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的腿脚不是没好吗,我阿兄正好就认识个治腿脚的,这不,他让我来给你送点药。”许娇杏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药递给了许长根。
“好,好!” 许长根也是高兴,这么多年来,侄儿侄女心里还是有他的。
不过,片刻的时间,许长根又是狐疑道:“大力如何知道我腿脚没好?”
许娇杏一愣,脸不红气不喘的,回了一句:“听人说的,大伯,你别放在心上,我和阿兄都望着你好。”
“好,大伯知道!”许长根点着头,神色激动。
许娇杏嘱咐了许长根如何吃药后,这才将他拿给许大力的钱退给了他,又让他讲钱收好,只说自己和阿满不缺钱,让他别担心。
许长根有些恼了,上次地笼她就硬塞了钱,如今,他想表示点关心,竟又被她退了钱:“你这是做什么,杏儿,赶紧把钱收着,你是不是不把大伯当成自己人了!”
许娇杏哪儿能要:“大伯,你就放心吧,我不缺银钱的,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照看自己。过些时候,我带阿满来看您,你若真想表示关心,到时候,你就给他买糖吧。”
声落,许娇杏径直就走了。听到许长根在叫她,她也只是朝着许长根摆了摆手。
临出东市时,许娇杏看到鱼铺新进了鲫鱼,她忽就想起了那日桑三娘送来的藿香黄鳝,一时就馋起了藿香鲫鱼。
这藿香鲫鱼可是出了名的川菜,也是许娇杏极喜欢的一道菜,桑三娘家有藿香,她倒可以买些鲫鱼和泡辣椒回去自己做来吃!
想着,她直接进鱼铺里买了三根鲫鱼。
等她回了家,放好东西,正想去桑三娘家摘藿香,桑三娘就拧着大花,笑着进了旱地:“杏丫头,这家伙儿怕是胆儿肥了,四处都是它的影儿。
许娇杏眼看着大花被桑三娘提着脖子,小身板拉的长长的,不断的发出了喵呜的声音,一时好笑道:“前阵子就把它们两个放了,大花胆儿大,爱乱跑,就小花胆儿小。”
说话间,屋里传来了小花的‘喵呜’声,桑三娘将大花扔在了地上,这才看到了许娇杏水盆里的鲫鱼,不由笑道:“杏丫头,又给阿满熬鱼汤啊,最近阿满是看着长肉咧。”
许娇杏笑了笑,就将想跟她讨一点藿香的事儿说了出来。
桑三娘听了这话,忙摆了摆手,只道自家藿香长得好,忙就回去给她摘。
这才走几步,桑三娘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问她:“对了,你有泡辣椒吗,我一并给你抓点过来。”
“有的。”许娇杏笑着点头,桑三娘已经快步往回走了。
未免鲫鱼被偷食,许娇杏直接将两只猫拴了起来。不多时,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许娇杏正奇怪桑三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要出去,就对上了杨水生怒气冲冲的大黑脸。
“你,你居然放你的猫过来偷吃我的黄鳝!”杨水生铁青着一张脸,要不是因为许娇杏是个女人,他早就对许娇杏大打出手了!
许娇杏挑眉:“有这事儿?”
“许娇杏,你就是记恨我抢了你生意,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杨水生指着她的鼻子又骂了一句。
许娇杏蹙眉,正想挖苦他两句,桑三娘就过来了:“什么抢了生意?水生,你在说什么?”
杨水生浑身一僵,回头看去,就看到他娘正站在他的身后!
“娘, 你?”‘全听见了’这几个字还没有问出来,杨水生语音一转,“我就是来教训教训有些人养的野猫,居然把我的黄鳝偷了!”
愤恨的说着,杨水生瞪了许娇杏一眼,那表情明显带着威胁,好似她只要敢在他娘面前乱说一句,他立马会打上门来一般。
“你这孩子,不过是几根黄鳝罢了,又不值钱。”桑三娘叹了一声,还想训杨水生两句,杨水生已经气呼呼的走人了。
“今儿个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你大伯不忙吗?打铁也不知道穿一身脏衣服。”桑三娘朝着杨水生的背影喊了一句,杨水生头也没回,桑三娘忍不住就摇了摇头,“这儿子大了,就是不听娘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讪笑了两声,桑三娘将藿香递给了许娇杏,还额外的给她挖了两颗活苗,让她种下。
许娇杏道了谢,忙拿着镰子将藿香苗种在了瓜棚边上,又听桑三娘狐疑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抢了生意,谁抢了谁的生意?”
许娇杏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桑三娘听,桑三娘肯定会去找杨水生算账。
有那么一瞬间,许娇杏也当真恶劣的想过,杨水生那么讨厌,她乘此机会报报私仇也好,但转而一想,她那生意黄都黄了,再报复杨水生也没有用,到时候那浑不宁跑自己面前来纠缠个不清,她才不愿意!
“杏丫头?”见许娇杏不说话,桑三娘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许娇杏回过了神来:“三娘,我也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你想知道什么,还是去问他吧。”
桑三娘一想,倒也是这么个事儿,当下又和许娇杏说了两句,这就直接奔着家去了。
晚间,许娇杏接了阿满回来,就洗手给他做藿香鲫鱼了。
鲫鱼不大,三条也就将近两斤的样子,许娇杏将鲫鱼打整出来,又特意在鱼两侧划了好些刀痕,这才开始烧油。
这藿香鲫鱼的第一步就是炸鱼,将鲫鱼炸的外酥里嫩的,最后淋汁水。
阿满的火烧的极大,转眼油就开了,许娇杏将鱼放到了油锅里,只听‘吱吱’一声传来,屋里很快就被肉香味儿给占据了。
“娘,三叔病了。”灶下的阿满诺诺的说了一声。
许娇杏觉着火有些大,又让阿满退了些火出来,末了,见阿满一双圆溜溜的眸子还看着她,她适才狐疑道:“你刚刚说什么。”
阿满张了张嘴,重复道:“我说,三叔病了。”
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那顾春来病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许娇杏蹙眉,一脸郁闷的看向自家儿子。
阿满小心翼翼的看着许娇杏,不由道:“娘,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许娇杏语塞,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试探她!
许娇杏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儿子怀疑了,顿时没好气道:“顾阿满,你放心,你娘我就是个死心眼儿的,我就想在你爹这跟歪脖子树上吊上一辈子。”
阿满一愣,只觉他娘该是生气了,一时间,只能悄声嘀咕道:“那也用不着,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