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听从五皇子的命令将十几位大人请向御书房,但那十几位大人并不想给五皇子面子,依旧执着的站立在乾清宫外。
奈何他们忘记了现在宫里掌权的人是谁了,十一月底的天已经开始飘雪,乾清宫外不断吹着寒风,能有胆子又有资格站在乾清宫外面见皇上的官员,身份不低,也当然,年纪也不轻了。
接连着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雪星子贴得脸颊子都僵了,外袍也被雪星子浸湿,其中有几位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因为要上早朝,他们今日出门前都没有吃过多少东西,一个早朝过后,他们还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偏偏天公也不作美,午时都过了也不见出来太阳。
五皇子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人传膳。
乾清宫外几位大人既然那么顽固,那就让他们继续等等,等皇上能够醒来,能够下床了再让皇上召见他们吧。
待五皇子用完了膳,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听到宫人说那十几位大人还在乾清宫外等着,五皇子挑眉道,“几位大人若是有事,便将他们请到御书房,若无什么要紧事,便让他们继续等着。”
站了两个时辰,那些老骨头的心思五皇子差不多能摸清,他早先让人去请过他们一次,他们拒绝了,要继续等的话自然拉不下面子提前离去,这两个时辰就是再冷再累再饿,他们也得忍着挨着。
可两个时辰过去了,皇上都没有要见他们,没有让人出来指示一声的意思,十几位大人也琢磨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五皇子那边又派了宫人过来。
“众位大人,五皇子命奴才过来通知各位大人一声,若是有要事相商,便随奴才到御书房议事,天寒体乏,皇上龙体抱恙,无法接见众位大人。”
十几位大人都是在朝堂里摸滚了多年的人精,眼前的小太监话里的意思,他们如何听不出来。
依照五皇子的意思,要么他们一块儿去御书房,要么在这继续等着,等到皇上什么时候身体不抱恙了,到时再让他们进乾清宫。
即便他们都不满五皇子的做法,脸色再怎么难看,这会儿也都跟着小太监一同走向御书房。
正如五皇子想的一样,上了年纪的众位大人,站在乾清宫外挨冷受冻了两个时辰,一把老骨头早就受不住了,倘若不是宫人过来请,只怕他们都要倒在乾清宫外了。
他们众人的心理都被五皇子揣摩了个遍,在众位大人进入御书房的前一刻,五皇子已经吩咐人送了几碟糕点与茶水进来。
糕点是新做好的糕点,茶水也是新沏的好茶,甜浓的糕点味道和新茶的清香味在御书房里弥漫,待十几位大人进来的那一刻,彼此忍了许久的肚子此时终于忍不住的‘咕噜咕噜’叫起来,听得十几位大人老脸一红,眼睛不约而同落在桌上的糕点上,恨不得马上把桌上的糕点都吃掉。
心里忍不住在埋怨五皇子这人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们饿了好几个时辰,使计让他们来御书房不说,还摆了那么一大桌子糕点诱惑他们,这心思真是恶毒。
脚上犹如被绑缚了铁链一般,脚步挪动的异常缓慢,十几位大人十分艰难的从那一桌子糕点旁经过,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到里面,站在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倒好,吃饱喝足了正在跟自己对弈,神情专注的模样,好似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一群人进来了。
如果进来的是一两个人,五皇子没有发现那还好说,但十几个人的动静要说五皇子没发现,那就去饿死了十几位大人他们都不相信。
“咳咳……”其中一位大人清咳一声想要引起五皇子的注意。
刚离开了乾清宫外,又到御书房里站着,众位大人没有一刻觉得像今天这么憋屈过,尤其是身后的桌子上摆满了糕点,他们却一块儿都碰不得。
那位大人的清咳也的确引起了五皇子的注意,五皇子放下手中的棋子,一副刚发现众位大人的模样,“原来是众位大人来了。本皇子听说众位大人早朝后,就都到父皇的乾清宫外等着了,不知众位大人有何要事?”
有什么大事需要让他们一起在乾清宫外执着的要见皇上?
五皇子又缓缓说道:“众位皆知,父皇身体抱恙,如今南庆由本皇子监国,众位大人有何要事,直接向本皇子禀告就成,不必事事去打扰了父皇养病。”
这话说的多么道貌岸然,不就是不想让他们去见皇上吗?五皇子还真以为南庆由他当家?事事都能任他孤行吗?
众人当中,一位身形微胖的梁大人开口质问道,“五皇子不让我等见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南庆并非您一人能管得来的。”说起来这位梁大人的身子骨还算是众人里最好的一位了,只是受了点寒,这会儿已经恢复过来了,说话也有了气。
五皇子闻声抬眼看着他,“哦?梁大人是觉得本皇子哪里做得不好?父皇将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由我监管负责,梁大人有意见不妨提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五皇子脸上一直带着笑,难免让站在他对面的十几位大人神色紧绷。
“五皇子知道,臣不是那个意思。”梁大人斟酌着开口道,抬头却见五皇子收了脸上的笑,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似是打量一样看着问道,“那梁大人是什么意思?”
梁大人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五皇子,说的话都被五皇子反问回来,梁大人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胆子瞬间又缩回去,刚想顺势退下,偏偏身边的同僚挡在后面,他无路可走,只好看着五皇子小心翼翼的道,“三王爷贼心不改,居然勾结军中的人,驻兵城外,有造反的倾向,而如今皇上身体日渐不好,南庆还未立太子啊。”
“那又如何?”
他父皇命不久矣,这南庆也注定是他的,现在立不立太子,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