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客每次都是带着种子们历经四个世界,有的女孩,在第一个世界就退缩了,也有努力完成了四个世界的任务,被带到基地训练,最后基地被毁灭,女孩们被送到茫茫太空中。
一个,两个,记不得在看过多少陌生脸孔后,终于轮到了自己。
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样一部拙劣电影的女主角,黎越的表情怪异,仿佛看到的不是来之客,她心中怪异的想法频出,和那些女孩比,自己的演技实在一般。
像最好的侦探,黎越试图找寻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希望能证明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但当所有的证据连接成线,黎越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心脏阵阵作痛。
她怔怔地望着他,像是第一次看清他的容貌,他穿着云青色衬衫,白色长裤,身材修长如翠竹,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黎越这才明白,他眼中的冷静与温柔,实际是最深的冰冷无情。
确定事实的真相,她只觉口中苦涩无比,绯绯的话是真的,如果她当时选择信任,绯绯应当还活着吧,时琛星也不会失去联邦,这些想法像巨石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黎越只想远远逃开所有跟来之客有关的事物,疲惫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干脆找一个地方醉生梦死,了却残生,管他翻天地覆。
“我想离开这里。”喉咙一阵腥意,黎越强忍不适,轻声说。
“时机未到。”白衣男人摇摇头:“你的心情起伏太大,平静一下再离开,比较好。”
一口鲜血从黎越口中涌出,她努力地掩盖着情绪的崩溃:“我没事,就是有点疲劳。”
“你打算怎么做?”男子手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体,像一个金色的海螺,他轻轻举到唇边,悲凉而古朴的乐曲缓缓响起。
光幕再次转亮,一群种子随着狂风飘荡,有的落到了海水中,没有土壤,无法发芽,有的落在了雪山上,温度太低不能发芽,有的被小动物咬开外壳,成为食物,无法发芽。
只有极少数幸运的种子,落在了肥厚的土壤上,缓缓生根发芽。
在大树下发芽的种子,没有充足的阳光,很快就枯萎了,刚刚发芽的种子,被一只红眼睛的小兔子看上,美味的吃了起来,种子卒....又有几颗幸运的种子,逃过了大自然的玩弄,变成了一棵棵小树苗。
一把刀砍断树苗,一把火烧掉树苗,一只动物无心的撞击折断树苗。
因为没有足够的空间,许多树苗始终是一颗小树。
层层删选,上万颗种子中,只有一颗最终成为了参天大树,根系深入地下,粗大笔直的树干直冲云霄,枝叶葱茏,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春天它开满鲜花,秋天它结满果实。鸟儿在它的身上筑巢,小动物在树荫下乘凉。
“不要因为自己是一颗种子而难过,种子有万千颗,能够成为大树的万里挑一,每一棵都历经命运严酷的洗礼,才能成为一方的守护神。”
“那太辛苦了。”黎越接连喝了几杯酒:“谁会关心大树曾经吃过多少苦,他们只看到你枝繁叶茂,想来占便宜罢了。”
“能被人占便宜,说明你有价值。”
“这种价值用来做什么?给自己徒增麻烦吗?”
“可以保护你在乎的人,如果你喜欢小鸟,就让它们在枝叶中搭窝,你可以获得美妙的歌声,如果你喜欢小动物,就给他们果实,让他们快乐的生活,你能说,在这个星系中,你没有像保护的人吗?”
“时琛星和萨隆联邦,现在都陷入了危机,随青云的乌尔自由地,也岌岌可危,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们,也处于危险当中,你真得能至它们于不顾,只顾自己苟且偷生吗?”
“我需要帮助。”黎越低声说:“现在我没有能和他们抗衡的实力,而且这么高的悬赏,我如丧家之犬一样,被追得到处跑,那有时间去反击。”
“很快就会有人来帮你。”男子露出神秘莫测地微笑。
闪耀的白光再次亮起,黎越睁开眼睛,已经站在小公寓门口,旁边放着一整箱酒,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支。耳边回响着超级智脑最后的话语:“记住,要有耐心。”
迦南帝国.荧惑星
黑色的王座比以前更为高大,把手和椅背全部用金丝缠绕,顶部攀爬着一只恐怖的血红色怪兽,一爪探空,张口怒吼。
所有带着李承平气息的物品,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剂的气味。
李斯达剪短了头发,胡须也修剪的整齐妥妥,重新设计的帝国军服,一扫之前的唯唯诺诺与颓意。
王座前,几十个穿着囚服的人,脖子上戴着重重的铁球,脑袋低垂着,黑亮的电子镣铐冰冷无情,大部分都是双鬓斑白的老者,只有几个年轻人。
“大家辛苦了。”李承平轻笑一声,手指却紧紧捏在把手上。
“年轻时,你们都是帝国的功臣,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你们丢掉了热血,失去了初心,从屠龙者变成了恶龙。”光幕亮起,每个囚犯的面前都出现一块光屏,显示着他们的累累罪行。
从收受贿赂到走私军火,从抹去杀人历史到陷害同僚,斑斑劣史传遍了帝国的信息网。
帝国的子民愣愣地看着屏幕,前段时间还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今变成了阶下囚,波谲云诡,事情的变化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人们眼神交汇,在帝国听不见的地下酒馆,大家兴奋地交谈着。
“来一杯烈火。”半秃头的男子晃动手臂:“李承平那个老家伙可算是死了,让我们庆祝一下。”
酒吧里的人大多面黄肌肉,衣服也很老旧,但他们绽开灿烂的笑容,大喊一声:“庆祝!”
“他的儿子总不能比他更差了吧?”一个老头垂着头喃喃自语。
“只要把税减去一半,不三分之一我就满意了。”另外一个有几分肌肉的男子,深吸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