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赵初心吃得很开心,孙彩兰却味如嚼蜡。
孙彩兰的身体并非普通的借尸还魂,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吃喝拉撒,甚至是享受愉悦的男女之欢,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几天她的五感变得迟钝了,不仅吃不出味道,有时候连疼都感觉不到。就连和沐言做那事的时候,也没了从前那种舒服得要上天的感觉。
丫头沏了热咖啡来,孙彩兰端起来小口小口的饮着。
咖啡是李沐言送的,虽然她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但喝着喝着也品出了点滋味来。
这会儿孙彩兰只是喝了两口,便搁下杯子。
“咖啡粉坏了?”她皱眉问。
“不像呀。”丫头凑过去嗅了嗅,还是这个味道。
“算了,一股锈水味儿。”孙彩兰推开玻璃杯,说,“去打热水,我要洗澡。”
丫头推门出去,很快提着一个木桶回来。
孙彩兰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直到半夜,门外传来敲门声,像是对着暗号,轻敲两下,重敲一下,孙彩兰笑着开门,果真是李沐言。
李沐言年轻力壮,血气方刚,遇上的又是孙彩兰这样娇娇软软的女人,欲望上头拦都拦不住,在这些日子里几乎每天半夜都会来敲她的门。
之前那些事孙彩兰还是欢喜的,可最近不知怎的,她有些腻烦他的触碰。
李沐言直接把人带上床,孙彩兰见无法拒绝,半推半就的把衣服解了。
室内灯光明亮,这让她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的五官。
明明还是那张让她炫目心动的脸,可为什么她已经感觉不到他在爱抚时的美好?
准确说她的触觉也变得迟钝了,已经没有了早前的快感。
吃饭的时候味如嚼蜡,做爱的时候亦然。
孙彩兰想不透,索性闭上眼睛任他发泄。
从前总是怎么也抱不够,要不够,可现在她要在心里数时间,大约再做二十分钟他就会软倒在她身上,然后在余韵中轻轻吻掉她额头的细汗,再说两句情话,天亮之前翻窗离去。
一分一秒,孙彩兰平静又冷漠的数着。
直到耳畔传来李沐言的闷哼。
“怎么了?”孙彩兰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李沐言那张被汗水打湿的脸。
“没什么。”李沐言从她身上捏起一只白色的小虫子,随后轻轻弹开,“你那丫头谁找来的,连打扫房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明早叫顾姨给你换一个机灵点的。”
孙彩兰盯着那小白虫,愣住了:“那丫头挺好的,不至于……”
李沐言轻刮她的鼻尖,叹气:“你太仁慈了。”
孙彩兰笑笑,没说话。
送走李沐言,孙彩兰对着玻璃镜,从左脸看到右脸,从额头看到下巴,最终让她在嘴角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黑点。
这个黑点其实在几天前就有了,只不过那时候还只是针孔大小,谁想到短短数日,已经长成了黑痣。
孙彩兰找来她的胭脂盒子,手指捏着粉扑试图遮掩去这颗黑痣。
扑了几回,黑痣没能被盖过去,她反倒从鼻尖上看到一个不停蠕动的东西。
那东西在她薄薄的皮肤底下爬行,没多久便顺着她的鼻孔爬了出来。
竟然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蛆!
小粉扑子落了地,孙彩兰被吓得面无人色,随后她又觉得耳朵里有点痒,于是伸手进去抠,抠着抠着又抠出了两三只不停蠕动的蛆虫……
天亮的时候,春红忽然听到从孙彩兰房间里传出来的尖叫。
推门进去,看到的是碎了一地的玻璃。
“老太太,你怎么了?”望着眼前披头散发,一副疯婆子做派的孙彩兰,春红露了怯。
“去,去把表小姐找来!”光线射进来的刹那,孙彩兰一副见不得光的样子,连忙跳上床,用被褥将自己牢牢遮掩。
春红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往赵初心的院子跑,然而很快又折了回来。
“表小姐出去了。”
“去哪了?”孙彩兰咬着牙根。
“天骄楼。”
*
赵初心相亲的对象是一个叫徐俊杰的教师,听说对方是个长相英俊斯文的男人,于是她很配合的就出来了。
在杜文雪的撮合下,他们平淡的吃了一顿饭,赵初心对他的长相很满意,一顿饭下来足足对他笑了三回。
从天骄楼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冷风夹雪的朝两人扑来。
徐俊杰体贴的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赵初心笑吟吟的说:“谢谢你,徐先生。”
徐俊杰白净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不客气,你叫我俊杰就可以了。”
见赵初心不说话,他局促不安的又补了一句:“我的朋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我们是朋友,对吗?”
赵初心的声音甜得像加了糖:“当然了,俊杰。”
徐俊杰的脸又红了一分:“我……我送你回去。”
鹅毛般的细雪从天而降,两人并肩走了一阵,徐俊杰忽然停下步伐,他低头替她拍去肩头的细雪,指尖温暖,目光柔和。
赵初心认为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正要笑着道谢,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马路对面的一个人。
赵槐一身戎装的站在一辆汽车旁。
赵初心沉默着,自从上回在车上打了他一个耳光,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赵槐迈步朝这边走来,高大的身形逐渐逼近。
“楼少帅?”徐俊杰认出对方。
赵槐没看他,他径自来到赵初心身边:“我送你回去。”
赵初心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士兵,面色平静的问:“你带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赵槐把徐俊杰的外套丢弃在路边,然后将自己的戎装大衣重新给她披上。
“最近这条街的治安不好,让我送你回去吧。”
赵初心一动不动,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赵槐脸上露出一种令人不忍的,讨好的神情:“阿姐,我有话想和你说,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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