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湄握着那长刀,入手温热,果真是好刀。林沐沐惊道,“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她可对超市里钱向东的死状记忆犹新。
她又忙劝凌羽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哪里能打的过那么可怕的怪物,就是何叔对付一只,也十分费力。若是被抓伤了,可怎么办?”
林沐沐的话是出于好意,当然,她待甄湄好,可能只是因为听见派拉瓦其实是他哥哥的话。
凌羽生反问甄湄道,“从阳江市医院,再到这里,你总不会一直依赖你的“哥哥”吧?”
甄湄看了一眼凌羽生,发现他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再装傻白甜是不行的了。她只好点点头,“我的就我的。”
然而下一波遇到的狂暴者,却足足有十只。也许是因为离学校越远,兽主残留的威压越小,狂暴者闻到活人的气息就聚拢过来了。更深的想,或许是因为派拉瓦刻意收敛了气息,导致这些不入流的货色也敢过来了。
“老大。”有人已经举起枪械了。
凌羽生却摆摆手,甚至不让其他人过去。甄湄也没有一次挑战过这么多狂暴者,心里没底,却还是握着长刀冲上前去。
她的步伐轻巧,奔袭时脚尖点地,自然是曾经在虚无之间学过的步法。曾经擅长使用骨刺的她,对于近身搏击的技巧也十分熟练。甄湄直接点地跃起,踩到一只狂暴者的身上,在它伸爪要抓她的时候,长刀已经从它的头顶贯了进去搅烂里面,整个人借着长刀倒悬飞出,顺势拔出长刀。
动作一气呵成,不像是杀敌,到像是在跳舞——轻盈,干净,刀身甚至没什么血迹。她看也未看身后倒地的狂暴者,一个侧翻躲过了跳跃袭来的另一只狂暴者,长刀挽了一个花式,便缷下了那只狂暴者的脑袋。
这长刀果真是利器,触碰到血肉时便飞快地融化了血肉,劈到骨头时才稍感阻力。甄湄来不及欣赏这长刀的威力,已有三只狂暴者同时攻过来,包围住她,甄湄若叫他们近身,少不得被抓负伤。
她眸色一冷,左手手腕一抖,一根雀骨便飞了出去,她跟着雀骨过去,反身将长刀挥舞出无数刀光,惊得那两只狂暴者退了开。身后的狂暴者被雀骨击中眼球,整个眼珠子发黑,尖叫一声便仰躺倒没了声息。
看见甄湄片刻间解决了三只狂暴者,尤其是第三只,不知道怎么就倒下了。后面的人看得心底发寒,林沐沐更是想起了忽然倒地死亡的钱向东,是她!
甄湄看见马上又有两只狂暴者补了空隙冲过来,只能硬冲上前,与最近的两只狂暴者硬对硬。她的长刀刚一劈过去,就被那狂暴者抓在了爪子里,宁愿被长刀割烂爪子,也要从她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甄湄咬牙狠狠地往下一劈,没有挥砍姿势的助力,硬生生将那狂暴者的手臂劈成了两半!那狂暴者叫声尖锐刺耳,一时无暇攻击甄湄。
“好大的手劲。”有人咋舌道。
另一只狂暴者已经抓到了甄湄的衣裳,她扭身一个横踢,直接踢到那狂暴者的眼眶中,将它的眼球生生踢爆!趁着它松手之际,想要一剑捅穿它的脑袋,其他两只已经赶到,她只能暂时后退。
十只狂暴者顷刻间,三死两负伤。甄湄微微喘息,越是精巧的动作,实际上所用的暗劲儿越大,毕竟她现在只能靠纯肉体的能力进行攻击。类似雀骨针攻击的方式,她五分钟只能用一次,多用一次,对手腕手指的关节负担太大,骨头甚至能硬生生错位。
剩下的狂暴者嗷嗷地冲上来,甄湄沉住气,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仔细地捕捉它们的疏漏。谁知刚想动作,后面的便有几声闷闷地枪响,几只狂暴者头部被射中!
它们还能再动作,却被连续射击射爆了脑袋,无奈地倒下。甄湄干脆蹲下身子,把自己打死的那三只的皮给剥了下来,动作十分熟练,比那军人小哥还剥得快。
凌羽生看她闷着不说话的模样,直接把她提溜了起来,“帮她拿着。”
“哇靠,老大你的女人好强。”之前那小哥伸出了大拇指,一副十分敬佩的模样。当兵的人,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凌羽生神色浅淡,倒是很从容的样子。
甄湄把刀给他,“你的刀。”
“你用着舒服,就送你了。”凌羽生看甄湄不太高兴,解释了一句,“你的身手不适合对付太多的数量,刺客怎么能用来打群架呢?”
甄湄这才释然,她哼了一声,吹嘘道,“本来我可以杀掉它们的,给我哥哥也做一套衣服,都是你不给机会。”三块皮毛顶多件里衣,裤子都做不了,甄湄正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后面那些幸存者们才是看得额角发汗,心道这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那么凶残?林沐沐更是知道的多一些,她知道甄湄是下手杀人,也绝不会留情的人,钱向东虽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毕竟是杀人呐,他们兄妹到底是什么人?
甄湄正准备跟凌羽生撒个娇,卖个萌,拉近拉近关系。谁知整个人被握住脖子,来不及反抗,便被按进一个冰冷的怀里。
她突然就有些无奈了,这些人不能仗着他们高,就为所欲为吧!矮子没人权吗?说提就提,说按脑袋就按脑袋,说抱就抱?!
凌羽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要把她拉过去。她兜帽中的卡拉忽地冲了出来,便要啃咬那手。凌羽生反应何等迅速,直接松手,看动作有些慢,应该是卡拉使用了精神攻击,但对轮回尊的本体影响不大。
“派……哥哥,松手。”甄湄抓住自己脖子上的手,想要挣脱,却突然整个儿身体一僵完全不能动作了。就见她突然浮空,派拉瓦抱着她竟然飞了起来。
然而她的脚一重,一根黑色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脚,凌羽生想把她拉下来,反倒被拉飞了起来。底下有人想开枪,却怕伤到她,有些迟疑。正是这份迟疑,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跟着消失了。
是的,消失。他们飞进一道突然出现在空中的诡异漩涡中,消失了。
“老二你怎么了!”那快两米高的壮汉僵硬地立在原地,眼神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嘴巴张得很大,眼白都翻出来了。
旁人呼唤他,他却像丟了魂魄一般毫无反应,如同一尊石像。
第107章 忿怒(五)
再说被带进漩涡的甄湄, 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前有凌羽生顺着藤蔓上来,抓住她的肩膀,夹着她的腿,后有派拉瓦揽着她的腰,跟凌羽生腿上较量。
凌羽生刚从盛芳园吸收的变异花的花雾对派拉瓦不起作用,反倒是无差别攻击把甄湄害得全身瘫软, 失去了力气。派拉瓦的时间控制,由于他本身身体虚弱的关系,也对凌羽生不起作用,只有甄湄被害得话都说不出来, 令甄湄苦不堪言。
两人干脆就单手打了起来,这一打就是招招夺命。卡拉本来想咬凌羽生,却被一根藤蔓五花大绑扔了出去。
甄湄欲哭无泪,恨不得说你们两个把我也扔下去,你们抱着打好了,别夹带上我啊!
等到终于着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哪个鬼地方了。四周都是墓碑,看着是一片陵园。一颗生长在中央的枯树的枝桠忽地化作几只蛇手,向他们抓来。
那枝桠抓住了派拉瓦,甄湄被凌羽生抱着后退。他的脸色不太好, 看来那枝桠是他控制的。“小心!”
甄湄离开派拉瓦的范围, 终于能说话了,看见几道白影从坟墓中飘过来,连忙提醒凌羽生。他的手掌绽开一朵火红食人花, 那白影却透过食人花,进入了凌羽生的身体里。
他的脸色刷地雪白下来,眉心紧皱,抱着甄湄倒在了地上。凌羽生的眼前忽地出现一只巨大的棕熊,张开血盆大口咬下了他的一条腿,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传至全身。
不远处两张熟悉的脸正嘲讽地看着他,“凌羽生,只能怪你不知好歹,偏偏要跟闻少作对,你哪里知道他的父亲是那位呢?”
女人趴在那男人的怀里,“好歹羽生曾经是我的男朋友,秦哥你让他多活一会儿吧。”
凌羽生的另一条腿也被棕熊咬断了,他痛得全身发抖,那男人听了女人的话,直接把棕熊弄瞎了双眼。
棕熊抓狂地乱踩乱抓,凌羽生在它的肆虐下,痛苦万分,却偏偏死不了。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脑袋,想自我了断,手却动弹不得,狠狠抓下去,就听到一声痛呼。
“羽生,羽生你醒醒,羽生……”熟悉的呼唤声,那般小,那么温暖,他混乱的脑海一时清醒了不少。
他恍惚间看到一个女孩正担忧地喊着他的名字,莲瓣般柔嫩的肌肤仿佛笼罩在一层轻薄的雾气中,不似凡人,倒似仙子。
她是谁?他忍着剧痛,想要抓住她。但他手一碰,那人便化作了雾气烟消云散。
“给他一个痛快吧,他看着好惨哦。”
“好的宝贝儿,他这会儿看着都快成一滩烂泥了,谁会相信这是凌云城的城主呢?哈哈哈……”
就在棕熊要咬下他的脑袋时,他的瞳孔微缩,左手就要挥出去的时候,棕熊竟然开口说出了人话,“羽生醒醒,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甄湄看着面露痛苦的凌羽生有些无措,她为了阻止他自杀,被他直接捏碎了手骨。派拉瓦的幻觉几乎就是现实,在医院时若她被潮水淹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在他的幻觉中会感受到痛苦,窒息,就算从幻觉中出来了依旧有残留的痛楚。
凌羽生不该现在就跟畏怖尊针锋相对,他还未成长起来。
派拉瓦被枯树束缚着,一时也下不来,局面竟这样僵持住了。派拉瓦看着甄湄守在凌羽生身边,瞳孔渐渐地失去了颜色,他皱着眉头不满道,“滚回去。”
“我不需要你帮我。”派拉瓦闷闷道,头发却在褪去黑色,白怖尊似要挣脱束缚。
甄湄叹了一口气,虽然觉得此番话莫名地婊气,却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大天,您老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为之前对您做的事情道歉好不好?这跟羽生没有关系。”
“呵。”
“……”甄湄憋气,“你们两个斗得两败俱伤,万一楼陀罗来了,岂不是被他捡便宜了。”
“你的话,他可未必听得进去。”枯树上几片树叶飘落,甄湄心道自己不会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到吧?
一滴雨水落在她的额头上,薄薄细雨很快飘飘洒洒落满陵园。风,很冷。雨,刺骨。可这雨落在枯树上,枯树逢春发出新芽。落在她的身上,手骨归位,疲乏消失。就连凌羽生也缓缓醒来,舒展了眉宇。
通体雪白的水牛踏着云雾落下,它驮着降下甘露的神,悠悠地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楼陀罗就那么悠闲自若地骑着白牛,从天空降临。蜜色的皮肤,盘虬的肌肉,腰间系着纹路精致的虎皮裙,脚上没有穿鞋,只脚腕有一串不合风格的红绳铃铛。
他身量高大,比之凌羽生那位体格高壮的手下也不差分毫。尤其是那张脸,棱角分明,好似古希腊的雕像,桀骜不驯刻在了他的眉宇间。如果说派拉瓦是行走的荷尔蒙,人形□□。那么楼陀罗便是爆炸式的力量集合体,他看起来强壮,彪悍,还有点随性。
甄湄没想到楼陀罗来的这么快,叫人猝不及防。中说,楼陀罗暴虐无情,最喜打斗,可没想到初次见面,他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治愈。
这么想着,楼陀罗抬手起来,手中便多了一把雪白的骨弓,他拉开弓弦,弦上便出现了一道闪电形成的箭,瞄准的位置正是派拉瓦的头颅。
等等,他要干什么!
无数的白色影子从坟墓中飞出,挡在了派拉瓦的周围。派拉瓦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他眼睛闭着,却好似看得一清二楚,“啧,真是可恶,说着不让我出来,结果扔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
箭矢飞射而出,把那些白影子电得凄厉的惨叫。“妹妹,你还不叫他把我给解开?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哥哥就这么死了吗?”
哥哥你妹啊,而且你会死吗?甄湄无语,但枯树却真的松开了束缚,严墨缓缓飘落在地。凌羽生低声道,“我们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甄湄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不管楼陀罗跟派拉瓦有什么恩怨,跟她没关系,他们先纠缠着吧!
严墨侧过脸,面朝他们的方向,“你不是想知道她的陵墓在哪里吗?我们在恒河中沉睡那么久,出来后,我虽然能感应到放置在那里的那些亡灵守卫,却没办法过去,所有的陵墓都被伊舍那带走了。”
楼陀罗无动于衷,他又拉开弓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严墨摇摇头,“不,我是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她。”说着,手指指向了甄湄,“她身上萨蒂的鲜血,我相信她可以指引我们找到陵墓。”
话音刚落,严墨身体就开始抽搐了起来,他的手指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转回来,他桀桀地笑道,“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知道,但她不过是一滴血,迟早该回到她的身体里。”
甄湄停在了原地,她推了推凌羽生,“你快走。”
凌羽生哪怕是前世,也没有遇到像楼陀罗那样强大的人,或是像派拉瓦那样诡异莫测的家伙。他能感受到自己在楼陀罗面前如蝼蚁般的渺小,如果他理智一点,就该趁他们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时候离开。
可是,他握着甄湄的手,摇了摇头。甄湄的眼泪一瞬间掉落了下来,她盯着那交握的手,明明微笑着,眼泪却如滚珠落下。
“为什么哭?”凌羽生拭去她的眼泪,温柔问道,“你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
“我很开心,我很开心的。”甄湄握紧那温热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等待的,不过是此时紧握的双手。湿婆的心中,只有萨蒂,忘记萨蒂的他,也可以喜欢自己的,不是吗?当初帕尔瓦蒂借助爱神与苦行做到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她不管自己的前世是否真的是幽冥中一滴鲜血化成的彼岸花,无数次仰望天空,祈求着那天空中划过的一道神光能看她一眼。她有名字,她是甄湄,甄家的小女儿,她不会祈求高傲的神的余光,她要的,她会自己拿到。
甄湄定下心来,中确实提过湿婆的第一任妻子萨蒂。萨蒂是梵天之子达刹的女儿,在一次众神的聚会上,达刹进门时所有的众神都起来向他行礼,除了两个人――梵天和湿婆。梵天是创世神,是达刹的父亲,自然不用行礼。但湿婆是女婿,达刹本就不喜湿婆,更是因此记恨上了湿婆。不久之后,达刹组织了一次号称最盛大的庆典,请了除湿婆外所有的神祗,湿婆并不在意,但这件事被萨蒂知道了,她到庆典与父亲理论,达刹却狠狠地羞辱了湿婆,萨蒂一气之下就在众神面前自焚了。
湿婆知道妻子死了,一怒之下杀了庆典上近乎一半的神仙,罪魁祸首达刹更是被他斩去了脑袋。眼看湿婆要杀光众神,救世主毗湿奴赶来救场,两位大神大打一场,最后梵天出来才劝住两神。湿婆从余烬中抢出爱妻的尸体,呼唤着她的名字,抱着尸体围绕着世界狂舞,也就是著名的灭世之舞——湿婆业舞。毗湿奴眼见着湿婆要毁灭三界,大家一起去死,与梵天合力阻止了湿婆继续跳舞。
湿婆冷静下来后,见达刹已死,抱着爱妻的尸体流浪去了,这一去便是七年。毗湿奴见湿婆什么也不做,只与萨蒂的尸体相伴,见老友如此,心中不是滋味,便用□□将萨蒂的尸体分割成了51块,散落各地,送她去轮回了。
传说故事已不可考究,萨蒂投火自焚的理由如今看来有些过于幼稚。但中的八大化身之一的至尊主伊舍那自于湿婆身体分裂而出后,便取走了圣地中萨蒂的尸骸,独自在长白山天池守着萨蒂的尸体。
当凌羽生等人到了天池时,伊舍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当时的凌羽生实力已经接近于神了,仍旧惨败。至尊主是所有□□的主导者,实力最强,若非凌羽生借破坏萨蒂尸体的机会,令伊舍那悲痛欲绝,分神之际合身体中已经融合的六个□□的力量,才趁伊舍那分神时击败了伊舍那。
严墨让楼陀罗去寻找伊舍那,自然没安好心。
第108章 忿怒(六)
楼陀罗的弓从手中消失, 白牛载着他缓缓走到甄湄面前,他的目光似乎想要透过甄湄追寻到另一个人,眸色微黯。
凌羽生将甄湄拉到了背后,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他道:“我们随你去寻你想要找的陵墓。只是长白山路途遥远,我们如何过去?”
“他是天空之主, 风暴之神,当然是从天上走。”严墨也走了过来,他拉住了甄湄的手,“妹妹, 你怎么能背着哥哥去找野男人呢?”
“你放手。”甄湄冷冷道,严墨刚刚甩锅的行径实在叫她不爽。
严墨露出温柔的微笑,“唉,真是伤心啊。”这么说着,手却没放,甄湄的手臂僵硬,知道自己甩不开他,心底已经有些后悔太早招惹上畏怖尊了。
凌羽生握紧了甄湄的手,眉心微皱,却并没有跟严墨计较的意思。现在他们的共同敌人是楼陀罗, 如果楼陀罗要抢夺人的话, 拉上严墨好歹有一战之力。只是这人也古怪得很,一会儿黑发,一会儿白发, 性格迥异,有点像精神分裂。跟一个疯子合作,无意于绑着一个□□,不知道何时会突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