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王府的后院有欢喜有怨憎,但是前院却是一片喜乐融融。
宾客们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今日是十一月十一,也可以称之为这个时代的光棍节。
郝甜不明白在婚嫁之事上喜欢成双成对的大昱人,为何会挑这个么单数吉日。
难道也是流行庆祝光棍节脱单?
青绣解释一番,“每月的初三十一,都是吉日良辰,诸事大吉,百无禁忌。”
郝甜听完秒懂,她知道这盛景盈急着嫁给大将军王,自然会催钦天监择最近的吉日吉时。
而依着盛景盈喜欢搞事情的尿性,钦天监只得弄一个“诸事大吉,百无禁忌”的时日,这样盛景盈想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来。
筵席上,郝甜挨着陆氏坐着,旁边都是与陆氏相熟的贵夫人。
一群吃了饭没事干的中年妇女在一起聊啥?
自然是子女的婚嫁大事咯!
陆氏的大儿子冉定邦已经娶妻,还育有一子一女,陆氏已经无需为大儿子操心。
但是,陆氏的小儿子冉定初还是个单身狗啊!
当然,镇国公府这样的门楣,就算冉定初不是将来袭爵之人,但他好歹也是镇国公的嫡子,自然还是金尊玉贵遭哄抢的高门贵婿之一了!
所以,给陆氏敬酒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借着寒暄敬酒,前来讨好陆氏,顺便探一探陆氏的口风的。
冉定初与郝甜同年,却比她大几个月,已满二十二岁。
这个年纪的贵族小伙,大多已经娶妻生子。
王公贵族之子,那是从小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长大的,也是被无数人惦记着的贵族金龟婿啊!
陆氏口风紧,不管别人怎么旁敲侧击,她都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抛出去,就是不上当,不入坑。
郝甜在一旁听着,直觉受教不已,果然这位巾帼深得冉老夫人真传。
有几个心大的贵夫人,见陆氏护着冉定初,还不显山不露水,就转而打郝甜的主意。
“花醴郡主天香国色,温婉纯良,昱京城大把的青年才俊想要求娶,想必镇国公夫人也是挑花眼了吧!不知中意的是哪一家啊?”容康伯夫人笑着问。
夸郝甜不过是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实际上郝甜已经二十二岁,又是被万毒宗退了婚的,她若是没有郡主头衔以及镇国公府这个外祖家,怕是无人问津,要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
陆氏从善如流地答:“我这外甥女是个有主意的,不用我操心。”
意思是,你想说亲直接找本人。
周围的人一听,就知道想通过花醴郡主同镇国公府攀亲,这条路走不通。
于外人而言,花醴郡主背靠镇国公府,但没有了这一座靠山,她什么都不是。
人们抬举郝甜,不过是为了攀上镇国公府这棵大树。
郝甜又听着陆氏同贵夫人聊了一会了,就假借更衣之名,起身离开。
红缨和青绣自然是跟随在后。
一行三人找了大将军王府的仆人问了路,朝着一处叫七珍阁的偏院而去。
一路走,越走越安静冷清。
等到了七珍阁的院门前,那些热闹烘烘,人声鼎沸的喧杂隔得很远很远了。
七珍阁的门前挂着粉色绸布与灯笼,这个颜色就像是风雨侵蚀之后褪了色一般。
这处像是刻意被忽略忘记,因而连守门的仆人都没有。
“吱呀——”红缨推开了七珍阁的门。
三人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廊檐下挂满粉色红绸与灯笼,就连正房的大门上,贴的喜字窗花都是粉色的。
郝甜还没结过婚,但她认知里,结婚都是正红色的喜字红绸布置,所以,她也觉得这些布置很碍眼。
想必作为当事人,更是心理不舒服了。
正房的门口也没有仆人守着,倒是东厢房里走出一个小丫鬟,她看到郝甜三人,先是愣了愣,再是惊讶地出口问询,“你们是谁?”
青绣为郝甜发声,“花醴郡主来看新娘子了,还不快快相迎。”
小丫鬟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跑到郝甜跟前行了一礼,“参见花醴郡主。”
“起吧!前面带路。”郝甜端着一副郡主的做派。
“郡主请。”小丫鬟只得做出引路的手势。
等走到正房门口,因着房门紧闭,一行人停了下来。
小丫鬟先敲了敲门,再是向里通传一声,“大小姐,花醴郡主看你来了。”
“不见!”门内,一个瓷器砸在了门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郝甜看向红缨,后者会意,抬脚一踢,把门给踢开。
那个站在门边通报的小丫鬟吓得一蹦三跳开来。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郝甜朝小丫鬟挥了挥手,然后走进了房内。
一地狼藉,全是摔碎的各种摆件珍品。
挂着粉红帐幔的拔步床内,瘫坐着身穿粉色喜服的徐珍纯,她此时披头散发,妆容被眼泪污了,惨白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两名小丫鬟站在徐珍纯的身侧,见郝甜一行人踢门进来,又惊又气。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可以走了!”徐珍纯一双充血的眼眸,狠狠地瞪视郝甜。
似是这样,她能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找你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