“大清早的,你这臭婆娘跑来凑啥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