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拉也没有停下来等霍青铭回答些什么,仍旧继续着:“霍青铭,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多喜欢莫晓晓。霍青铭,我也知道的,我喜欢喜欢着莫晓晓的你。霍青铭,那么你知道吗?我对你的喜欢,比起你对莫晓晓的喜欢,还要浓厚热烈的多。”
霍青铭手中的汤匙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杜拉拉刚刚说,我喜欢你?
告白简直猝不及防,霍青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杜拉拉的目光柔软,声音温暖且动听:“霍青铭,你是我的梦。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梦,我窝在这梦中不愿醒来也不想醒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梦里铁马是你,冰河亦是你,漫天满地都是你的影子。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只有我自己知晓。”
霍青铭,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原本还在想,哪怕你永远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必须要争取你,因为我不想要你深陷另一段感情的桎梏里面。”杜拉拉说这些话的时候,霍青铭的目光渐渐从杜拉拉这里移到窗外,窗外是一尘不染的蓝天白云。
所以霍青铭没有看到,倘若他仔仔细细看的话,一定能看到面前的杜拉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喜欢,蜂拥着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杜拉拉所希所翼,只不过是霍青铭平安欢喜而已。
愿他眸中常住星火,眉间笑意不曾落。
霍青铭,喜欢着你的杜拉拉,就好像一只守候着宝藏的巨龙,良善且强大,凶猛又天真,和她妈妈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她不是什么公主,可是你确确实实是她的宝藏。
从杜拉拉的角度看过去,霍青铭的眸子里盛满了往往漫天的星辰和澄明的海水,盛满了日月盛满了四季,深邃不见底,无边苍茫沉色。
所以霍青铭,杜拉拉想,霍青铭,你那双眼睛里的莫晓晓,生来就应该是被宠爱被保护的吧。
你情愿孤绝冷峭的站在她身后,护她一世周全。
你总这样。
可是你越是这个样子,我就越是喜欢你。
就好像你刚刚说你宁愿一直把我捧到手心里面好好宠爱一样,霍青铭,你知道吗,这于我而言,无疑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所以霍青铭,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怎么办呢?
爱情有千百种样子。
我初见你的时候,也不过是清清浅浅一眼望过去,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一整个世界,一眼,就耗尽了这往往漫长枯寂一生。
大抵真正的喜欢如此,想触碰又收回手。
大抵真正的喜欢如此,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会做。
霍青铭,你对莫晓晓的喜欢那样好。随着梦也随着风,随着他一腔孤勇义无反顾撞上的南墙。
那么霍青铭,我也一样。
我读你的时候就犹如是喝了整整一杯冰水,而后凝结成满眶的热泪。
我被你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也情愿把你感动的热泪盈眶。
大概干净且纯粹就是最好的感动。
就正如当初你低敛着眉眼一字一句轻而坚定的对莫晓晓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霍青铭,我也一样。
杜拉拉的思绪微微飘远了,霍青铭还没有把眸色从窗外收回来,二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好了,”还是杜拉拉打破了安静的局面,松了一口气对着霍青铭说道:“好紧张啊,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说的,真是好冲动,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下次再重来吧。”
杜拉拉的语气调侃,霍青铭有些被她逗笑。
是啊,现在的杜拉拉不施粉黛,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坐在他对面,身上还有未褪的油烟味。
一切都不那么浪漫,可是却平常的感动着。
或许这才是生活。
“拉拉,对不起,我……”霍青铭刚准备说些什么都就被杜拉拉强硬的打断。
“不许说,我也不想听,青铭,不要把我对你的喜欢当做负担,好不好?我喜欢你,和你没有关系的,对不对?你现在不要着急给我答案或者劝我放弃什么,青铭,我只是告诉你。”
霍青铭,我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只是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会一腔孤勇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后。
霍青铭,你不是一个人。
“好。”霍青铭的声音温润,眉眼温暖。
好,我试试,就好像当初莫晓晓希望的一样,就好像她当初对我说的一样,珍惜身边人,珍惜眼前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努力做到,好不好?
当然很久很久以后,很多很多岁月时光过去以后,霍青铭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冥冥注定这种事情,真的存在着。
也就是从这一个转折点开始,霍青铭从莫晓晓的方向出发,亦步亦趋的朝着杜拉拉走去。
杜拉拉这种人,真的是越接触越喜欢,会上瘾的。
她所经历的每一个故事堆砌着,把她打磨成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更优秀的人。
然后再让她遇到她的命定。
至于这个故事,杜家父母的故事。
年轻时的杜母,是大户人家深闺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然而当时的杜父,却只不过一个年少不得志的穷小子。
可是两人四目相对时,眼见着有火花迸溅而出。
杜父是入赘来的。
杜父有的是理想抱负,也有的是满腔才华,可是这世间的事,谁说的清楚呢?不是说你有能力够聪颖,你就一定能成大事的。
杜家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嫁给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
稍稍用些手段,就能让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无法翻身。
这世代为商,子子女女自然是要为家族企业服务。
当时的杜母也算刚烈,她原本是细腻婉转的性子,俨然被宠坏的小公主,却在遇见爱情时,犹如披荆斩棘的女英雄。
杜母是拼了命去维护和杜父夹缝之中迎着风雨成长起来的爱情的。
然而杜父,却是被压榨怕了。
屡次摔倒屡次爬起,毕竟是刚入社会的小年轻,又怎能受得了这般频频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