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打听
说再多遍也改变不了事实。
萧然相信墨琛听清楚了,只不过是不想面对而已。他望着墨琛有些怔忡。
他以为,在殿下决定柳州刺杀辰王一行人等时,殿下已然放弃了方瑶的。
毕竟连杀她的心都动了,又岂会还在乎她嫁给谁!
墨琛揪着萧然的衣领半晌,萧然用沉默告诉他,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必须面对!
除了面对,他不能做什么!
他和方瑶终究是无缘的。
可为什么,他哪点儿比老九差了。为何最近他诸事不顺,老九却是风生水起。
就连方瑶也被父皇指给他为妻!
为什么?
他到底哪儿比不上老九了?
墨琛百思不得其解,又恨又怒又不甘心。揪着萧然衣领的手颓然滑下,见他如此不振,萧然忍不住安慰道:“殿下不必灰心丧志,只是禁足而已,待禁足时间一过,殿下必定又会恢复往日荣光。再者,贵妃娘娘也会想办法帮你的,还有尉迟将军,他们......”
不待他把话说完,墨琛摆手打断道:“先生可否先退,容我静一静。”
他需要好好想想,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哪个地方出了错,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他有种直觉,若再不细细筹谋,眼前他拥有的一切都会被墨离悄无声息的夺走。
萧然见他不愿再细谈,知道他没什么心情,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昭华宫的淑贵妃心情就更差了。几次三番求见圣上,均被拦在殿外,连面都见不到。
眼看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礼部上午挑了个由头,早朝上要求在京皇子均要参加大典,以示庄重周全。可惜皇帝仍不为所动,墨轩也是皇子,他远在桃江镇,不也参加不了祭祀大典么?
所以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天神不会怪罪的。
这番话传到淑贵妃耳里,差点没气得吐出血来。
“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给琛儿一个教训了。”她绞着手中丝帕,因为过于用力丝帕严重变形扭曲。
幽若道:“娘娘,只是禁足,应该无大碍吧!”
皇上素来宠爱八殿下,不会因为眼前这点小事就不再倚重的。再说,宫里做错事的皇子哪个没受过罚,五殿下以前还经常关小黑屋,九殿下还被逐出过皇宫呢!现在一个个的不照样受宠。
淑贵妃明白幽若的意思,但她想法却与幽若不同。
“这次不一样,琛儿长这么大,从前也犯过错,哪次受过罚,眼下为了一个没有丝毫证据的刺杀案就关琛儿禁闭,可见皇上是真的动怒了。难道你就没有从这件事中看出点什么来么?”
幽若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知道皇帝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祭祀大典都不放殿下出来。
淑贵妃也没指望她能答得上来,道:“皇帝越来越重视辰王了。第二,他有意扶辰王上位!”
从济州回来,皇帝觉他赈灾有功,又查出这么大一桩贪污腐败案,厚赏辰王。
金银珠宝就不用说了,听说还赏了两颗王珠,现在是七珠亲王,跟琛儿平起平坐。
他回来才多久,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却是从五珠亲王被晋升为七珠。从前他在战场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挣来多少功勋,皇帝也未有这么嘉奖。
此刻晋为七珠亲王,不就证明他有意要扶辰王上位!?
幽若听到后,惊讶无比:“不会吧,皇上不一直默许五皇子跟咱们殿下斗么?怎么又把辰王扯进来,这.......”
“墨冉哪是琛儿的对手,不过是母舅家有些权势罢了。”淑贵妃冷哼一声,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皇上大概也看出来了,墨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他再多机会,他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自己才干有限,旁人再如何相助,也没有用。
提到墨冉,幽若又想起一事:“听说今日大殿上,礼部提出让殿下参加大典,皇上还曾让朝臣们表决。除了原本就支持殿下的大臣们附议以外,其他都是反对的,东亭候、宁老王爷就不必说了。五皇子也持反对意见,九殿下加封七珠,他是第一个道喜的。”
“是吗?”淑贵妃红唇微动,勾起一抹鄙夷之色,“看来他是准备倒向辰王了。”
见自己能力有限,争不过琛儿,斗不过墨离,干脆就放弃权争,退居王位,改投新主,以保现有的一世荣华!
“不对吧,他就算要放弃,拥别人为主,也该选咱们殿下啊,为何选辰王?辰王的母妃以前跟端妃娘娘是死敌呢!”
辰王的生母慧妃跟墨冉的母亲端妃娘娘原先是挺要好的姐妹,只是后争风吃醋,两人渐渐疏离。端妃性子看起来温顺,却是个棉里藏针的人,几次构陷暗害慧妃,索幸慧妃都事先有所察觉,不过两人关系却从陌路又变成了水火不容的死敌。
当初慧妃被打入冷宫,这里面可是还有端妃的手笔呢!
所以,墨冉怎么可能去支持辰王?就算他愿意,端妃也不会同意的。一旦辰王发觉自己生母被打入冷宫和她有关,难保不会调过头来对付她和墨冉。
为了以防这种万一,端妃是万万不可能希望辰王上位的。
经幽若这么一提醒,淑贵妃也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有些模糊的地方瞬间清醒。
“难道说,墨冉想挑起辰王和琛儿相斗,他想坐收渔翁之利么?”
幽若猛然一惊,她只想到其一,没有想到其二。被淑贵妃这么一说,倒也觉得非常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五殿下心机也太深了!”
淑贵妃猛地一拍桌子,恨声道:“这个墨冉,平日看着柔柔弱,胆怯不堪,原来都是假象,本宫真是小看他了。想在背后捡便宜,门都没有。幽若,你过来。”
幽若走近淑贵妃,后者微微探起身子,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幽若听后,面色犹豫了下,但很快就应了下来。
方瑶从墨离书房出来,便去了张嬷嬷。她是当年伺候慧妃唯一留下来的老人,当年的事有没有隐情,张嬷嬷就算不详知,也该有些线索的。
“张嬷嬷,听墨离说您原是在慧妃娘娘身边侍候的,当年慧妃打入冷宫,您究竟知道多少?”方瑶将门窗关好,身边也不留一个下人。张嬷嬷很是意外,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了。
“姑娘,可是近日有人说起什么了?”
“没有,就是方才我在书房看到墨离对着一块碎玉符发呆,见他忆起生母,便心血来潮想要问个究竟。”
“姑娘何不亲自问王爷?”
“我问了,很多事情他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找一个老嬷嬷来打听了。
“王爷不知,老奴也不知。老奴知道的早就告诉过王爷了。”张嬷嬷垂眉,神色淡淡。
不知为何,方瑶总觉得张嬷嬷似乎在隐瞒什么。按说慧妃是她旧主,为了等候墨离,甘愿在宫里受苦多年,只为完成慧妃的心愿把那块碎玉符交还给墨离,由此可见,她与慧妃的主仆之情深厚如亲。
即是如此,忆及当年之事,她为何表现如此平静,全然没有半点哀戚惋惜之色,这太反常了。
“张嬷嬷,我听墨离说,慧妃娘娘打入冷宫,什么都来没不及交代就被带走了。但我想,就算再突然,事态再紧急,一两句话总该是有时间说的吧。还请嬷嬷跟我说实话,慧妃娘娘入宫前究竟跟您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