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喜忧参半
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斜阳的余晖返照山光水色,城市轮廓,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朦胧画面。周围笼罩着深沉与神圣的黄昏的平静。万物渐渐失去自己的形状,最初溶成灰色的一片;随后义溶成漆黑的一片。
那行和张文英刚出饭店,那行便接到其母亲陈茶珍打来的电话。母亲说,儿子,都八点了你回不回来吃饭哦?那行说,妈,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你吃吧,我就不回来了。母亲说,儿子,前天说的那个银行的姑娘又问了,问你考虑得咋样?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定下来,等你忙完这阵子,她要你去见她的父母。那行说,妈,不可以!母亲声音大了,问,为啥不可以?照片你也看了,人家人又年轻,长得又水灵,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材又苗苗条条的,工作单位不错,表现又好,还是个……
没等母亲说完,那行就打断说,妈,你别说了!我是警察,还是个刑警,整天不沾家不说,还提着脑袋与犯罪嫌疑人斗。她要是跟着我,说不定那一天她就后悔了。母亲说,傻孩子,你说啥呢?人家说了,她喜欢警察,更喜欢刑警。人家还说……
又没等母亲说完,那行又打断了,说,妈哎,这么跟你说,你儿子已经有对像了!说完他就“啪”的声把电话挂了。
上车以后,张文英问:“哎那头,好久请我吃糖呀?”
“吃什么糖?”那行问。
“喜糖呀!你刚才不是给你妈说你有对像了吗?唉是谁呀,不会是我吧?”
“做梦吧你!”
“哎哟,太杯催了!”张文英故作悲哀地说,“我知道,你的对像是徐敏姐,可是她……”
“主人,来电话啦,快接电话!”张文英的话还没说完,那行手机里的那个小家伙又叫了。
那行打开手机,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里有人说:“那队,你在哪里?我是周兴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敏醒了!”
“敏儿醒了?″那行惊喜地问。
“是的,醒了!邻县警方通知了季局,季局又叫我打电话告诉你。”周兴宇在电话里说。
这时,那行的车正行驶到一个三叉路口,突然车头往左转,驶上-条去邻县的二级公路。天完全黑下来了,路上几乎无人行走,就是汽车也很少见到。道路清静,那行的车就越开越快。而且,边开车还边哼起了小曲。
“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看着他们我就湿了眼眶,不回头两个方向流着泪的破碎脸庞,仿佛我们昨天又重放......”
看着之前还闷闷不乐,如此突然高兴地哼起歌来的那行,张文英的心里倏地五味杂陈起来。她知道,那头儿的忽然高兴,完全是得到徐敏醒来消息的缘故。
“同样是失恋女孩的心情,表达了三个不同的感觉,感情发掘之细腻,令人称道。我姑且称它为悲情三部曲。这该死的爱表达的是一种压抑的遗憾,而如果爱下去表达的却是一种不期而至的伤感,而更多的是一种感情的宣泄。我也最偏爱张靓颖唱的这首<<如果爱下去>>。我觉得这是一首值得女人细细品味的歌。但不知那队,你这个大男人却对它那么感兴趣?竟然在寒冬之夜哼起了它,而且在车上当着-个未婚的女人。头儿,你不怕我吃徐姐的醋呀?”张文英的确有些酸味地问。
那行不回应,又哼起了另-首,“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车子越开越快。那行不仅哼歌而且还吹起了快乐的口哨。车子里的灯虽然没开,但张文英完全可以看到那行此刻脸上快乐的表情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哎,我终于明白,男人一旦对-个女人产生了爱,它的作用是什么了!”张文英叹口气说。
“是什么?”那行问。
“她不仅是粘合剂,而且还是兴奋剂和鼓舞剂!不是吗?我同样是女人,也同样年轻,长得也不丑,可是我对你除了是工作上的搭档,起不了别的作用。可徐敏姐就不一样了。自从你知道她出事后你……你高兴过吗?唱过歌吹过口哨吗?不说过去就说今晚吧,从红化公司出来你高兴过吗?但你得到徐敏醒来的消息后,你的心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说明你对徐敏姐的爱是多么的深厚啊!”
“我说过我爱她了吗?”
“你没说,但你表现出来了。其实你也说了,只是没对她说而是对我说。哎,我真怕,你一旦见到她……”
“放心吧!我不会像泰坦尼克号的杰克去跳海的。其实,你知道吗?徐敏和赵灵一样,她俩任何一个醒来,对我们的案子侦查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赵灵还在昏迷中,听医生说醒来的希望只有百分之几。现在听说徐敏醒来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本来要开两个多小时才能到邻县医院的车,在那行心情加速度的驾弩下,不到两小时就到了。
在徐敏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那行和张文英耐着性子坐下来听主治医生的介绍。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来岁,脸上有少许皱纹,头发有几根白亮,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人。他坐在他的办公椅子上,低着头,先取下眼镜,用手慢慢地擦了一下镜片,然后又慢慢地戴上,然后才抬起头来对急不可奈的那行说:“徐敏这个病人,经我们医护人员两天两夜的枪救,现在终于把她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太感谢了!现在怎么样?”那行还没等医生说完就急着问。
医生说:“她下面,下面你们懂吗?下面的伤口经清创缝合,消炎止血,输血输液,补充营养,防止感染得医治,现在己经无大碍了。再加上护理人员一刻不离的精心护理,警官同志,我们医院可从来没有下这么大的力量来挽救一个普通病人哦!”
“她不是普通病人,她是为侦查凶杀案而受到歹徒迫害和凌辱的警察,她是英雄!”那行说。
“在医院,那怕是国家主席,只要是来治病治伤的都是普通病人!”医生好像不太高兴地说,“不瞒你们说,她下面的伤并不重要,头部的伤也不太重要,重要的在心里。所以,她虽然醒来了,但……算了,我不说了,看来你们己经等不及了,那就跟我来吧!”
在邻县公安局的特殊交待下,医院把徐敏安置在一个非常隐敝的特殊病房里,而且派便衣警察加以保护。医生把那行和张文英带到病房门口,由于那行和张文英都没穿警服便被俩个穿便衣的警察档住了。医生悄声对他们说对方的身份后,他们还是不让进。那行和张文英只好拿出警官证,那便衣警察才一改态度,热情地将他俩带进病房。
这是一间面积大约有二十平米,带卫生间的病房。-张病床,一张沙发椅,还有一个衣柜。靠东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徐敏就躺在靠阳台的那张病床上。一个白衣女护卫正在给她量血压,显然她是徐敏的特级护卫。
此刻,徐敏的头还缠着纱布,手上挂着点滴。她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但呼吸均匀。女护卫向那行介绍说:“她是在三个小时前醒来的。醒来时,医生和护士们都特别高兴,纷纷向她伸出大拇指。现在她好像是睡着了。你是她的丈夫吧?怎么现在才来?”
“我是......她的同事。”那行说,“我能和她说几句活吗,单独的说几话?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女护卫说;“我看得出来,你不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恋人。不是我说你,你没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没保护好她,这才使她遭到如此惨重的摧残。你想,一个女人遭到如此惨重的摧残,她怎么活?给你十分钟,只能十分钟,一分也不能多。"说完,她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