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阮宅内,自从算计不成阮明心之后,销声匿迹的神秘老者,此时再得到消息之后,再一次联系上了阮兆麟。
梅园的事情,都是些小辈们掺和,阮家去的是阮琳琅,当中的事情自然是她比较清楚。
没一会儿,阮琳琅便被传唤到了书房。
“父亲。”入门后,她先是看到了案牍后的阮兆麟,视线一转,落到一旁坐着的陌生老者身上,这人身上穿着的灰色袍子,样式普通,可阮琳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身衣服上的面料,是朝贡的上等锦蜀。
能够穿得上这种料子做的衣服,这人身份定不会低到哪里去,阮琳琅心里有这个认知的时候,视线收回,又看到了老者身后站着的男子。
或许她不认识老者,却认识老者身后站着的人。
李一!
与他们阮家暗地里来往的人,阮琳琅可没忘记那张脸,据她所知,李一是幕后的出面人,平日身份都要比他们高上一等,此时却甘愿站在老者身后当个侍从。
这让阮琳琅不得不重视起老者的身份来。入门后,她就静静的站着,不该她说的话便一言不发。
“坐吧。”阮兆麟倒是没有多为难她,可这样的关心,却让阮琳琅有些受宠若惊。
“说说你们在梅园中发生的事。”这声音来自神秘的老者,自从阮明心从他手底下逃走以后,他不是没有派人追踪过,也有暗处潜伏的人,奈何阮宅守卫森严,宅子里的护卫,更是顶尖的高手,他们不敢靠的太近,不靠近,却又无法探听到想要的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睿太子梅园相邀,可梅园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老者派出去的人,别说探听消息了,就连接近也都没有机会。
对上面貌不堪的老者,阮琳琅的心有股说不出的惧意,大概是因为这人是李一的主子的缘故。
她袖子里的手紧张得冒出来冷汗,梅园,梅园发生了什么?她一己私欲给阮明心下药?还是雅安公主与六王爷生米成炊?阮琳琅没忘记李一之前警告过自己,别对阮明心出手。
这会儿把她叫过来,她心里也不确定是不是阮明心失踪的事,他们来找她问罪了。
可阮明心失踪了,关她什么事?山道中半路来劫杀的刺客又不是她派出去的,她还差点把命丢在那里呢。
想起那一日,阮琳琅觉得自己的小腿疼得紧。
“愣着做什么?主子问你话呢!”一句粗声的猛喝来自老者身后的李一。
阮琳琅在老者面前失神的行为让李一不悦,觉得阮琳琅半点不将老者放在眼里。
不仅阮琳琅被吓一跳,案牍后坐着的阮兆麟也因为李一这一声而脸色难看了起来。
“大人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就连阮兆麟也忍不住催促,心里有一丝不耐烦,觉得这个女儿好似不如之前了,近来总是成事不足。心底有异议,阮兆麟为官多年,处事圆滑,何况是对着自己女儿的面,不悦却也没有当众表现出来。
阮琳琅袖子下的手一紧,仿佛有了个主意,心里有几分试探性想法,她说道,“当日睿太子拿了两盆梅花,我等赏梅饮酒作乐,时辰不早,睿太子便安排我等在梅园歇下,第二日,雅安公主那头出现骚动,发生了什么,琳琅也不知晓,只听说,雅安公主失身于六王爷。”
她悄悄抬头看一眼老者,见他没什么反应,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了几分。
反倒是老者有些想不通,据他所知,梅园之行,阮明心也在其中,他并不认为阮明心会安分,即便她想安分,也多得是人不让她安分。
现在听阮琳琅这么一说,他直接把雅安公主一事,扣在阮明心头上,估计阮明心不是主谋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同为南庆人,站在南庆的角度,连他都能看出来雅安公主联姻当中的不同寻常,以阮明心的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而今五皇子上位,恰逢如今年关将至,年后几位王爷都会前往各自的封地,六王爷也不意外,把他跟雅安公主绑在一起。即便是老者,也觉得阮明心这一计使得妙。
“山道上的刺客是怎么回事?”这才是老者今日的重点,山道上那一段,阮明心与东圣太子便失踪了,怎么看他都不相信,以阮明心的身手,寻常刺客会对付不了?
何况这么多日过去,阮明心没有半分消息。不寻常,在所有人眼里,阮明心的失踪真的不寻常,老者心有所惑也不难理解。
“琳琅不知,那日的刺客有好几波人,开始是冲着睿太子而去,而后来的,都往其他人身上攻击,人祸尚可解决,天灾难躲,雪后初晴,山道中的动作太大,积雪从山顶倾泻而下,霍铮王爷与阮明心让我们先走,之后再发生了什么,琳琅也不知晓。”几个不知晓将她从所有事中抽身,又识趣的把所有的事有理有据都讲清楚,即便是老者,也没有多往阮琳琅身上猜疑。
得到的答案跟自己收到的消息相差无几,老者心里有股不悦的火气,本以为阮明心失踪一事,从阮琳琅这边能够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谁知一问三不知。
“你下去吧。”这一声,自是对没有半点用处的阮琳琅说的。
得了这声允许,阮琳琅丝毫也不敢逗留,整间书房里压抑的气氛早已让她难以喘息,她的手心早被汗湿了,还巴不得能快点离开,当然毫不犹豫了。
阮琳琅走后,老者对阮兆麟也没有半分和颜悦色。
“我让你们办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阮兆麟心里一跳,立马反应到老者指的是哪一件事。
江湖天下,到处都在传前朝宝藏与藏宝图,也都只是传的,谁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也没有半点线索,他不是没有派人出去打探,哪里有那么快就得到结果的?
“大人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阮兆麟人心不足蛇吞象,丞相的位置他还不够满足,总想要得到更多,与老者合谋,可不就是为了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