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骏杰一下子拉住姜菲菲的手臂:“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宋贝贝说:“菲菲,欢子,你们回学校吧,我没事儿的。”
钟骏杰冲她们两个使眼色,他们两个也知道顾boss肯定有话跟贝贝说。
于是就跟着钟骏杰离开了。
姜菲菲心里十分愧疚,出去以后就问钟骏杰,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
钟骏杰的面色凝重:“情况不太好。”
两个人更加着急了:“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顾boss这样厉害,应该会有解决办法吧?”
钟骏杰说:“老大是很有能力,但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对方是港城的首富,王家打个喷嚏,许多行业几乎都能掀起一场大风大浪的,这样的家族自然也是权势滔天,这次是摆明了将所有的账都算在贝贝的身上,老大也不是万能的,和王家比起来,和王家对抗,只能是以卵击石。”
姜菲菲突然就哭起来:“那贝贝怎么办,贝贝好可怜,难道真的要她坐牢不成?”
宋贝贝还站在原处。
听局长跟顾言清说话:“老弟,这个忙实在是帮不了,实在是保释不了,您也体谅我,上面几层压着,我实在做不了主,这样,我能做主的就是给宋小姐安排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单间,这个你放心,这两天,宋小姐就在局里委屈一下,我们这里的人保证好好的照顾她。”
顾言清也是心知肚明,也不愿为难,道:“理解,麻烦陈局了。”
陈局叹气走了。
宋贝贝巴巴的站在原地。
顾言清走了过来,宋贝贝仰头问:“我没有故意害齐珊。”
“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钻石为什么会掉在地上害她摔倒流产,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宋贝贝听到这四个字,就觉得心里安定多了。
至少没那么怕了。
宋贝贝说:“顾言清,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顾言清一下子将宋贝贝搂进怀里:“贝贝,你放心,有我在,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宋贝贝被安排进入了一个小房间。
宋贝贝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公安局的拘留所。
这里有很多人。
吵吵闹闹。
也有很多房间。
有些房间很多人住在一起。
因为赌博,嫖娼,偷盗,等罪名最拘留在这里的人举不胜举。
宋贝贝心里害怕。
她的房间倒是一个单间,没有其他人。
里面的设施也十分简单。
仅仅只有一张床。
刚刚顾宛靖过来了。
顾言清出去同她说话。
顾宛靖是律师。
现在她碰到了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在为她出力。
宋贝贝不知道顾宛靖和顾言清在谈什么。
她进入小房间。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
房间有个小天窗。
宋贝贝倒是笑了笑:这里真的好像监狱啊。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告了。
如果那边动用势力的话,判她一个故意伤人罪,也许她真的会坐牢的。
宋贝贝从小到大除了和顾言清磕磕碰碰,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就如同顾言清所说,她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可是刚刚,她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面孔,憔悴的,恐惧的,冷漠的,邪恶的,好像一瞬间看到了生活百态。
宋贝贝坐在床沿仰头看着墙壁上的小天窗。
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鸟儿。
她觉得这些似乎都发生的不太真实。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害怕过什么。
大约也是仗着顾言清始终站在她的身后。
只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却真真切切的害怕起来。
顾言清也不是神,也有无能无力的时候。
宋贝贝真的不敢去想。
如果自己真的要坐牢几年怎么办?
一想到过几天就是自己的婚礼,今天原本是要开开心心的去试婚纱的。
宋贝贝的心里就难受极了。
顾言清应该已经先回去了吧。
宋贝贝忍不住抱着膝盖哭起来。
她想回家,她特别想回家……
警局外面的停车场。
顾言清坐在顾宛靖车子里面副驾驶座上。
顾宛靖声音平静的说:“王家那边的律师我已经交涉过了,态度很强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判贝贝故意伤害罪坐牢,齐珊那边的鉴定报告也是重伤,你知道,这种情况是可以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那边的律师已经找过贝贝问话,设了一些文字陷阱,贝贝已经钻进去了,从某种意义上讲,那边所掌控的证据已经足够起诉贝贝故意伤害罪,加之,凭着王家的势力,我们若想尽快扭转局面实在太难。除非……”
顾宛靖故意停了下来,转头看了顾言清的一眼。
顾言清的面色很平静。
语气也是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顾宛靖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顾言清说:“那没有可能。”
顾宛靖道:“那让你的小妻子不坐牢也几乎是没有可能,我虽然是个律师,但是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律师有时候也很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永远不是正义,而是权势。”
顾言清看了顾宛靖一眼:“这倒不像是你说的话,你前段时间拼了命打了一场贪污舞弊。”
顾宛靖似乎冷笑了一声:“三哥,在你面前我也无需要装,你知道,我更大的目的是在为事务所打名声。”
顾言清转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顾宛靖说:“三哥,我不明白,这几乎是一条捷径,对于连法律都制约不了的家族,唯有以暴制暴才是可行的办法,求助于萧家,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同意,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贝贝判处有期徒刑,在牢里坐上几年?”
顾言清说:“你知道萧家一定会提条件。”
“可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为了你好,如果是别人,那都是求而不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接受,怎么说,你也是萧家名正言顺的……”
“够了。”顾言清冷冷的道:“我姓顾,不姓萧。”
顾宛靖一时间也沉默了。
良久,她说:“话我已经都说清楚了,作为律师,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你不愿意同那边扯上关系,我也不会勉强你,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丑话我已经说了,如果,开庭之后,贝贝真的被判刑,我也是无能为力,还有,你想想,如果真的走到法院宣判这一步,不管你家小娇妻是不是被冤枉的,故意伤人罪这个污点,她会背一辈子。”
顾言清沉默。
顾宛靖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今天心情不稳定,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顾言清说:“你自己回去吧。”
说着便要下车。
顾宛靖却条件反射似得拉住顾言清的衣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不会要在局里陪着她?”
顾言清淡淡的道:“贝贝怕黑,我得陪着她。”
说完就下了车。
顾宛靖看着顾言清离去的背影,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
大约连顾言清都不知道,她也从小怕黑。
可是她从来都表现的无所畏惧。
在他们眼中,因为她太要强,所以从来不需要心疼。
顾宛靖抓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的捏成的拳头。
三哥,其实我很想看看,到最后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宋贝贝一直坐在床上,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抽泣。
这里的夜晚很凉。
灯已经都熄灭了。
周边一片安静。
宋贝贝觉得害怕极了。
她很累,一天下来,受到了不少惊吓,但是她不敢睡觉。
她不想呆在这里。
她害怕这个房间里面漆黑和冰冷湿凉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好像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地狱之中。
宋贝贝甚至根本不敢想以后。
不,她要坚强一点,不能碰到一点事情,就只会哭泣。
至少她不能做什么,至少要乐观一点。
她还有顾言清。
顾言清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宋贝贝一瞬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但是下一秒,却又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现在,顾言清在哪里?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在为她的事情发愁。
是不是因为她闯的祸不能安眠?
宋贝贝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对不起顾言清。
这么多年来,好像除了给顾言清添麻烦,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称头的事情。
想到这里,有忍不住埋着头,哭起来。
突然听到有人敲她房间围栏的声音。
宋贝贝吓了一跳。
但是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顾言清一双沉邃的眸子。
宋贝贝连忙下床走了过去,声音哽咽:“你怎么过来了?”
顾言清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的笑,从窗栏中伸手给宋贝贝擦眼泪:“我来陪你,我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隔着围栏,宋贝贝抓住顾言清的手,抓的紧紧的。
就像是抓着外面的自由和希望一样。
后来顾言清又出去了一会儿。
然后就有一个警察小哥过来,将宋贝贝那个单间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