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火盆子里面随着窗户进来的风丝冒出了点点的火星子。
窗户半打开, 月色投入进来,可却瞧不见, 因为这屋子点了太多的蜡烛,月光不敌烛光被全部给遮挡住,床下的藤椅里,慕容浅躺在上面,他身上盖了一个毛毯子,半阖着眼睛。
“主子,人已经送进宫了。”
黑衣人跪在慕容浅的身边报告着,无奈慕容浅根本没有吭声,黑衣人不是那种木讷之人,慕容浅虽然没有说话布偶他也没有干等着,而是离开了。
屋中又恢复了一个人的静悄悄的感觉。
院外的羊肠小路上,这时出现了两道身影,随后跟来的,是排成排的小婢子,她们手里拎着灯笼,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
到了院子里,今日给宋晚书送披风的那个小丫鬟看见了, 不慌不忙的走到屋子里,伸手将慕容浅身上的衣服往上拉扯了一下。
细声细语的说道,“主子,夫人和清小姐来了。”
言罢,慕容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只手,丫鬟眼疾手快的拖住扶着他起来了, 慕容浅起来以后也不用干什么, 全都由丫鬟帮忙做了。
他起来了, 小丫鬟伸手将他的衣服给整理了一下,随后拿起一旁和宋晚书差不多样式就是比她的大了几号的披风给他披了上去。
慕容浅里面穿着淡蓝色的衣物, 披风加身, 窗口有风吹进来,披风上面的毛随着不停地飘动着, 他身子颈长,比例精良,一张脸比之女人的还细嫩,白的如玉。
面如冠玉估计讲的就是此人的面貌了。
慕容浅眉毛不是那种十分粗壮,可形态很美,带着男儿的那种硬朗,其中还参杂着一点女子的柔意,尾端远飞, 是那种仙气儿的 开端邪魅的结尾。
他的头发就好像黑色的直垂而下的瀑布一样,柔顺似水。
这边披风披好, 慕容浅抬起脚不仅不慢的走到了门口,恰巧苏莲殇和慕容清到了门口附近。
门打开一个缝隙,从外面能看见慕容浅是得到了消息正等在那里,苏莲殇还好说,自家的儿子出落的如此的优秀,当然开心,但慕容清不这么想,她所期盼的兄长之情,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
哥哥托生的玉树临风,样貌在她之上许多,虽然平时喜欢混迹于风月场所,但他嘴甜会说,身份又尊贵,是不少女子喜欢的人。
多少女子艳羡于她是慕容浅的 嫡亲妹妹……可是,他这个哥哥甚少与她说话, 她从小看上的东西慕容浅都不给她。
慕容清,“……”
所以在看到宋晚书身上能披着哥哥的披风,她就嫉妒得快发狂。
“夫人,二小姐。”
小丫鬟在苏莲殇她们走到门口了,紧忙开门给她们行礼。
苏莲殇多看了几眼这个小丫鬟,柔柔的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发髻,“呦,今日如此有礼啊,可我怎听说某些人今日不认二小姐啊。现在就认识了。”
丫鬟面孔平静的跪了下去不说话。
这情况看来是慕容清回去和苏莲殇说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
慕容浅绽放出一抹笑容,对那个小丫鬟道, “紫然,你下去吧。”
“是,公子。”
慕容清看着长得还算不错的小丫鬟都红了眼睛,以从小长到大的经历来看, 她要是有一天被母亲这样骂的话,眼前的这个好哥哥可不会像袒护这个小丫鬟一样的袒护她。
慕容浅让开了位置,“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
苏莲殇叹了一口气随他进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上发呆的慕容清,到了屋子里面,慕容浅带着苏莲殇到了白日招待宋晚书的那张桌子上。
桌子还是那张桌子,不过不见那琉璃杯和月色小壶了。
有人不知,在宋柳二人走后,慕容浅伸手摔碎了柳寻真用过的杯子,而将宋晚书用过的杯子从此以后当做己用了。
“儿子,你这屋子怎么烧了这么多的火盆啊,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这气在把你给弄中毒了?”
就算在这个时代,也有屋子不能烧很多火却不通风的常识,慕容浅看了一眼周围的火盆,足足有五六七八盆吧,隔一个地方放置一个,当真暖和。
有多少人家住的不仅不是像他这样的锦屋,冬天墙壁裂缝还上霜的那种屋子,因为没钱连一盆火也烧不起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彻底消除这种情况,要是哲学老师看到消除这二字, 八成会批评,像这种绝对的词语一定要严谨使用。苏莲殇说着还抬起胳膊在鼻子上扇了扇,她一张脸长得太美了, 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貌,慕容浅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他眼神里面毫无一丝丝的波澜, 却抬起手指了指那边的窗户,算是回了苏莲
殇的话。
苏莲殇甚至连正在赌气的慕容清都顺着慕容浅的手指看了过去, 他做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太过潇洒,忍不住让人去就顺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
“你指着那边是干嘛?”
慕容浅指着那半开的窗户, “我知道,所以开了窗子通风。”
对慕容浅的这句话苏莲殇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能说什么,自家儿子脸皮厚,你打骂他都不脸红鸡眼,只有他气你的分,你想收拾他得修炼个几年再过来。
“慕容浅我看你是想气死我,这大冬天的,你点了那么多盆火是开个小窗户缝就能解决的吗?”
慕容浅无言,“……”
苏莲殇脸色都有些黑了, 慕容清眼瞅着事情要不好,紧忙拉了拉苏联上的袖子,小声的说道, “娘你不要生气,哥哥他……”
苏莲殇一把拉过自己的衣袖,“儿子,你看你和那个弃妇宋晚书认识了以后, 变了多少,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对母亲的。 ”没错,以前的慕容浅会笑着和她开玩笑, 但现在的慕容浅却甚少了,对她的那种淡薄感越来越像对清儿的那种,最重要的是,她说的话这孩子已经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