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
韦静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她快速地回头,只见萧凤天抓住这个撞了她的孩子。
那个孩子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玉镯举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过玉镯,然后对着那个孩子道:“为什么要偷盗?”
那个孩子的肩膀一下子抖得厉害,只听他小声地道:“我是孤儿,没有户籍,没有领到朝廷发下来的安置银。”
萧凤天闻言,当即道:“明天来大将军府。”
那个孩子一下子就跪到地上去,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韦静看到那个孩子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痕。
回去的路上,韦静摸着手里的玉镯,总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萧凤天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回府以后,萧凤天去了书房。
韦静回房洗了澡,然后拿出药膏准备涂抹自己大腿内侧。
她原本想关门的,可她知道萧凤天一般都会很晚才过来睡觉。
再说,若是关门,就显得掩耳盗铃了,毕竟丫鬟门不会在没有出声的情况下进出内室。
想到这里,韦静当即褪了睡裤,只穿单薄浅短的亵裤坐在床边擦药。
药膏是从京城带来的,都是上等的药材配置,还有淡淡的香味。
韦静抹上伤口的时候,药膏抹在腿上,凉呼呼的,十分舒服。
韦静闭上眼睛,想感受那种被药膏滋润的感觉时,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厄……”
韦静连忙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双腿盖上,可那个放在床沿边的药膏却还敞着,无声地昭告着,刚刚这里的主人在做什么?
萧凤天闻到了药味,他看向韦静,只见韦静不自在地低垂着头,而床边的柜子上,却静静地放着一瓶药膏。
“受伤了?”
萧凤天问道,他径直走到床边,将那药膏拿在手里。
“嗯!”
“今天骑马的时间太久了,腿有些疼,已经擦药了。”
萧凤天闻言,将药膏盖了起来。
“刚开始都会这样,以后就好了。”
“不过骑马久了,对女子的身体不好,以后少骑。”
韦静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也是心血来潮,平常都只骑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洗漱睡觉了。”韦静轻声道。
她躺下去,将头微微侧着,朝着里面的方向。
萧凤天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然后转身,去了盥洗室。
韦静听见脚步声远去,连忙把睡裤拉上,张开嘴角,轻轻地呼出一口闷气。
话说,她今晚有些紧张呢。
他们都成亲半年多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好多次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他比从前更加沉默了。
韦静闭上眼睛,她其实有点难过。
她知道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她不奢望他的爱情,却处处都想着他是否会多在乎她一点?
其实她很想跟李夫人说,她愿意将就他。
她多希望看到他伏在她身上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暗沉而炙热的。
有时候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深邃而灼热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光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热烈,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专注。
他静静地望着她,那种感觉,让她原本热起来心渐渐归于平静,归于冷淡。
韦静将被子拉上来一些,盖住胸口起伏的位置,然后微微侧身,睡觉。
她知道他是个体贴的人,知道她腿受了伤,便不会想着跟她做些什么?
萧凤天从盥洗室回来的时候,韦静已经睡着了。
今天颠簸一天,她早就累极了。
他站在床沿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睡颜,很恬静,嘴巴微张着,呼吸均匀。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涌了过来,暖暖,让他有一些温馨的动容。
有一个暖被窝的人,跟一个人睡在军营里的硬板床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从前的他是听着亲卫兵巡逻的脚步声睡着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是嗅着她清香安然的气息睡着。
今日她们谈论的那些话并不算放肆,至少军营里面他听的更加不堪入耳。
可是看着她静静聆听的时候,他体内顿时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起。
包括现在,只要想一想她当时那沉浸其中的面容,他便能勾起某些她细碎难奈的嘤咛回忆。
或许她并没有他想的那样不情愿呢?
萧凤天想着,或许真的只是他太过片面了。
而她又早已笃定他心中又了旁人。
所以,他们表面和睦,其实心里罅隙丛生。
要不要找个机会……试一试呢?
萧凤天想着,眼眸一下子炙热起来。
可他转头看着睡得很香很香的韦静,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忽然就觉得他今晚不适合多想。
如果现在韦静看到萧凤天深邃炙热的眼眸,以及他那微微扭曲不适的面容,或许……她就会知道,萧凤天对她,其实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至少他们真正将彼此看作是相伴一生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