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并没有多久,很快,雅安郡主在华怡皇妃的荣华殿内出的丑事,就传遍整个皇宫,各宫的娘娘主子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没少拿雅安郡主当笑柄,闲来没事就扯出来说笑。
听说那个雅安郡主,当日被华怡皇妃拖出去杖责,刑罚才落到一半,就晕过去了,近来都不曾看到她再入宫,也不知是在静王府中养身子,还是没脸再进宫。
雅安郡主在宫内就一个华怡皇妃比较亲,如今这个亲近信任的人,居然把自个儿给杖打了,想来以雅安郡主的气度,日后估计也不会再进宫了吧。
那华怡皇妃不是冠宠六宫吗?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不审不问直接打了,亏雅安郡主原先的心还一直向着她,华怡皇妃那没脑子的却不知道,自己那天赏雅安郡主的那顿打,早已把自己跟静王府的关系,打没了。
听闻外头也都在说华怡皇妃,事情纷纷然然,启元帝要不知道也难,华怡皇妃就被禁足在了荣华宫中,好几日启元帝都没再去过,后宫的人都在传皇妃娘娘失宠了,连当事人华怡皇妃也开始慌神了。
不管这件事的结局如何,阮明心这个人自然也被传到启元帝面前。前段时间他要给霍铮赐婚,霍铮不接受,他便相信他真是想要立业后再成家,谁知道,霍铮的胆子竟如此之大,居然敢金屋藏娇。
当日早朝之后,霍铮就被启元帝再次叫到御书房内。
气氛不如之前轻松,启元帝的态度也不如过往的亲和,霍铮将一切收揽入眼中,看了一眼御前侍奉的公公,只见陈公公也摇了摇头。
霍铮规矩的向启元帝行了一个君臣礼,启元帝没有立刻唤他起身,却回头去对着陈公公道,“你先下去。”
陈公公不敢犹豫,应了一声就退下,走前斜斜瞥了霍铮一眼,霍铮面无表情的长跪着。
“前些时日朕同你说的那桩婚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霍铮对杜小姐并未有一丝男女之情。”启元帝没让他起身,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他的回答并未让启元帝满意。
“男女之情?依你所言,你府上那个阮明心便是你心仪之人?”启元帝睥睨着霍铮,仿佛他若敢应是,他就会让人把阮明心拿下。
“父皇待我母妃如何?”霍铮没有丝毫情绪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换来启元帝一阵沉默。
霍铮的母妃,是启元帝心里的痛,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放下,否则也不会寻回了霍铮,早早允许他出宫开府,并且借了他两个兄弟的错就禁足了他们,给霍铮丰满羽翼的时间。
霍铮见启元帝没有出声,续道,“人是性情中人,友情,广结友人,日后多一条路,亲情是血缘的羁绊,而爱,则是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起来说话。”启元帝的态度稍稍缓和,大概是因为霍铮他母妃的缘故,却并没有被霍铮说动的意思,“人皆有情,你说的没错,杜小姐对你有情,杜相有意看好你,娶了她,于你来说,不亏。”
杜若荷从小就被当做未来的一国之母一样教养,学识远见,有时候就连男儿都比不上,在西瀚所有女子中也是最优秀的一位,杜从文的势力门生更是遍布天下,如果霍铮要坐上他的位置,那么,杜若荷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如父皇所言,霍铮对杜小姐无意。”既然对她无意,那就要保持远离,不然既委屈了全心全意对自己的阮明心,也白白耽误了杜若荷。
启元帝沉了脸色,“娶了杜丞相的女儿,你也可以抱得美人归,平白得了一份助力,何乐而不为?”
启元帝这是直接挑明了当中的利益,奈何霍铮向来都是个桀骜不羁的。
“霍铮不是个只吃白饭的软脚虾,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但儿臣更想自己去争一把。”平白得来的东西,又何惧挑战性,他要的东西,自然会自己动手去夺取。
原本启元帝就因为阮明心的事情,对霍铮没有好脸色看,而今又听霍铮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启元帝再好的性子,此时也被霍铮激出火来,想他一个西瀚万人之上,举国朝拜的帝王,何时需要如此低声下气的去委屈求全。
“放肆!朕说的话,你敢忤逆不成?”启元帝重重一手拍在处理政务的书桌上。
面前的霍铮神色波澜不惊,“请父皇成全,霍铮不一定比三皇兄,四皇兄差。”
霍铮似乎没有看到启元帝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的模样。
“好啊,朕的儿子果然都长大了,你给我滚,滚出去!”启元帝随手拿起书桌边上的奏折,对着霍铮就扔了过去。
“儿臣告退。”霍铮也不敷衍,听话的行了一个礼,就退出御书房了。
启元帝气的整个人坐回椅子上,真是好啊,他的儿子一个个的,都长大了,不听说了,既然霍铮不接受他的一番好意,他便也让他看看,这朝堂中人,有多凶险!
“陈公公,陈公公!”丢下桌上最后一本奏折,启元帝大声喊道。
方才退出去的陈公公听到声音后,急急忙忙从外头跑进来。
“皇上,奴才在。”
“三皇子跟四皇子被禁足在宫内也有些时日,想来都知道自个儿犯下的错了,传朕旨意,从今日开始,便撤了他们的禁足令,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长长脑子注意着些。”
启元帝此话就是要将三皇子四皇子放出来的意思,既然霍铮想靠自己的力量收拢权势,那他也不会再宠着他护着他。
别以为他会看在他母妃的份上,就会对他一再忍让,不让他自己去碰碰壁,只怕霍铮还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皇宫内,德阳殿中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声,继而是碎物落地的声音。
站在宫殿门口的内侍宫女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着,放低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