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祖宗”的言夙,回到家中后就安排两个崽崽睡觉的事情。
——薄被暂时肯定不能要了,言夙也懒得晚上折腾,就扔在堂屋的筐里。
而沈飞玹,回到自己的屋里后,连忙找出霍老大夫给的金疮药,将伤口上的布条轻轻解开,撒上药粉。
说实话,救人是他自己决定的,可他真的裂了伤口,言夙却不多过问一句的时候,他又觉得气愤——发出“日常疑问”,言夙是不是个人啊!
想起言夙的本事,沈飞玹将枕头叠起来,让自己靠的舒服些。
又想起自己之前思考的那事儿,他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可那念头让他着魔,他只是说不出口,心里却想的越发多。
——他自己提这种事儿,多别扭,多跌份儿啊。特别是言夙现在都这样对他,他要是再上赶着……
沈飞玹一想到言夙恐怕会对自己更加恶劣,他就又生起气来。
在沈飞玹想象之中会对他如何如何,简直会比传言之中最不堪、最歹毒的后娘还不如的言夙,这会儿正在等着沈飞玹睡着。
这人都伤口流血了,怎么还这么精神呢?
言夙在这边屋里都能感受到他一阵阵的生物能波动——这是在干什么呢,还嫌弃伤口崩开的不够大,在做什么剧烈运动吗?
沈飞玹一个人怎么做剧烈运动,他只是心里剧烈活动,造成情绪起伏过大罢了。
因为想的事情又多,又自己脑补气到了自己,沈飞玹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当然,本来也没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言夙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他现在积聚的生物能,以植物能量为主,这要是能量积聚过多,会有点点颜色。
真的很浅淡的颜色,一般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可沈飞玹自从住进来,就一直挺警觉,言夙觉得自己要是不小心,到时候还得想理由解释,怪麻烦的。
最后都没等到沈飞玹睡觉,言夙就放弃了。
——算了,就崩开伤口而已,有点疼,又不致命。
沈飞玹一点也不知道今晚这金疮药起效有点慢,完全是因为他没睡觉。
第二日一早,言夙醒来,却没吵醒两个孩子。
孟婶子来的要比平时晚一些,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也没有睡好吧。
——担惊受怕一晚上,今日还来上工,言夙也没有再苛求什么。
做饭的事情言夙碰不了,但是洗洗东西还成,他就打了水来洗了薄被。
然而麻烦的是,这薄被里头多少也是续了点芦花的,这东西根本经不住水洗。
孟婶子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其实这被子外面是缝着一层被面儿的,要洗的时候拆掉被面儿就可以。
然而现在这被子即便晒干了之后还能不能用都不知道了。
要知道芦花本来就没有那么保暖。
言夙:“……”望着手中被拧成一条杆儿的被子,再听着孟婶子的“科普”。
身后还有沈飞玹忍不住的轻笑。
算了算了,不就一床被子,言夙觉得自己还损失的起,这被子就晒着,真不再保暖就用来干别的便是。
看言夙面色虽然平静,但一直没有吭声,孟婶子也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人家可是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么一条被子?
孟婶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提这事儿不就是在提醒言夙吗?她也只好赶忙钻进灶间,开始做早饭。
而每次给言夙家做饭,她都有些肉疼。
不说那些肉、菜,就单是油和盐之类,言夙都要求一切得以口味为重——饭菜的样式还不能少。
比如这朝食,孟婶子就做了一碟小炒菜,又炒了一碟腌制的咸菜,煮了一锅糙米粥,刷油煎了一碟角子,角子的馅儿还按言夙的要求混足了肉糜。
糙米粥虽说煮的糜烂,但到底不如精米,吃起来口感并没有那么好。而角子皮用的面也不是精白面,显得角子黄黄的,没那么洁白干净。
一夜未睡的沈飞玹,忍不住开始挑毛病。
——主要还是他那说不出口的念头一直在折磨着他。
“我说,你就那么差钱,能不能买点精白面和精米?”
“你不是最疼你这俩孩子吗,就给他们吃这种东西?”
“你要是不舍得,本少爷出钱还不行吗?天天吃这种东西,本少爷还伤着你知道吗?”
言夙望着沈飞玹,这位还真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可见在人类心中,还是吃的最重要哦。言夙想。
然后注意到他话里的精白面和精米。
“那是什么?哪里有的卖?”言夙的米面粮食都是托梁飞帮的忙,他还真没去过什么米粮行。
生计艰难,一般关系好的村民们,都会估算着家里的用度,合伙买一些米油盐之类的东西。
——这样一次买的量多一些,便能叫掌柜的给便宜一些。
言夙当时听梁飞说一起买的这个好处,自然就动心了。
那会儿也是真没什么钱。
而现在,言夙手里可有不少钱,即便是要买地,但他也得先让崽崽们吃点好的不是?
然而他刚开口问,大崽就喝了慢慢一口糙米粥,道:“爹爹,粥好喝的。角子也好吃。”
“不用买什么精米、白.面的。”
沈飞玹:“……”这是谁要告诉他,他一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的勤俭持家?
然而沈飞玹就没有勤俭过啊,虽然现在落了难了,但多年的习惯一时哪能改的掉?
不过经过大崽这“提醒”,沈飞玹磨了磨牙也没再说些什么。
——他心底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钱,也确实没太多,至少按他以前那样花,确实是十分不禁花的。
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仇得报。
想到这些,他落在言夙身上的目光又开始热切了起来。
正鼓起勇气,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就将梁飞从门外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青壮,都挑着担子,两头筐子里的东西或多或少。
“言兄弟,正吃朝食呢?”梁飞将担子放在院子里,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然后或是忍不住盯着言夙看,或是看着看着自己先不好意思的挠头憨笑。
言夙:“……”,虽然不太懂人类的情绪,但他还是觉得这几个人都古古怪怪的啊。
梁飞:“……,你们收敛点,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儿。”
然后又对言夙说道:“这些东西,是乡亲们的心意,昨晚如果不是你们,只怕大家都落不得好。”
——那损失可就不止是这么点东西了。
“新鲜蔬菜呢没给你拿多少,都是些可以放的米粮、干菜、鸡蛋。”梁飞说着,还有咕咕的叫声传来。
不知道是哪家拿出了自家的老母鸡。
言夙不太想要,他并不是考虑到什么“人情世故”,他只是觉得自己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至于昨天“帮忙”赶走流民?
其实他自己也住在这里,保护这里也是应当的。
但梁飞接着说:“都是些稻谷、麦子,你要自己吃,就去村里的谷场,那边舂精米、磨白.面都行,也不远。要是不自己吃也能拿去换点糙米、杂粮回来。”
——能换到的糙米和杂粮可就多了许多,能吃的时间就更久。
言夙一下就听到了精米和白.面,落到外面担子上的目光就热情了许多。
他还正想着哪里去卖,原来精米和面粉都是稻谷、麦子弄出来的吗?
这也是刚收粮还没多久,不然村民们能拿出来的也只有糙米、杂粮。
——这次拿出稻谷的人家,也可见他们对言夙多感激。
单提这一句,并非是要将村民的感激都量化、攀比,也只是说明,有人真心实意感恩,也有人觉得并不算什么事儿。
梁飞一看言夙这有兴趣的样子,连忙就说道:“那我就帮着给你归置到灶间去。”
说着就领头挑着担子进了灶间,三下五除二就将东西放好。
外面的几个青年,也前后进入灶间,丝毫不给言夙拒绝的机会。
——有自己想吃的东西,言夙也没那么想拒绝了。
青年们放好了东西就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倒是梁飞留了下来,虽然吃过了简单的朝食,但看着言夙家这桌上相比村民家都精致许多的朝食,梁飞还怎么没推辞的决心。
哪怕只能吃的下两个角子、一碗糙米粥,也是大大的满足了
“我是想问问你,那些抓到的人怎么办。”梁飞咽下嘴中的东西,问言夙那几个棘手的家伙。
——农家倒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只要不含着一嘴的饭菜开口,闹的那么脏乱就行。
言夙反倒是被他问的疑惑:“这个由我决定吗?”
他一脸的“我以为你们已经处理好了”的神色。
梁飞:“……”,要真的是流民,他们倒是也能商量着处理,可问题是那些家伙,一看就不是流民那么简单啊。
沈飞玹也看不下去了,而且大崽小崽吃完了,已经去外面玩耍了,他就毫无顾忌的嘲笑:“怎么,都快被人骑在头上了,还以为人家是个流民?”
“你是不是仇家太多,被人找上门来都不知道人家是找你的?”
言夙更是迷茫:“找我的?仇家?”
沈飞玹当真是看不出他一丝一毫的假装,这就更让他生气了!
——用不用这么透着一股“我是绝世高手,这群蝼蚁不配入本座法眼”的感觉呀?
当然,这根本就是沈飞玹少爷的脑补。自昨天、不对,应该是自今日凌晨起他起了那个念头后,他大概就被梁飞传染了爱脑补的毛病。
梁飞:“……”,我们都没接触几次,我奇冤的好吗?
沈飞玹哼了一声:“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呗。”
他摆出一副“本少爷反正不管闲事”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是冲着你来的,他能直奔你儿子?”
“我看他们那身手,是特殊训练的杀手,只怕派他们来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他完全不关心言夙,这么厉害的高手能有什么危险?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是心疼那俩孩子,小小年纪就要面对这样的危险。
嗯,本少爷还是太善良了点,自己都这么难了,还关心小孩。
言夙听到他说崽崽们会有危险,顿时变了脸色,对梁飞说道:“你们把那些人关在哪里?我有点问题问他们。”
他想到原身身上那些伤,或许也是这些人做的。
——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但现在关乎崽崽的安全,他就得去搞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沈飞玹:啊啊啊啊,我要说,我要说,我必须得说出口,我,我积攒点勇气就能说出来了,你看我怼他多利索,我行的,我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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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今天是早九点更新,其实,晚九点还有!
还是六千+的双更和一哦~~
合起来就是个万贵妃小哥哥了,差不多就是早上让你们看小哥哥的颜,晚上让你们看小哥哥的腹肌和……
美不美?
所以,爱我吗?每天都要来爱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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