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再次关上了门。
她特意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敲门声,才完全放松下来。
心中有难言的情绪飘荡。
她靠着墙壁发呆,和墨渐行的点点滴滴在心里一一浮现出来,那些情节简单温馨,看起来两人关系进了一步,至少已经不是单纯的仇人,能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可是,又停在安全的范围内。
慕挽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眸子里的困惑。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些情绪掩藏了起来。
她刚睡醒没多久,并没有困意。
想到明天付醒可能会过来,还有一些工作需要交接,便打开电脑,做了一个工作文档,把需要交接的东西写清楚,工作内容都储存到一张u盘里,仔细捋了捋,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这才放心的关了电脑。
然后,吃了药,打开房门,去找唐媛媛。
刚走到唐媛媛的房间,门自己打开了。
“哇!”唐媛媛明显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了木乃伊?我正准备去找你,怎么这么严重?”
慕挽:“……”一言难尽。
唐媛媛把她让了进去,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指,小心戳了戳她的肉肉。“看的我有一点儿寒,别怕,万一以后留下疤痕,我养你。”
慕挽:“……”
唐媛媛的样子很紧张,她不想吓到唐媛媛,想了想道:“只是涂药膏的面积大了一些,其实并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唐媛媛心颤了一下,眼睛有些酸涩,声音都有些颤了。“这还不严重,你想怎么严重啊,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了,立刻就从道具市场那里赶回来了,你电话打不通,敲你房门没人开门,问了前台说你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你居然还说不严重,也不知道疼在谁身上。”
慕挽愣了一下,她真不知道自己下午居然睡得那么死,想来自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身体还是诚实的反映了内心的惶恐,所以,才会睡得那么沉。
“吓到你了?伤口一般都是吓到别人,自己并不太有感觉。灼伤就是这样,擦了药膏,应该不容易留下疤痕。”
慕挽安慰着唐媛媛,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唐媛媛难得的没有叽叽喳喳,而是看着慕挽的伤口龇牙咧嘴。
慕挽忍不住笑了。
“我明天就回去了,明天付总就来了,你追星悠着点儿啊!”
“啊啊啊啊!付总要来?”唐媛媛抓狂了。“他来了,我哪儿还敢去追星,我本来还打算这几天抽空去追我家蓝乔的,现在看来估计不行了,我工作表呢?我要晚上看一下明天干什么,我天!他为什么要来?”
慕挽:“……”你的潜台词是不是说,我在的话,你就可以当着我的面追星???
一瞬间,慕挽很怀疑人生。
蓝乔!!
慕挽想起自己没手机,很是忧愁。
……
第二天。
凌晨。
副导演助理小马已经有在楼道里叫演员起来化妆,换造型。
这个时间点大概四点多。
慕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失眠了。
她闭上了眼睛,努力想再趁着天还没亮,睡一觉,却发现失败了。
想了想,索性起身洗漱刷牙,收拾东西,
六点多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慕挽开了门,墨渐行站在外面,他径直走了进来。
“付醒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你有半个小时和他工作交接。”
“好!”
“交接完后,我们需要直接去机场。”
“好!”
慕挽跟随在他的身后,感觉自己像墨渐行的秘书或助理。
墨渐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似乎有些罕见她的乖巧听话。
自从昨天他说希望她懂得示弱之后,一夜之间,慕挽仿佛转变了很多。
“现在,坐下!”墨渐行唇角微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慕挽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
“过来一点,我给你抹药。
墨渐行很自然的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药膏。
慕挽:“……”
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没有一丝扭捏。
总觉的墨渐行似乎很热衷于给自己抹药,而她也渐渐的有了习惯的趋势。
抹药的过程是沉默的。
慕挽尽力的忍着身体里的毛骨悚然。
墨渐行越来越得心应手。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大概一个小时后,初醒真的到了。
走进房间。
看见坐在沙发上神色坦然,气场强大的墨渐行,初醒的脚步顿了顿,眉宇间闪过一丝了然。
他早就知道墨渐行待慕挽很特殊,上一次,他们三个人一起去骏腾谈判的时候,他就觉察得到。
不过以前,这种特殊性还没那么明显,现在却已经明显的过头了。
不管慕挽以前的身份如何,她现在的身份也仅仅是飞马的员工。
付醒不相信,墨渐行会对飞马的每一个员工都像对待慕挽一眼。
他瞥了一眼慕挽,问了几句她的伤势,礼貌的伸出手和墨渐行握手寒暄。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些彼此才懂得的讯息。
付醒好看的桃花眼看了一眼慕挽,笑道:“墨总,我和慕挽交接一下工作,很快,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
“好!”墨渐行平静道。
付醒的话正常,又不正常。
他不是慕挽的老板,却似乎做了慕挽的老板应该做的事情。
聪明如付醒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墨渐行却并没有反驳的打算。
付醒和慕挽快速的交接了工作。
然后,他迅速的将慕挽和墨渐行送出了门,前后不到二十分钟,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慕挽竟然无言以对。
把两人送出门后,付醒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慕挽真的像她自己介绍的那样,是一个普通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吗?
她和墨渐行明显是认识的,两个人之间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疏离和亲近。
付醒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就将之抛诸脑后。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隐瞒的过往,只要没有伤害到他的利益,他并不打算刨根问底。
他伸了伸懒腰,打算退了慕挽的房间,重新开一间房。
打开房门,就遇到了一个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发出了一个声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