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而言,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会突然转变那么大。
杨梓琳这样的变化,只有三种可能性:“鬼上身”、心理因素造成的双重人格或者被催眠,或者……曲线救国。
关弈礼揉了揉眉心,作为一个理性的男人,他实在难以相信不科学的事情存在。
但是……
正沉思着,他的电话忽然响了。
“阿礼,方便说话吗?”
听到汪淑娴温柔的声音,关弈礼微微一笑:“当然方便。”
“我听箐箐说,你不打算和杨梓琳离婚了?”汪淑娴直接就开门见山地问。
关弈礼望着书桌上的一叠文件,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打算再给她半年时间。”
汪淑娴顿时不赞同地说:“阿礼,你别怪妈多嘴,现在关家已经快被关弈华控制了,据说他还准备跟刘家的刘芊倩联姻。”
“要是你不赶紧加把劲,娶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女人,我们就得眼睁睁看着关弈华霸占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了!”关弈华并不是她亲生的,而是关弈礼的父亲跟他的初恋白月光所生的私生子!
汪淑娴恨透了那对狗男女,恨不得把关弈华赶出家门。只可惜,关弈礼不肯听老爷子的话,不肯与刘家联姻,非要对杨梓琳负责,娶这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是谁的假千金!
老爷子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把关弈礼放逐到h市。一呆,就呆了四年。
汪淑娴舍不得恨自己的儿子,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对准了杨梓琳。
“杨梓琳那女人不是好东西,对心心又不好,阿礼,这么多年了,连箐箐都对她这个好朋友心灰意冷,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吗?”
关弈礼淡然依旧:“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杨梓琳毕竟是心心的亲生母亲,她最近也有所改变,我想再观察一下。”
汪淑娴却焦急不已。
她好不容易才让关弈礼对杨梓琳彻底失望,答应离婚,又岂能在这节骨眼上被杨梓琳扭转局势。
“阿礼,你是男人,不懂女人是多么的奸诈狡猾。”
“你想想呀,杨梓琳刚嫁给你的时候,不也一副很贤良单纯的模样吗?但一生了心心,以为有了依靠,胜券在握,她立刻就本性毕露了。”
“而现在她的所谓改变,只不过是因为你铁了心要离婚了,她走投无路,才会扮成重新做人的模样,曲线救国的!”
……曲线救国?
关弈礼修长有力的指尖夹起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眸色沉沉,却没再言语。
汪淑娴等了半晌,瞧他依旧沉默,便知他并没有改变主意。
她只能在心底骂了杨梓琳一顿,才又开口道:“好吧,妈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听说杨梓琳的妹妹准备跟她的前未婚夫结婚了。”
秦莉箐说,杨思筠会在婚礼上,让别人看清楚杨梓琳那贱人的真面目。所以,秦莉箐恳请她,一定要说服关弈礼带杨梓琳参加婚礼。
汪淑娴猜得到有猫腻,但只要能够让阿礼赶紧甩了杨梓琳,她才不管杨梓琳的死活呢。
“阿礼,要不,你带她去参加婚礼吧。这样也能观察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洗心革面了。”
关弈礼轻轻地敲了敲书桌,才薄唇微启:“好。”
……
夜色深沉。
第一天上班,成功签了一个客户,却又差点被人泼了硫酸,杨梓琳实在有些筋疲力尽,洗完澡就准备上床休息了。
门外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我。”
杨梓琳有些讶异,却连忙拿起一旁的外套披上,才打开卧室的门。
“关先生,你找我有事?”
关弈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
她身上穿的,是一条长长的睡裙,还披上了一件外套,把诱人的曲线都遮掩得密不透风,只露出莹白似玉的天鹅颈。
巴掌大的俏脸脂粉未施,却眉若远山,肤白胜雪,唇似玫瑰,娇艳诱人。
关弈礼眸色微深,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淡淡地道:“三天前,秦莉箐的保镖转账了二十万出去。两个小时前,他又转了三十万。”
杨梓琳眼睛一凝:“所以,唆使范小芬来银行诋毁我泼硫酸的人,很有可能是秦莉箐?”
“他们的操作很谨慎,就算证据确凿,你也只能抓到替罪羊。”关弈礼声音清冷似冰,“另外,秦莉箐最近和你妹妹过从甚密。”
过从甚密……
杨梓琳寒意陡生,忍不住问:“这次的事,是思筠跟秦莉箐一起合谋的?”
关弈礼剑眉微挑,漫不经意地说:“杨思筠和厉景御不是准备举行婚礼吗,是与不是,我们到时看看便知。”
他递上一份鲜红色的喜帖。这是杨思筠命人送到他公司,邀请他和杨梓琳参加婚礼的请帖。
而秦家也是h市有头有脸的家族之一,秦莉箐必定会参加婚礼的,她和杨思筠若是一起图谋不轨,定然会露出端倪。
“但是,她们或许也会趁机在婚宴时对付你。”
杨思筠邀请梓琳被拒不久,汪淑娴便在秦莉箐的撺掇下,让他带梓琳参加婚礼,这样的巧合没有猫腻才怪。
但关弈礼自然有保护她周全的把握,只看她有没有明知虎山行的勇气。
杨梓琳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思考了几秒,便点头答应了:“不过,心心年龄还小,那天就让保姆陪他在家吧。”
听到她对关一心的着想,关弈礼的俊目闪过一丝光芒,她真的像换了一个人。
他干脆走近几步,锐利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刚沐浴完,漂亮的粉颊更显莹白似玉,清香扑鼻而来,芬芳甜美。但他身上的烟味,却也传进了她的鼻尖。
杨梓琳抬眸望着他,只觉摘下眼镜,露出那双勾魂夺魄桃花眸的他,就像一头扔开羊皮的狼,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她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一晚被他蛮横强迫的噩梦。
尽管她明白,他是中了药才会那般,而正常的时候,他比任何男人都要清冷禁欲,但被他比夜色更深沉的目光凝望着,她依旧本能地畏怯,想拔腿而逃。
要是能早点离婚,把心心带走该多好。
杨梓琳心底浮现了这个念头,俏脸也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
“关先生,不早了,我得休息了。”
关弈礼却纹丝未动,俊美绝伦的脸庞清冷而森寒。
她想把他赶走,不想共处一室。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盈满抗拒的之色,宛若一只跌入陷阱里,伺机逃跑的猫咪,娇怯又狡猾。
截然不同于,那主动投怀献身的花痴。
倒是像极了,他思念三年,却不知何在,求而不得的人儿。
她,回来了?
却又想逃离?
关弈礼眸色一深,忽然伸手握住杨梓琳的下颚,一步一步地,把她抵在墙上。
灼热骇人的气息,仿佛化作了可怕的牢笼,把她一点一点地困住。
“关夫人,我们还没离婚,你该履行夫妻义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