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菜地里的菜大丰收,郝甜连续几天都是同胖牛二人每天送一趟。
当然,是胖牛负责背竹筐送菜,郝甜负责陪同,谁让她闲呢!
连续送了五六天后,就改成隔天送一趟。
这天,郝甜和胖牛送完菜,照样从后门出来,顺着东侧的小路回去。
刚转过弯,迎面走来一个背了背篓的白衣人,小路不够宽,郝甜便往右边让了让。
突然——
那人扑向郝甜。
强大的冲击力猛然一来,猝不及防的郝甜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好在她身后的胖牛及时伸手扶住了。
郝甜被这莫名其妙而来的一扑给扑懵了,以至于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人推据开来。
而那个扑到郝甜怀里的人,娇娇萌萌又无比幽怨地唤了一声:“娘子……”
郝甜当场石化。
胖牛:我听到了什么?
“娘子!娘子!娘子!”娇娇萌萌的声音不再幽怨,反而格外兴奋。
郝甜和胖牛还没找着北,清醒不过来。
此时的三人,维持着诡异的姿势。
郝甜被当成夹心饼干,怀里一个对她又搂又蹭的,使她整个人向后倾倒,而胖牛在她身后扶着防止她摔倒。
我是谁?我在哪?
郝甜一脸懵逼……
倒是胖牛先反应过来,他扶住郝甜,拉开那乱认娘子的白衣人。
“哪来的疯狗?见人就咬!”胖牛老不客气地将人一推。
使出各种手段招数攀附老大的人,胖牛在军营里见得多了,可一上来就要给老大做小相公的人,胖牛倒是头回见着。
能想出如此清新脱俗的招数,的确是个有几分脑子的。
但是——
他是老大的头号小弟!
想做老大小弟的,都得经过他这关,休想越过他!
白衣人被胖牛推据,冷不防就摔倒在地,触地的双手蹭破了皮,溢出鲜红血珠。
胖牛:“……”
这人还演苦肉计?
其实胖牛的力道不大,只是他没料到对方如此弱不禁推。
“娘子,疼……娘子,呼呼……”白衣人摊开破皮的双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郝甜。
胖牛:“……”
这人还装小相公装上瘾了?
“你叫我什么?”郝甜终于回过神来,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想要碰瓷的白衣人。
“娘子!”白衣人见郝甜终于理他,高高兴兴地从地上爬起来,扔掉了背上碍事的背篓,却依然将破了皮的手送到郝甜的面前,“娘子,疼,呼呼……”
胖牛闪身挡在了郝甜身前,将白衣人隔开。
“你挡着我看娘子了,你走开!”白衣人气呼呼地瞪了胖牛一眼,心里老不开心了,还恨恨地抬脚要踢胖牛。
胖牛鄙视地瞪回去,避开白衣人的脚,还将郝甜拉走,隔了好几步的距离。
“别给脸不要脸,还妄想占我老大的便宜,真是丑人多作怪!”胖牛气呼呼地开骂。
“丑?我不丑的!”白衣人一听胖牛说他丑,立马就急了。
“娘子,你长得好看,我也长得好看,我可以配你的,你看我!你看我!你看我!”说完,朝着郝甜咧开嘴笑。
胖牛:“……”
不就是一笑面白脸么!
有多好看?
这人的脸皮咋比城墙还厚?
郝甜却噗嗤一笑。
这人的确不丑。
英挺的五官,精致华美,似是集结了无数能工巧匠的精雕玉琢,一看就是上天偏爱的佳作。
皮肤白皙如凝脂,仿似还能透光,双颊泛着一层怪异的红晕,薄唇略显苍白,整张脸透着娇弱的病态美。
颀长的身形,笔直挺拔,一身白衣随风而动,清逸出尘之气飘散开来,飘渺如仙。
这人只是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都能美成一幅画。
像高岭娇花,生于极地重山之巅,开得肆意绚烂,美成了神话,却无人能及,无人能触。
而当他扬唇笑开时,露出洁白贝齿,两颗俏皮的虎牙在唇边欲露还羞,平添了一份俏皮可爱的帅气。
瞬间就掉落神坛,成了一个奶萌可爱的邻家少年。
这是一张见过就不会忘记的脸,郝甜可以确定记忆中没有这样一张脸,可她心底却滋生出一丝丝的熟悉感。
并且,除了熟悉感,她的内心里还有种奇怪的情绪,总觉得这个白衣人格外地秀色可餐。
吸溜……
郝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嗯,你不丑,我看到了。”人家如此卖力地咧嘴笑,不惜跌落神坛,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丑,郝甜觉得她还是要配合下,给点面子的。
得到郝甜的回应,白衣人高兴极了,“就知道娘子会喜欢我这张脸的,我家娘子最好了!”
说着,又想往郝甜的怀里扑。
胖牛时刻防备着,哪还会让人再次得手,他用手掌顶着白衣人的头,死死地拦住。
其实白衣人要比胖牛高,但他扑向郝甜的时候,是弯腰低头如斗牛冲向对手那般,所以他的头就暴露了。
郝甜看着胖牛和白衣人的动作,只觉好笑。
这二人其实就是在斗牛吧!
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郝甜示意胖牛松手。
“公子……”
“公子!”
几声焦急的呼唤之后,伴随着一声意外的惊呼。
胖牛放开白衣人的同时,一个小厮赶了过来。
这是百里居里守门的小厮。
“公子,您怎么跑出来了?让小的一顿好找!”小厮上前扶住白衣人。
白衣人却不让小厮扶,还将两只手拢进袖子,藏住那破了皮的手掌。
郝甜将白衣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听到动静的姚嬷嬷带着两个丫鬟随后赶到。
“郝姑娘!”姚嬷嬷看到郝甜,有些惊讶。
姚嬷嬷外出办事去了,所以不知郝甜二人来了,而她刚回,正好发现自家公子没在宅子里,因此带了人出来寻找。
“姚嬷嬷,我们刚送了菜过来。”郝甜解释。
之前来百里居送菜,碰到姚嬷嬷时,郝甜已经向她介绍过胖牛,也打过招呼,若是自己不得闲,就会让胖牛送菜。
“有劳了。”姚嬷嬷向郝甜欠了欠身。
郝甜看一眼那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白衣人,他此刻正低头瞧地上的蚂蚁,还瞧得津津有味。
对方有意隐瞒刚才的事,郝甜也不说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郝甜说完,转身就走,胖牛随即跟上。
二人脚步不停,生怕突然被叫住。
这莫名其妙的心虚是什么鬼?
而让人意外的是,那个先前叫娘子叫得欢快的白衣人,却安安静静地看着郝甜二人远走……
姚嬷嬷等人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着,也不言语。
直到郝甜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白衣人才收回视线。
转身,根本不理会谁,直接从后门进了宅子,姚嬷嬷等人随即跟上。
却说远走的郝甜和胖牛二人,在确定走出了百里居的范围且身后没有小尾巴跟着了,双双都松了口气。
“老大,那百里羡是什么意思?”胖牛气得不轻,人都不在面前了还忍不住吹鼻子瞪眼。
先前那小厮叫白衣人“公子”,而百里居里能被称为“公子”的,便只有县老爷的那一位远亲,一个名叫百里羡的文弱秀才。
胖牛在这一群人入住四合院的当天就去了撸八卦,将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回来了。
因此很容易就推断出刚刚那碰瓷的白衣人就是百里羡。
“你没发现他有问题么?”郝甜不答反问。
“有什么问题?”胖牛不解,他在气头上,没过多去思考。
“脑子有问题。”郝甜答。
先前百里羡的种种表现,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都不像是正常之举,郝甜瞧出了端倪,无意与之纠缠,因此才没同他计较,而是带了胖牛直接走人。
不然——
前世想占郝甜便宜的,没一个能得手,并且,没一个有好下场!
“……哦!原来如此!”胖牛恍然大悟,“我就说要不是脑子有病,咋干得出这样的蠢事!”
丝毫不记得先前还认为人家用清新脱俗的碰瓷方式是有几分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