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林庚一声,她赶紧拉燕璃进屋。
燕璃坐在炕上暖了暖,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许,云沫生怕他的血脉受阻,将他的手牵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帮他揉搓着。
云晓童盘腿坐在两人的对面,盯着燕璃,脸上欣喜不已。
燕璃一边享受着夫人的按摩,一边盯着儿子的小脸看,心中幸福满满。
“臭小子,爹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爹爹?”
云晓童转了转黑曜石般的眼眸,扬了扬眉,给摄政王千岁一个高傲的表情,少年老成道:“看在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大老远赶来的份上,我想你了。”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摄政王千岁脸色有些黑。
云晓童撇了撇嘴,“娘亲说,不要做烂好人,没心没肺才活得无忧无虑。”
云沫:“……”
燕璃上炕暖了不到一刻钟,将无情叫进屋来,给云沫检查伤势,江湖郎中给云沫治疗,他总归不放心。
“夫人,忍着点。”无情看了云沫一眼,动作轻柔的解开她手臂上缠着的药纱布。
药纱布染了些血渍,血渍干后,贴在手臂上,动手剥起来,有些扯着疼。
云沫怕燕璃,云晓童担心,皱眉,强忍着,没有吭声。
“伤势怎样?”燕璃盯着无情的动作,紧张得呼吸都快了几分。
云晓童紧绷着一张小脸,亦心疼不已的盯着云沫,没有说一句话。
无情将药纱布取下,丢在一旁,用木片,轻轻刮掉云沫手臂上的草药,淡淡道:“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他将草药泥刮下来,退去一旁,准备药水,想给云沫清洗伤口。
随着他退开,云沫手臂上的伤口暴露在了燕璃的眼前。
被狼咬的伤口很狰狞,深深的牙痕,血肉外翻,几乎能看见里面的骨头,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疼。
“无邪。”摄政王千岁脸顿时黑了。
该死的狼……
无邪听出摄政王千岁唤他的语调不对,不敢怠慢,眨眼的功夫,出现在了房里,“王?”
燕璃怒气挥袖,扫了无邪一眼,冷冷吩咐,“带隐卫上雾峰山,务必将所有的狼都给本王灭了。”
敢伤他的女人,他就灭了这群畜生的族,一只不留。
云沫终于见识了摄政王千岁的残暴一面,还没等她说话,无邪已经领命,风一般刮了出去,接下来,雾峰山上的狼就倒霉了。
然,摄政王千岁并没有因为下令屠狼,脸色有所缓和,他心疼的看了看云沫手臂上的伤,旋即,视线瞟向无情,道:“夫人手臂上的伤,可会留下疤痕?”
他不是介意云沫会留疤,而是,女人都爱美,他是怕留下疤痕,云沫心里难受。
无情配好清理伤口的药水,走到云沫的面前,“不会,属下会尽力让夫人的手臂复原。”
燕璃听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许,但,依旧很心疼。
无情拿着开水煮过的鹅毛,沾了些药水,伸到云沫的伤口处,“夫人,忍着点,清洗伤口有些痛。”
他必须将云沫伤口上的药渣清洗干净,不然,这么深的伤口,或多或少会留下些痕迹。
“嗯,你动手吧。”云沫咬牙点头。
无情见她点头,才拿着沾了药水的鹅毛,动作轻轻的从她伤口上扫过,即使无情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她还是疼得倒抽冷气,甚至,比那天晚上被狼咬时,还要痛上几分,片刻时间,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娘亲。”云晓童瞧她如此痛苦,急得眼眶都红了。
云沫感觉自己的手臂像被撕裂一样,内心好奔溃,这个没有麻药的时代,真真是太蛋疼了,她疼得有些受不住,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身边胡乱的抓,像抓个什么东西在嘴里咬着,以防痛极时,咬到自己的舌头。
抓了几下,她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根长长的东西,痛得分不出精神考虑那长长的东西是什么,直接抓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嘴里,然,那长长的东西也很听话,她轻轻一提,就起来了,根本就不费力。
“唔。”燕璃手臂被她一口咬住,闷哼了一声,皱眉强忍着。
“王?”无情见燕璃手臂被云沫咬住,准备停下来。
“无妨。”燕璃抽搐了一下嘴角,“继续做你的事,不要管本王。”
无情这才继续给云沫清洗伤口,随着他不断深入的清洗云沫伤口里的药渣,云沫嘴上的力气下得就越大,直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渗入口中,她才觉得不对,稍微分出些心神一看,自己咬的那长长的东西,分明就是燕璃的手臂。
她松了松口,强忍着巨痛,道:“燕璃,我咬到你的手了,你怎么不吭一声。”
这个笨蛋,不知道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吗?
燕璃笑了笑,不以为意,答非所问,“咬着我的手,可舒服些?”
云沫听了这样的话,竟无言以对。
“反正你已经咬过我一次了,再多咬一次,也没什么关系。”燕璃淡笑一下,好似根本不知道痛一样。
此刻,虽然云沫痛得有些神经恍惚,但是,燕璃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楚的落入了她的耳中,她眼眶有些发酸,不是痛的,而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感动的。
“燕璃,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傻呢?”云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她受伤没麻药时,肯伸出手臂,随便她怎么咬,这种事情,一般只在剧本里出现。
她吸了吸鼻子,一边忍着痛,一边用泛酸的眸子将燕璃盯着,“你丫的这样做,一定是想借此伤,让我照顾你,你这个狡诈狡猾,黑心肝的男人。”
“夫人真了解我。”燕璃勾了勾唇角,一抹绚丽的笑容绽放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