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林韬大步跟了上去。
劳德从警局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看着天空,无声叹了口气。
他的助理被人收买,与哈桑狼狈为奸,差一点酿成大祸,幸亏……
淡淡垂眸,目前queen在逃,国际刑警已经发布红色通缉令,这个女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全世界的追捕。
想到她当时的那一刀,劳德闭了闭眼。
心痛的感觉依旧那么明显,但他知道,只能是一个妄想罢了。
“少爷,先生请您回去一趟。”
一辆轿车停在面前,桑雀的秘书从车内走了下来,恭敬的开口。
“走吧。”
席琳没有想到那么快国际刑警就找上门来了,看着站在面前不苟言笑的男子,帽子上的警徽闪烁着冰冷肃穆的光泽,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我们接到举报,你和哈桑之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到警局就知道了。”
话落挥了挥手,两个警察走进来,竟是直接要去抓席琳。
席琳尖叫起来:“你们别碰我,我是海哲家族的人,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韬冷冷一笑:“就算桑雀先生来了,也挡不了我们国际刑警办案,带走。”
“你告诉我,是谁举报我的?”
“抱歉,无可奉告。”
“一定是他,哈哈……他还不肯放过我……。”席琳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林韬冷冷的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
“带走。”
席琳挣扎一番,就被两个警察强制性带走了。
安娜站在门口,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说什么,在那个男人冰冷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安娜,救我……。”席琳朝安娜叫道。
安娜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席琳被带走,一行人很快没了身影,转身就给海哲先生打去电话。
但就像是林韬说的那样,就算桑雀先生来了,也挡不了国际刑警办案,更何况桑雀比林韬更迫切的想知道哈桑的幕后主使。
——
云涯好不容易哄好了晏颂,等走出房间,就不见了渺渺。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不由得问正在阳台上晒暖的张华生:“师父,渺渺呢?”
“哦,他走了。”张华生漫不经心的说道。
云涯脸色微白,不可置信道:“走了?”
走之前让我捎话给你:“你这个见色忘兄的,生气走了。”
云涯才不信渺渺会这么说,“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摇着扇子:“好吧,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说是办完事回来接你。”
云涯抿了抿苍白的唇,才刚刚重逢,就要走了,但她想到渺渺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柔弱小男孩,现在他已经可以保护她了。
下午的时候,陆续有几波人出入,晏颂在书房见了那些人,云涯一直待在楼上的房间,一直到临近傍晚,那些人走了之后,晏颂走进房间,就见她坐在落地窗前,整个人在夕阳下显得近乎透明,晏颂心脏一紧,快步走过去从后背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渺渺走了,你不高兴吗?”
“不会。”云涯微笑着看着天边的夕阳:“他在成长,我很高兴。”
真正的保护不是把他一味的困在身边,而是放开翅膀,让他自由自在的飞翔。
天地之大,属于他的精彩,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她、却再也折腾不动了。
明明才十八岁,她的心,却已如老妪般沧桑。
“爸爸刚才来电话了。”晏颂在她耳边低声道。
云涯眸光垂落。
“他让我带你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词语,云涯眼眶有些酸涩,“可是晏哥哥……像我这样的人……晏叔叔……不会喜欢的吧……。”
虽然纪澜衣罪恶滔天,可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亲手杀了她……
晏颂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说什么傻话呢?他喜欢你还来不及,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你就安心呆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回江州,以后再也不分开。”
晏颂与她十指紧扣,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
“可是……。”
“没有可是。”温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霸道与强硬,“就算你杀了她,也是她活该,不要再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你知道你让我有多心疼吗?”
云涯窝在他怀里,闭上双眼。
“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想着,怎么做好我的妻子就好了。”
云涯心尖一动,心底涌起细细密密的感动,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
“晏哥哥,我们结婚吧。”
晏颂眉梢一挑,垂眸看着她;“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我很想答应,但谁让你年龄太小了,难道你要我知法犯法?”
云涯斜了他一眼,那媚眼如丝,娇嗔婉转,看的晏颂喉头猛然滚动了一下,捉住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吃过晚饭,晏颂对她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涯疑惑的看着他。
晏颂没再多说,给云涯披上一件外衣,拉着她的手出了门。
这里是位于q国郊区的一座小别墅,夜深人静,四下都显得格外寂静。
晚上的风有些凉,晏颂揽着她的肩膀,用外衣裹着她,为她驱挡寒风。
别墅门口停了一辆轿车,黄毛笑嘻嘻的等在那里,见两人出来,立刻拉开车门。
“老大。”
本来想跟大嫂打个招呼的,但她被老大裹的严丝合缝的,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黄毛只能作罢。
两人坐进车里,发动离去。
车子行了很久,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云涯被晏颂抱着走下车,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云涯就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偏僻的废旧工厂,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四周守着很多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路往里走去,黄毛带路,最终停在一扇门前。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要不要进去,你自己选择。”
云涯笑了笑,从他怀里挣脱下来,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干净,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摆设。
而在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睡着了。
云涯缓缓走过去,看清躺在大床上的男人,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是云深。
云涯扭头看着他。
晏颂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我在密室中发现了他,只是他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她一个人。”
那个人只有纪澜衣了。
云涯眼中已没有当初的愤恨不甘,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有的只是释然罢了。
“这样已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云涯淡淡道。
男人醒了过来,那双眼睛沧桑了许多,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澈。
他愣愣的看着云涯,忽然惊喜的扑过去:“衣衣,你回来找我了吗?”
站在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多么像年轻时的衣衣啊。
晏颂揽着云涯后退,云深扑了个空,不死心的继续扑过来:“你为什么躲着我?”
“以前是我不对,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衣衣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高大的男人此刻显得那么憔悴,胡子拉碴,无助又绝望。
云涯静静的看着他:“云深,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你是衣衣啊,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男人急急走近几步,晏颂蹙眉,抱着她后退。
“我不是纪澜衣,我是纪云涯。”云涯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不是衣衣?你是纪……?”云深忽然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衣衣……衣衣……。”
“走吧。”云涯伏在晏颂怀中,不想再去多看一眼。
晏颂抿了抿唇,抱着她走出了房间,里边云深还在疯癫的叫喊,直到房间门关上,彻底隔绝了他的声音。
“曾经他是造成我和渺渺所有悲剧的根源,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云涯平静的声音缓缓传来。
晏颂紧紧抱着她,无声的给她传递着力量。
“但是现在,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不会再恨他,因为恨一个人,太累了……余生那么漫长,我不想自己活在仇恨的痛苦中,晏哥哥,余生我要和你一起走。”
晏颂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