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居是裴氏进门后改的名儿,原本是叫做夕阳阁,因为坐东朝西,傍晚能的夕阳照射进来盈盈橘亮。裴玉芳觉得夕阳不吉利,残阳落幕,于是将名儿改成了霞光居,既能映衬景儿,名字又有前途光明的意思在。
霞光居与老夫人的飞鹤院相邻不远,从前院与后院链接的月洞门穿过去必须要从飞鹤院的旁侧绕过去,阮兆麟站在霞光居与飞鹤院的岔道口顿了顿,还是直接往霞光居去了。
裴玉芳入门已经三年有余,虽然在子嗣上艰难了些,但是阮兆麟已经有了三子六女也不太过于强求她了,再说倒是是玉莲的亲妹妹,这些待她别其它姨娘的宠爱都要多。最重要的是相比较于其它姨娘的年华,她真的算是很年轻了,老夫少妻恩爱多,不是没有缘由。另外裴玉芳还是裴府的嫡女,在教养上总是比起那些庶女丫鬟出生的姨娘们高上许多,在一些大事情上也能帮他出出主意。就如同现在一样。
阮兆麟进门就看在裴玉芳靠在美人靠上,焦虑的心情不由就有些放松了,上前再在她旁边亲昵的拉起她的手揉捏着。
裴玉芳一见他这神态就知道有事情。阮兆麟也不推脱,将刚才与阮明心的谈话与她说了,最后还提了自己在朝堂上文武百官面前的许诺。
这要是搞砸了,不说阮兆麟的脸面问题,就是他们阮家也要吃不完的挂落。
裴玉芳听他说话,全程都皱着眉头。这个小浪蹄子果然是个狠角色,连这么重要的圣旨都被她早早地弄到手了。
“老爷实在是不该操之过急,要知道阮明心就是个茅坑里的时候,又臭又硬。您跟她鸡蛋碰石头,吃亏的还是自己,反把自己给气着了。”裴玉芳一边轻轻安抚着阮兆麟,一边眼神阴冷地说道:“既然软的不行,那咱们就来硬的。”
“硬的?她的武功那么高总不能将她打晕了扔到花轿里去吧。”阮兆麟不解看她。
裴氏轻笑,“老爷说哪里话,论武功莫说是咱们了,就是皇宫里那一等一的高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妾身说的是……”她在这里停了看着阮兆麟。
阮兆麟的心被她提得高高的,着急道:“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不怪你。”
裴玉芳这才继续说道:“老爷想啊,女儿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名节。”
“正是,只要这女人的贞操没了,她就是不嫁也得嫁了。”
两个人,四只眼睛对看着,明明是柔情蜜意的动作,那传递出来的气氛却带着诡秘。
阮明心接到继母说带她一起逛街的消息时候,就知道幺蛾子又来了。
裴玉芳和阮兆麟绝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这种奇特反常的举动,肯定是因为阮兆麟。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事情很正常,所以她也就跟着去了。
但是,终归她到底还是轻视了阮兆麟的无耻。
一路逛着也没见到继母说起正事,到茶楼休息的时候她心底自有提防,但是继母却说父亲约见了北狄皇子一起商谈。
这倒没什么,但是房间之内,就算是她专门小心着,却没有想到防了吃食茶水,却没有提防到从进房间那一刻的门帘。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中招了。阮明心脸色潮红扶着自己的胸口想到。
手心下面的位置砰砰砰地跳动得剧烈,阮明心浑身燥热,恨不得将衣裳一件件的全部撕碎整个人泡到冰桶里才好。
身体一样的感觉,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着,一种灼热、抓心挠肺的空虚笼罩着她,前世已经成婚八年的阮明心怎会不知道这是被人下了“合欢”之毒了,而且拼着她多年医学的成就跟自身的感觉如何不知道这毒性之霸道,哪里是一般的合欢散可以比拟的。
阮明心摇晃着身子抽出随身的配件佩剑,直指雅间的上面,大吼道:“阮兆麟,你给我出来——!”
那手上的青峰剑是取自天上的寒铁炼铸而成,一出鞘就是深深的寒气袭来。那幽幽闪闪的寒光,看得阮明心雅间正上面偷看的阮兆麟身子一个趔阻,今惊吓的稳住自己身子。好险!
他再去看看戳破门纸看看对面的房间——令里面向宗光已经脸红的滴血神思不清了,手更是急迫的往腰间上巴拉这腰带。
阮兆麟招来小二下去给阮明心传话,说他就在楼上的天字号房。
小二疑惑,这不是地字号房吗,但是看他那不容置疑的目光,认出这是经常光顾的阮大人,自然不敢多问,拿了银子就下去传话了。
阮明心用内力压制着毒性,勉强还保持了清醒,手上那着剑跟着小二上楼,一脚踢开了天字号房门,里面的向宗光早已经衣不蔽体在屏风的后面泡在水中。
一剑劈开看清后面的人后,愤怒问道小二:“说,阮兆麟人在那里?”
“这……这……这边,阮大人刚才是在这个房间。”小二颤颤抖抖地指着背后的房门。
阮明心甩开他,踢开房门,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亲生父亲给她下药,而且下的还是媚药,这种事情也算是没谁了!
四处观望,一转身就看见了慌慌张张往楼梯口下去的那个背影,正是阮兆麟无疑。
阮明心二话不说的飞过去截住了他的去路,左手拉着他领口的衣裳,右手上的剑放在他的项侧,紧紧地再用力一分就陷入了皮肉里。
“我原以为你还有一点儿人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无情无义又无耻,竟然会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下合欢之毒,你还是人吗?”
阮明心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将她这两生两世对父亲的那点奢望喊了出来。
那样的无助与彷徨,最后统统转化为了气愤。
阮兆麟害怕得不敢动,小心的僵硬着脖子要避开,但是无论他怎么避,那见就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最后还划破了皮肤。
这一举动,吓的阮兆麟以极大弧度的歪着脖子不敢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