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归忽然松手,就在这时,他整个人一震,眸中还有些不可置信,云涯踢了他一脚,他整个人忽然从床榻上滚落下去,仰躺在地上,浑身僵麻无法动弹,他心底骇然,眼珠子一转,就见那床边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身姿清冷利落,气质冷酷雌雄莫辨。
那人弯腰去扶云涯,“属下来迟,请小姐责罚。”
云涯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怎么回事?”
明月道:“我暗中一直跟着小姐,直到小姐进了四房之后,我正要进来,却临时有事因此耽误了时间。”
话落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袖中划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眸光阴寒:“这个人胆敢欺辱小姐,我杀了他。”
晏南归眸中倒映着雪白的剑影,心底的骇然越来越深,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慢着。”
明月扭头看着云涯。
云涯从她手里抽出匕首,慢悠悠走到晏南归身边蹲下,匕刃拍着他的脸:“七叔,我说过,你如若动我一根汗毛,我会弄死你的,还记得我的话吗?”
晏南归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在云涯脸上,喉头震动,却发不出声音。
云涯知道他最后其实是放手了的,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之前的欺辱历历在目,被他摸过的地方隐隐发痒,心里十分难受。
她忽然把匕首扎在晏南归耳边,“铮……”一声震响令人耳鸣。
晏南归闭了闭眼。
“你欠我一条命,记着。”
“不是想算计我吗?那好啊,我就让你看看,究竟鹿死谁手。”云涯眼底满是残酷的笑意,整个人如幽鬼般可怖。
“明月,你从哪里进来的?”门窗都被锁死了,她是如何进来的?
明月指了指横梁。
对一个高手来说,悄无声息的进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云涯道:“走吧,去看看这场戏怎么唱下去。”
裴辛夷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什么都听不出来,想到那药效挺烈的,晏南归又是一个熏心的人,面对纪云涯那种大美人,怎么可能放过。
走过去把锁给开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正想要离去,刚转过身,忽然眼前一晕,彻底晕了过去。
明月从房檐上翻下来,顺势接住裴辛夷的身体,云涯从拐角里走进来,冷笑着看了眼裴辛夷,“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明月从怀里翻出药丸,塞到裴辛夷嘴里,扛着她转身踏进了屋里。
云涯在门口等着,很快明月走了出来。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云涯站在原地想了想,这时旁边传来晏媤甜美的声音:“姑父你快来,你要跟上我的脚步啊,跑快点……。”
明月一闪身就消失了。
眨眼间晏媤就跑到她面前,看到云涯笑嘻嘻道:“云涯姐姐,我是专门跑来找你的哦。”
云涯看着随后走过来的江篱,心底悠悠叹息,江篱是她的启蒙老师,她非常敬重他,不忍利用他,何况他如今有妻有子,生活虽不美满,却也安心,她不该把他扯入到这个泥潭中来。
江篱含笑看着云涯:“你头晕好些了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些了,江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篱看了眼晏媤,眸中夹杂着一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姑父是跟我一起来的哦,云涯姐姐,妈妈呢?她在哪里?”晏媤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面对这双清澈的大眼睛,云涯忽然不知该如何说了,她移开目光,笑道:“四婶身体不适,在里边休息呢,媤儿,我们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好不好?”
媤儿嘟了嘟嘴巴,忽然扭头看着江篱:“姑父,你帮我去看看我妈妈好不好?既然不能喝酒就不要逞能嘛,她总是不听,哎,真是让人操心啊。”
云涯和江篱同时愣了愣,江篱看了眼门口方向,摇摇头:“还是算了,我……。”
毕竟两人如今身份有别,还是避嫌为好。
“你就听我的嘛,姑父你快去啊。”话落把江篱推进了房间,江篱猝不及防跌了进去,大门在他眼前合上。
晏媤笑嘻嘻拉着云涯的手往回走,云涯侧眸看了她一眼:“媤儿,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有这么坑自己妈的吗?
晏媤摇头晃脑:“当然知道啊,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我姑父,都是我的亲人,也就你们这些大人爱瞎想。”
云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媤儿,愿你以后知道真相不会恨我。
即使很我也无所谓,这是裴辛夷自找的。
她扭头看了眼门口方向,门没锁,江篱可以出来的,但他却没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其实他私心里……还是关心裴辛夷的吧,即使她曾经背叛过他,即使如今他有妻有子,但人有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明白,却总忍不住犯错,他明知道自己此刻做的是错的,却控制不了心之所向。
罢了罢了,这大概是天意吧……
“糟糕,我的玉佩不见了。”
云涯急的团团转。
“啊?那对云涯姐姐很重要吗?”
“当然,那是我和晏哥哥的定情信物。”
“那一定要找回来,云涯姐姐你还记得自己丢在什么地方了吗?”
云涯想了想,“应该是丢在路上了,不如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找找。”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房间内,江篱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转身。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夺门而去,和她彻底划清界限,但他内心有个疑问,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她。
握了握拳,他刚刚转身,就被面前的一幕惊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床上,女子衣衫半解,面颊酡红,娇喘连连,春色荼蘼,令人血脉喷张。
江篱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听到那女子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就过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缓缓的朝大床移动。
离得近看,那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瞬间脑门充血,下意识后退,然而那女子却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神迷离,却在看到他的那刻,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试探着伸出手:“蓠哥,是你吗?”
那般小心翼翼,千呼万唤,仿似在梦中,已问了无数遍。
江篱摇头,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他的衣角忽然被女子抓在手中,然后一具滚烫的娇躯从背后抱住了他,舒服的呻吟起来,柔弱的手指在他身上四处游移,挑拨着他的欲火。
“蓠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呜呜低泣起来,那般柔弱而无助。
江篱掰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此刻她的衣服已经尽数脱落,江篱别开眼睛,抓着衣服胡乱套在她身上,“过去的事情现在再提早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快穿好衣服,我叫人过来看看你。”
话落转身要走,却被女子抓住了衣角,“蓠哥,你不能走。”
他侧了侧眸,目光里,是女子哀哀乞求的神色,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然而脑海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
他现在已是有家世的人,有些事,当断则断。
“辛夷,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再如此冲动了,你放手。”
“我不要。”她像个孩子似得,只是拼命摇头。
江篱无奈道:“辛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是江篱,是你的妹夫。”
裴辛夷只是拼命摇头,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迸溅,有一滴落到他的手背上,他只觉得手像是猛然被火烫了一下似得刺痛。
“你不是……你是江篱,我的江篱……是媤儿的……。”说到这里,她忽然哽咽了起来
江篱瞳孔骤缩,忽然转身看着她:“媤儿怎么了?”
裴辛夷咯咯笑了起来:“媤儿啊……你想知道吗?”她忽而调皮一笑,朝江篱勾了勾手指。
江篱心跳的越来越快,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然而他想到那个孩子酷似自己的面容,又想到十年前那个迷醉的夜晚,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难道……?
他几乎不敢去想。
“你告诉我,媤儿……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目光紧紧逼视着裴辛夷的眼睛,裴辛夷咯咯娇笑起来,忽然圈住江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拉到床上,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身上。
江篱心底一惊,刚想要推开她,女子却忽然摸着他的脸,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媤儿是谁的孩子吗?”
江篱身体一僵。
裴辛夷目光迷离的望着他,身体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沉,面颊越来越红。
“你亲我,我就告诉你。”
江篱看着身下的女子,与十年前相比,她并没有改变多少,还是记忆中那张脸,却少了几分青涩稚嫩,多了几分成熟风情,此刻的她,犹如吸人魂魄的妖精……
“辛夷,你我都有家室,不要再闹了,好吗?”
她忽然二话不说吻上他的唇,江篱大惊,想要推开她,然而女子却如一只黏人的妖精,紧紧的攀在他身上,吻得十分疯狂,几乎啃噬起来。
“唔……。”江篱心底明知这样不对,然而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幕,那时两人年少冲动,恩爱如许,在学校后山的草坪上接吻,从山顶滚到山脚,夕阳西下,洒照在两人身上。
她总说他不会接吻,她就一点点教他,骂他像猪一样啃她,他曾问她,为何这么懂接吻,难道你曾经练过?
她笑着点头:“对啊,我在梦里练过呢。”
一时思绪飘远,等他再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她被褪的只剩了打底的衬衫,此刻衬衫扣子也只剩了下边的两颗,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大惊,挣扎着去推她:“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蓠哥……媤儿是你的孩子……。”她忽然喃喃起来,江篱身子一僵,下一刻,忽然被她翻身压在了身下,她如一只妖精般扭着纤腰,褪下最后一层遮羞的衣服,紧紧环抱着他的腰,眼神早已迷乱。
“蓠哥……。”她闭上双眼,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迫不及待的伸手……
他蓦然捉住她作乱的小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媤儿真的是我的孩子?”
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面色酡红,目光迷离:“蓠哥,你不信我吗?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来找我,是我照顾的你……,你都忘了吗?就是那一夜,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忽然哭起来:“我不想要的,可她是你的骨肉啊,我怎么舍得拿掉她?蓠哥,我爱你,我那么爱你,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忘,也不敢忘……他心底震动,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最深爱的女子,偷偷为他生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