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浩动了动嘴唇,脸色难看的没有说话,但也有了些默认的意思。
黎望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为了他真的生气不值当,这才挑了挑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吕浩在经过短暂的沉思过后,反而变成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这让黎望舒有点无语,也有些不解,“告诉我,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你不是不知道诅咒到底有多恐怖……”
“那又怎么样?”他看着黎望舒不可置信的表情,失落的说道:“我已经这样了不是么?”
“可你为什么要跟他勾搭到一起?”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这么说,是他逼你的?”黎望舒反问。
吕浩看着黎望舒,动了动嘴唇,缓慢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黎望舒不明白,他听见过自己说话,当时并没有避开他。明知道她在找关雅德,他竟然选择了沉默。
“就算你能保护的了我一时,那以后呢?难道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了?”他说着话,不禁又看向了与黎望舒并肩而立的子慕。
子慕见他目光充满着嫉妒,顿时冷笑一声:“你用不着说这样的话,他寻找的人一定不会是动用武力逼迫,你内心阴暗,他才会找上你。”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们现在也不相信我,不是么?”
黎望舒对他的态度也算是彻底的失望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道:“他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关雅德,你在找他,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算了,那你能联系上他么?”
“不能。”吕浩神色平静:“不过据我所知,他应该早就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么?”
“不知道。”
说不上吕浩到底是配合还是不配合,黎望舒又问了一些问题,不过分析下来应该都是真的,只是他没准隐瞒了些什么。
黎望舒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吕浩皱了皱眉:“我都已经说了,没有骗你。”
“我没说你骗我。”黎望舒看着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在走之前,我还要说一句。”
吕浩移开目光,他苦笑一下:“你现在一定很厌恶我吧。”
“那你后悔么?”
吕浩没说话。
“我想说的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黎望舒退了一步:“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站在对立面。”
她转过身:“走吧。”
陈扬撇了撇嘴:“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不然呢?”黎望舒已经走出了宾馆房间:“他毕竟是我的同学。”
他们走了,最后一个出去的齐飞还帮忙将门给关上。交谈的声音也被关闭的房门掩盖住,吕浩忽然以手掩面,一动不动的,仿佛停止了呼吸。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悲伤情绪,以及渐渐逐渐增多的阴森气息。
黎望舒他们从宾馆离开,那一对黑白无常此刻也意识到,他们的确出现了失误。
没人的地方,他们对着黎望舒承认错误,甚至自己也有些不解。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显然我们都小看了对方。”黎望舒虽然可以指使他们,但不代表真能管着他们什么,只好说道:“你们自己去跟秦广王汇报吧,我也会跟他说明情况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那两个鬼差对视了一眼,对他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黎望舒皱着眉,感觉自己压力很大,莫名担上这么个担子,她自己又没什么头绪,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没想到一对儿黑白无常都拿关雅德没办法。
“你怎么这么好脾气,他们说不准就是玩忽职守了。”陈扬有些不太认同黎望舒。
“是不是玩忽职守,有秦广王判断呢,我参合什么。”黎望舒撇了撇嘴:“大家都是平等的,我负责这件事,他们本来就不服气。”
陈扬看了看她,“你倒是谁都不得罪,可人家未必领情。”
“不领情是他们的事情了,我还不乐意管呢。”黎望舒不想再想这些,陪着黎婉玙到处逛了逛,但她其实一直都心不在焉。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其实并没有更好解决。吕浩不配合是一回事,但他提供出来的信息也确实没有什么用。
很多事情黎望舒自己都猜的到,但某些程度来说,关雅德的确不会留下什么联络方式。
吕浩也绝对不会是他唯一的目标。
最关键的事情还是,黎望舒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直在围绕她搞事情。如果关雅德对她有所图谋,事实上他一直都有机会。
且不说他还救过自己,当时的情况,他如果有什么意图,明明就可以完成。更别说,前一阵子子慕不在,关雅德如果一直在监视她,那一定知道。
“你在想什么?”子慕觉得黎望舒的状态不太好。
“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关雅德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我们谁都没有发现过。”黎望舒眉头紧锁,“我,你,齐飞。现在还有他们,可谁都没有发现过他。”
子慕点了点头:“没错,这点的确是阻碍了你猜测的地方。但有些法器,是可以隐藏气息的。”他看着黎望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种法器即便难得,但未必他没有。你觉得你每次见他都很正常,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法器,他完全可以在与你有接触时,控制法器。”
黎望舒愣了一会儿,“我还真没想过这一点,如果真是这样,那没人发现他也很正常了。”
“别担心,我再去查一查他的情况。”子慕握着她的手,“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总有暴露的一天。”
“你要去地府么?”黎望舒往他身边靠了靠:“我也该去一趟了。”
黎婉玙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就听到黎望舒的话,当下紧忙道:“姐你去忙吧,不用陪我,我们自己溜达溜达也行的。”
“是啊,有我陪着呢,你放心去吧。”陈扬在旁边,语气懒散。
绥绥抬头看了一眼黎望舒,因为一直是被她抱在怀里的,这会儿从她身上跳了下去,直接跳到黎婉玙怀里去了。
黎望舒见状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感觉你们跟撵我走似的。”
“不是你说要去的么。”陈扬对齐飞叹气:“女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么?”
然后他收到了三个女性共同的杀气肆意的眼神。
齐飞差点笑出声:“你就嘴欠吧!”
陈扬非常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他问黎望舒:“你什么时候走?”
“不走,看你怎么应付。”黎望舒坏笑着说道。
“有什么好应付的。”他搂住了齐飞的肩膀,带着他转过身:“上回你没来啊,当时我们还去了剧场,就在那边……”
子慕轻笑了一声,看向黎望舒。
“那走吧。”黎望舒嘱咐黎婉玙:“跟上他们,别走丢了啊。”
“有绥绥在呢!”黎婉玙嘻嘻一笑,转身去追陈扬跟齐飞了。她怀里抱着绥绥,其实还挺紧张,虽然绥绥一直都很好说话,可毕竟是大妖,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黎望舒跟子慕去了地府,用的是秦广王给她的令牌,当然,她的能力无法带人,是子慕带着她。
感叹了一下令牌的神奇,所在的位置正是秦广王的办公室门口,他们才到,门也就开了。
“你们来了。”秦广王似乎在喝茶,屋内茶香四溢,那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只觉得单单闻着,都让人有种沁人心扉的舒适感,清新的感觉仿佛能让人减缓压力似的。
黎望舒深吸了一口气,才想到开口解释,秦广王已经摆了摆手:“你来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能怪你,不用自责。你也不要有负担,尽力就行。”
“但我好像也找不到他。”
“没关系,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算。”他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你将此物带着。”
“这是什么?”
秦广王看向她的头顶,“是彼岸花磨成的粉末,你养的那小东西,对感知这种味道很灵敏,可以依靠她来追踪。”
“您是说噬灵蝶?”黎望舒没想到有一天,噬灵蝶也能当警犬用,真是风水轮流转,她也有用别人的一天。
“不错。”
子慕弯唇笑了笑:“倒是让大人费心了。”
秦广王听他语气揶揄,不禁扫了他一眼,接着又干咳了一声:“黎望舒啊,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什么事,您说?”她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到子慕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一时间反而紧张了起来。
“我有意收你为徒,你意如何?”
黎望舒下意识的看向了子慕。
“你看他作甚,我要收你为徒,又不是收他做徒弟,你只管说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个普通人……恐怕当不起……”
秦广王笑了起来:“你太过自谦,以你之资,普通人哪里比得。”他顿了顿,“可是觉得我当不起?”
“当然不是。”黎望舒紧忙摇头:“您身份贵重……”
“既然不是,你为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