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太子果然不在里面,反倒是太子的侍卫守在书房,见到皇帝之后,连忙跪了下来,面容慌张。
如此模样,让皇帝心中疑虑更重。
“朕的好太子呢?”皇帝声音低沉。
侍卫埋着头:“殿下、殿下他……”
“还不快说!”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一听这支支吾吾的话,再看皇帝那阴沉的脸色,心里一慌,连忙便代替陛下开了口。
“太子殿下在……在暗室。”
此话一说,总管以及身后一干人等都惊了,他们今日不会要见证皇上废太子吧?
那侍卫连忙将暗室的门打开。
这门藏得极其隐蔽。
越是这般小心翼翼的,皇帝对太子厌恶的心理就更加的严重,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太子背着他偷偷筹谋,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野心勃勃!
暗室门一打开,便瞧见一幽静的走廊,前头禁卫军的人带路,皇帝被护在中间位置,就这么走了进去。
本以为这暗室很复杂,然而进去之后,走廊拐了个弯,就瞧见了一间大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太子正坐在案前,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皇帝问。
这写的莫不是通敌的书信?!
也是,太子曾经在昌国呆了十年,或许早已与昌国的国君沆瀣一气!
赢怀暨面上一惊:“父皇,您怎么来了?”
“有什么地方是朕不能来的?!将你写的东西拿来,朕要看!”皇帝冷声一喝,随即又让身边贴身侍卫在这屋子里仔细搜一搜。
赢怀暨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看着众人搜东西的样子,似乎备受打击,用极其悲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皇。
然而皇帝根本不在意。
他扯过那厚厚一沓纸,目光往上一落……
“《孝经》?”皇帝眉头一簇。
“让父皇……见笑了……儿臣、儿臣整日见不到父皇,也思念母后,自打回京之后,便一直十分难安,又怕别人笑话儿臣孩童心性,便着人建造了这间密实,平日写写画画,也能有些慰藉……”赢怀暨声音颤颤巍巍的,似乎很可怜。
很快,周边的东西都被承在了皇帝眼前。
里头画卷颇多。
打开一看,竟几乎都是……皇帝和皇后的画像。
画得惟妙惟肖,每一幅画中的皇帝眉眼都极致温和,像是蕴藏着无穷的父爱,而太子扫过那画卷,更也露出崇敬的眼神来,那样子根本不可能作假。
即便眼神是假的,那这些画呢?
层层叠叠数不清有多少副,非三两日能画成的!
而且……皇帝也是懂书画的,他可以肯定,这些画全部出自一个人之手,也就是说,这个他一直防着的儿子,竟一直怀念着他这个父皇?
“画这些不累吗?”皇帝语气瞬间温和了许多,也开始审视起来。
难道自己误会他了?
这个儿子……曾经也的确是他的骄傲啊,聪慧懂事,孝顺大度,偏偏身体不好。
“不累,儿子在昌国的时候处处都觉得不好,但想到父皇和母后,身上便有用不完的劲,总是会偷偷的画,然而又怕被人发现,所以只好用水墨画在石头上,干了之后再冲洗掉,日复一日,那石头都圆润了很多。”太子说着,面上带着虚弱的笑意,“儿臣已经不能孝顺母后了,然父皇还在,儿子希望父皇千秋万载,哪怕每年只能见到父皇三两面,儿臣也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