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曦的努力下,时隔近一个月,福临终于再次踏足慈宁宫。
虽然没来的这些日子也会派吴良辅等人来问候请安,维持着体面,但宫里的人,后妃也好,太监宫女也罢,都看出来了母子不和。
苏麻喇劝了上百遍的话,玉儿心里再强硬,见儿子好好地来赔不是认错,她还是听了的。
母子俩头一次谈起新进宫的靖妃和惠妃,说她们年纪太小,福临大可以不用太过在意,有什么事等过几年也不迟。
这是福临最听得进的话,说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然而谈起元曦去天宁寺的缘故,玉儿惊讶于福临什么都不知道,而元曦也想当然地以为,皇帝是知道的,婆媳俩难免都有些失望,好在福临的态度尚不至于叫人伤心。
元曦还是头一次听说,静妃原来在盛京,虽然有过猜测,但又觉得把人放的那么远不好管束,可太后到底是太后,她显然并不担心这一点。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下,拿不到针线来缝制什么人偶,那东西自然是有人递给她。”玉儿道,“皇上能猜到,是什么人吗?”
福临眉头紧蹙,想起一个人:“额娘,难道是博果尔?”
玉儿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元曦都不晓得静妃被关在哪里,但博果尔是知道的人之一。你说这么小范围的事,博果尔若这么做,是怕我们查不出来吗?”
福临颔首:“额娘说的是。不过,明着知道的人虽然少,难保有些人不能暗中打听,只怕她被关在盛京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一次若不是博果尔所为,那就是有人想挑唆朕与博果尔的关系。”
玉儿道:“那就请皇上去查吧,有什么结果,我们再商量。”
福临一时没明白过来母亲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她的不悦,朝一边的元曦使了个眼色,事后退下,带着元曦在宫檐底下问:“额娘方才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元曦笑意灿灿,可比皇帝淡定多了,轻声说:“皇上傻不傻,说什么不该让人知道的事,他们能有法子私下打听。就算现实如此,可皇上也要有魄力,您就是能把事做的滴水不漏,不愿让世人知道的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福临嗔道:“你倒是知道额娘的心意。”
元曦笑:“可是臣妾不知道静妃在哪里。”
福临越发不明白了,嗔道:“好好告诉朕,到底什么意思?”
元曦说:“不是为了哄着太后,就要睁眼说瞎话说假话,而是要有天家帝王的魄力,太后比起希望人人敬重她,更希望皇上有这样的魄力和自信,能威服天下。”
福临沉思,回想方才的对话,他说的倒是事实,但的确听着有些软弱,没有帝王的霸气。
“那也不能总说假话。”
“皇上说的是。”
福临瞪她:“你啊,就会到处说好话,哄着朕,也哄着额娘。”
元曦满脸笑意:“臣妾说的也是真心话啊,但天下只有皇上一位君王,除了您之外,其他人存活在世,与人相处,总要讲些技巧,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能活得开心些。”
“朕知道了。”福临捧着元曦的手搓了搓,“反正朕和你说话,心里就是舒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