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宁,林家要到了。”
贺清迟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把睡的昏沉的沉宁拉扯回现实。
沉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梦的内容却记不太真切了。
她睡眼惺忪的坐直身子,一条薄毯从肩上滑落。
沉宁瞬间便清醒了,有些惊讶的看向坐在一旁的贺清迟。
“贺清迟?”她指了指薄毯,扯出一个自认为相当甜美的笑容,“呃,谢谢。”
贺清迟只是点了点头。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沉宁。
沉宁尴尬的把仍带着笑的脸侧向一边,笑容虽然还保持着,但是内心的小恶魔已经钻了出来,把贺清迟为自己盖毯子的暖心都被抛到脑后。
死冰山,臭狐狸,算盘精,找自己签协议那天问什么答什么,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谁知道签了协议之后马上又变回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亏得自己还以为她转了性,结果其实只是戏演得好。
贺清迟,你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国际上的奥斯卡奖都该花落你贺家才对。
沉宁只能气呼呼的腹诽着。
约莫五分钟之后,林家便到了。
林家位于秦京市最为繁华的大平区,作为都市的中心商业区,同时也是各方名门望族都趋之若鸳的财源宝地,这里高楼林立,华灯璀璨,汇集着各类奢靡而高端的品牌。
贺清迟先行从左侧下车,然后回身做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对着仍在车内的沉宁伸出手。
沉宁便也一副淑女样子的把自己的手放在贺清迟的手上,仰头看着贺清迟,莞尔一笑。
甜腻的气息流转在四目相对之间,只叫旁人羡煞的很。
“哎呦,瞧瞧这俩漂亮姑娘,真是恩爱!”
中年女人和蔼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只见林家二代里排行第四的林济仪施施然走了过来。
“小姨好。”沉宁开口,腼腆的唤着林济仪。
“小姨。”贺清迟挽着沉宁的手,脸上带了如沐春风的笑容,“不好意思,来得有些晚了。”
“嗨,一家人还讲究这个,现在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很久呢。”林济仪拍了拍贺清迟的肩,又温柔的看着沉宁,“你们两个呀真是登对的很。唉,也不知道我家林初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个人回来。”
“林初才二十四岁,不急的。”贺清迟微笑的劝着林济仪,又看了眼沉宁,“小姨,宁宁刚工作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我现在先去带她把晚礼服换上。”
“呀,我都没注意这个事。我这眼睛,就盯着你俩这靓脸蛋看了。”林济仪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两人,“快去吧,我在这待着,再接几个人。一会儿咱们啊,到宴会上再聊。”
贺清迟和沉宁便礼貌的与林济仪道别。
林家宅邸浩大,贺清迟作为林家二代中排行第叁的林济岚的女儿,自然也有着自己专属的房间。在去房间的路上,二人又碰到了几位与贺氏有商业来往的大人物,贺清迟不能怠慢,只得笑脸相迎的与他们聊上一会。
等到她们匆匆赶到房间时,距离宴会开始仅剩十五分钟。
林家为贺清迟定制的是一室一厅,沉宁接过贺清迟递给自己的晚礼服,便急匆匆的走进了卧室,贺清迟则坐在客厅等她。
沉宁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脱下,只剩贴身的内衣裤。
她拿起晚礼服比量,才突然发现这竟然是低胸露背的款式。
沉宁内心直呼不妙,这种款式的晚礼服要么穿隐形内衣,要么贴乳贴,自己身上这种后扣的普通内衣是绝对不能穿的。
什么都不穿的话...她不愿意假想这种情况。
贺清迟这个狐狸,是不是又在玩弄自己?
沉宁只觉得有些火大。
她这么想着,便也不顾念着自己身上只剩内衣裤,只直接大力的拉开了卧室门,想去向贺清迟讨个说法。
反正她有的贺清迟也有,自己也不算被占便宜。
谁知道在沉宁拉开门的瞬间,却看到贺清迟直直的向自己扑来。
沉宁和她对视,两人皆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纤细的女子大力的扑到自己怀里,沉宁没法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正常的站立,只得直直的向后倒去。
——扑通!
两人相迭着倒在地上。
好在屋子中铺设了相当舒适厚重的地毯,沉宁仰躺在地面上,庆幸自己没被砸到太痛。
而贺清迟就伏在她的身上。
还正好枕在了自己的胸乳上。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支起身,贺清迟更是有些慌乱的从沉宁怀里挣出来,脸颊上染了不自在的粉红色。
常年绝对零度的冰山,在此刻开始奇异的升温。
沉宁倒是神态自若。
“你是想开门?”她疑惑的看向贺清迟,“怎么,不准备敲门就直接进来?”
“...我只是想给你送乳贴,之前忘记一并给你了。”贺清迟的面颊依旧红粉着,只是把手里一直握着的包装盒递给沉宁,却没有直视她,“刚刚只是误会,我是想敲门的。”
当然是误会,贺清迟在刚要敲门的时候,只无意间的向下方一瞥,却发现把手内侧贴了个小小的圆头企鹅贴纸。
想来是上次自己的侄女在这个房间玩耍时留下的。
偏巧贺清迟很是喜欢这个圆头企鹅的动漫形象,她鬼使神差的用右手抚上把手,以用食指轻轻的磨蹭那个圆头企鹅贴纸。
而沉宁偏偏就在这时用了极大的力量开门,巨大的惯性直接把贺清迟带了进去。
贺清迟当然不愿说出真正的理由,太羞耻了,说了怕是只会被沉宁大笑着说幼稚。
沉宁见她这副默而不语的奇怪样子,只觉得难以置信。
“贺清迟,你还真是来偷窥我的?”沉宁皱起眉头看着贺清迟,“直接推门进来,好看我身子?你怎么...”
沉宁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形容不来。
贺清迟哑口无言,在她的认知里,无论是被当成流氓,还是被当作小孩子,都是非常不能接受的。
“叮——”
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贺清迟好似解放了一般的起身。
她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查看。
铃声来自于自己之前便订好的闹钟。
“沉宁,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十分钟。”贺清迟转身看向沉宁,神色已恢复成之前冷清的状态,“这次的事真的是误会,我之后会向你解释的,你先把礼服穿好吧。”
沉宁半信半疑的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贺清迟如获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