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黎婉玙觉得陈扬的担心有些多余。
在她的印象中，姐夫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他不能解决的事情，又怎么会这样大意呢？
齐飞也在一旁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认同哪个。
“你们以为他有多稳重？”陈扬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个过程中他们都站在外围，那女鬼显然也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虽然有些影响，但也仅仅是被波及到了一点点而已，对他们造不成危险。
陈扬无法去帮忙，又实在觉得不太能行。
不是他不信任那两个大妖，而是眼下的情况，只有他们身为狗才能忠诚而坚定，拥有赤子之心，无法被这些怨气影响。
而那两个……他们可都是心思重的人。
黎望舒此刻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原本子慕一直与她站在一起，但从刚才开始，她忽然就感知不到子慕的存在了。
因为眼睛完全看不见，黎望舒唯有的触感，只有怀里的绥绥。毛茸茸的，一直在都在。
可子慕又怎么会不见呢？他没有给自己任何提醒，而自己也没有要求他帮忙。
是她着了道么？
“绥绥？”黎望舒轻唤了一声，怀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点燃一张符纸来勉强照明，微弱的，忽明忽暗的光芒让黎望舒并没有看清楚自己怀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很明显，那不是绥绥。
忽然出现的女鬼距离她很近，黎望舒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东西扔了出去，甩出勾魂索的同时，动用了斩魂珠偷袭。
那女鬼忙不迭的躲开，飞过来的东西差点糊到了她脸上。
当然，这只是黎望舒的视角。
实际上，子慕一直站在黎望舒的身边，寸步不离，他虽然会给予黎望舒空间，让她得到锻炼与进步，但他同时也无法真的放心，如今既然自己也在，就必须要看顾好她才是。
而原本他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黎望舒就忽然退后一步，叫了一声绥绥之后，将绥绥给扔向了女鬼。
这个举动不止子慕不解，连绥绥都蒙了。
她毫无预警的被扔了出去，实在是让人谁都想不到。虽然之前黎望舒叫了她一声，可她回应之后并没有得到回应。
按理说，黎望舒就算需要自己帮忙，也不至于这样直接把自己给扔出去……
落在地上的时候，绥绥回头看了一眼。怨气虽然浓重，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但她还是可以看得到黎望舒的。
她觉得黎望舒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子慕也发现了这一点。
“怎么回事？”陈扬作为围观群众，虽然被怨气挡着看的不太真切，但因为种族天赋，这种影响对他并不算很大。
这么展开显然他也没看懂。
“发生什么事儿了？”黎婉玙看不到，只能紧张的询问陈扬。
“没什么，估计你姐被影响了。”
“那她现在没事吧？”
“有那两个在呢，你担心什么？”
黎婉玙有点生气：“你刚才不是还说，担心他们俩不受控么？”
“现在不受控的是你姐，你担心他们俩干嘛。”陈扬想到之前惹了黎婉玙不开心，又紧忙说道：“那女鬼再厉害，能影响一个就不错了，你放心吧。再说了，你姐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哼！”黎婉玙当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她帮不上忙，又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只能听陈扬说，总是觉得有点不安的。
她动了动手指，才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与齐飞的手，竟然握在一起了。
这个认知让她愣了愣，下意识的往齐飞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只看到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楚那个人。
不过，似乎因为她刚刚动了手指，对方也有所反应，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很莫名的，黎婉玙就觉得心里甜甜的，还不自觉的安了心。
陈扬不知道身边两个小孩儿的互动，他还在关注着战局。
但眼见黎望舒出事，子慕不可能再继续看下去，叫了她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子慕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并且召唤了玉牌，借由玉牌间的感应，让黎望舒恢复。
黎望舒被子慕握住手之后，就已经有所感知。而玉牌也漂浮在自己的面前，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柔亮光芒。
“子慕？”她依旧还是看不见子慕的。
“是我，固守心神，灵台抱一。”子慕沉声引导，同时将周遭的怨气驱散了一些。
黎望舒运转心法，觉得效果不大，便停了下来。她正打算念一遍清心咒时，体内的《餮灵术》忽然自发运转，疯狂的吸收起周围的怨气来。
子慕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迟疑之后却没有动作。
而黎望舒在吸收了那些怨气之后，感知重新恢复正常，那些怨气也暂时无法再对她造成干扰。
怨气虽然汇聚在体内，却只是屈居一隅，没有对黎望舒形成影响。她也就暂时不管，侧头，总算看见了子慕。
“要不还是你来吧。”黎望舒已经有些疲惫了，她刚刚虽然是跟女鬼战斗，看起来自己也没有没入下风，可到底消耗是不对等的。
现在黎望舒并不依靠《餮灵术》，实际上，这样一来，对于与魂体的战斗，实力是有些打折扣的。
但如果黎望舒一早选择《餮灵术》那么现在她也未必会输，只是眼下也并非什么生死关头，黎望舒一直以来对那门引起了腥风血雨的鬼修功法有些排斥，不是特别需要，她通常很少动用。
子慕深深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将那女鬼收入玉牌之中。在实力恢复大半之后，这些小鬼对于子慕便没有什么难度。
就这个，若是黎望舒舍得用用‘餮灵术’，恐怕早就把对方拿下了。
黎望舒自己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还有一个熊咖啡等着解决。
整个学校内的情况他们暂时还不想处理，至少黎望舒不想。
她见子慕已经将那女鬼收了，便转回身走到熊咖啡的面前，勾魂索被她套在了对方的身上，惹的熊咖啡表情惊恐，又不敢说什么。
因为黎望舒一直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其他人便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熊咖啡自己扛不住，紧张的表示：“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相信你。”黎望舒勾起唇角笑了笑，虽然熊咖啡可能看不见，“但我觉得，某个人应该出来了才是。”
“原来你这样想念我。”同样是从熊咖啡的嘴巴里说出的话，语气却大不相同。
黎望舒知道，正主来了。虽然她根本搞不懂，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我手机上弄出那样一个帖子，把我引到这里来。而这里又似乎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哪里没有关系呢。”‘熊咖啡’抖了一下身子，勾魂索便失去作用，从他身上落下。“你太着急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看到。不过这里发生什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怨念、痛苦，全都聚集在这里。”
黎望舒挑了挑眉：“所以呢？”
“当一个人无比憎恨另一个人，甚至另一群人的时候，诅咒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这么说，你连那些无法真的生效的诅咒也能收集？”黎望舒有些吃惊，无法诅咒，在她看来那就属于不存在，这对他有什么用？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熊咖啡’并没有回答黎望舒，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事情，“不过我还要感谢你，距离我从那里出来，更近了一步，这还要多谢你。”
黎望舒不知道他是诈自己还是真的如此，但不论怎样，这段话里所表达出来的内容，都让黎望舒有些不爽，甚至还有些愧疚。
“是么？我以为会加速你的不安，难道你不该安分一点么？”黎望舒没有否认，对方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再装傻反而没有意义。
“安分？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安分，反而是你们，对于安分的定义与我不同。”他摇了摇头：“我还会让跟你见面的，希望你到时候可以认出我。”
黎望舒皱眉，还想说什么，就瞧见黑暗中熊咖啡的表情骤然变的惊恐，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声音也颤抖着：“刚刚是谁在用我的身子说话？他……已经走了么？他还在么？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陈扬也弄不明白，所以他觉得很烦，“你现在还好好的，那家伙又没想要你的命，你胆子大一点行不行？”
“本来我以为，通过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变得胆子很大了……但我可以清楚听到那个用我的嘴说话，而我自己一点都不能动，我不能制止，我甚至毫无其他的感觉……我，我感觉我快死了……”
“你想太多了，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黎望舒顿了顿：“如果他之后真的出现了，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他到底会不会出现？”熊咖啡是真的快吓尿了：“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啊……”
黎望舒留了电话给他，子慕跟绥绥都检查过熊咖啡，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可之前的情况又实在是无法解释，他身上的阴气似乎都很正常，不过是因为在这栋楼内有些影响而已，浮于表面，过几天就会消散。
黎望舒想不明白，准备回去再跟子慕讨论，暂时只让陈扬继续看着熊咖啡。
“好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弄清楚这个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这跟那个人有关。
今天的事情，就像是那个人给出的线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