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这一顿早饭吃得过分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就落到慕暖身上，看了一会儿又会转到对面的顾靖霆身上，之后，再次低头默默吃几口。
等所有人吃饭，大家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把厨房去擦一下。”
慕暖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在一起，拿着就往厨房跑，生怕走慢了一步，饭桌上几个长辈就会抓着她追问。
至于顾靖霆，更是绝了，环顾一圈桌面，笑吟吟起身，说：“我给各位泡个早茶。”
说着，也向着厨房的门走去。
“茶具在茶室，厨房对面位置。”陆云深一脸淡然提醒。
快要走到门边的男人脚步一顿，咬牙切齿将陆云深骂了个遍。
转身，却笑得更灿烂了，“我烧壶水。”
“一看就是不专业的，泡茶还要烧开水去。爸您也看到了，就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哪里放心让乖宝和他一起，您说是不是？”
陆嘉行不爽快啊，连带着就想让慕成衍和云舒和他同一战线。
慕成衍闻声只瞥了眼自己女婿，没吱声。
厨房内。
顾靖霆直接抓着水壶凑近慕暖，低声恼问：“你怎么没和我说清楚，你外公外婆也在，我这送礼就送一份，丢脸丢大发了。”
老丈人没讨好不说，外公外婆两座大山还给直接得罪了。
他可没忘记，慕成衍朝他看过来时的眼神，意味深长都是轻的。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在云市，你不是说你外公外婆在临市吗？”
而且，慕暖的外公竟然是慕成衍，外婆是云舒？
简直见鬼了！
老艺术的本质，那就是难缠二字，贯彻的透透的。
“我完了，他们指定比你爸还难搞。”
“怎么会，外公外婆人很好的，对我特别好。”
呵呵，对自己的外孙女当然好，但是他这个还不算被认可的准外孙女婿就……
顾靖霆盯着水壶，听着耳边呼呼的烧水声，陷入了沉思。
等水烧开了，还是慕暖看不过去，拿着热水瓶过去。
热早茶自然没喝成，顾靖霆直接被赶了，出手的是慕成衍。
慕成衍的原话是：“既然和我家暖儿没什么实质性关系，那就不要过于亲密了，若是被人看到误会了，损伤了暖儿的声誉。”
特么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完了，现在来说这个声誉问题……
顾靖霆当下就想反驳。
慕暖眼神一急，站在众人身后冲着顾靖霆摇头，协议的事情若是让外公外婆知道，那才是真的玩完了。
……
“暖儿，吃的有些饱了，陪我走走吧。”云舒见着外人走了，直接一脸温柔的拉着慕暖开始在小区里散步。
慕暖自然是乐意之至，陪着云舒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十几年没来云市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高档的小区，经济发展的真快啊。”云舒直接感叹一声。
慕暖没经历过国家曾经经济困难时期，但是从自身在小农村跟着慕心慈一路辗转各个县城直到来到云市，也是切身体会过生活条件由十分差到后来一点点转好的。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富裕优渥，但是那时候，已经是很不错了。
她点点头，也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好，“云市还有许多特别好的地方，还有一些名胜风景区列入国家五a系列了，我以后陪着外婆去那些景区看看，比这个小区还漂亮。”
云舒心中感动，“只要暖儿陪着，哪儿都漂亮，唉……要是你妈还在就好了。”
要是女儿还在，祖孙三人一起散步聊天，闲暇种种花养养鱼，得了假期开辆车出去郊外走走，那样的日子，做梦都会笑醒吧……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徒惹伤心。”见到慕暖眼神一瞬暗下来，云舒立刻打住了这个话题。
两人在前头走着，身后不远处跟着慕成衍和陆嘉行。翁婿俩看着眼前的人儿，眼底的冷然一点点化为柔情。
“顾靖霆到底怎么回事？”慕成衍冷不丁问道。
陆嘉行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来了来了，这问题始终逃不过。
“顾靖霆那小子……就……乖宝刚交的男朋友。”
“说清楚点。”慕成衍倪眼看过去，“和我少打马虎眼。”
老丈人眼神太犀利，大有将人看穿的意味。
陆嘉行自知这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于是除了协议内容，就将两人的纠葛稍微美化修饰一番，告诉了慕成衍。
听完，慕成衍就沉默了。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比起当年的陆嘉行还要难缠。
“是顾家的孙子？”慕成衍这才想起顾靖霆的姓氏。
“是顾家的长孙。”这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没必要说谎。
“顾家的家风还算不错。”
陆嘉行：“……”
不错个屁，那小子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令人发指！
就敢先给三千万后逼着他乖宝签协议的混蛋，还家风呢，简直就是！
然而……
这些没法告诉慕成衍。
陆嘉行一个人默默背下了这些，心里头将顾靖霆骂了个遍。
*
“到了。”
四人站在一幢别墅外，冲慕暖说话。
尤其是云舒，直接按下密码打开大门，拉着慕暖往里走，边走边说：“进去看看，认认门，以后双休日休息了，直接过来外婆这边。”
慕暖被拉着走进里面，还有些被这惊喜给吓到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外公外婆住的是附近的那个高档小区，所以过来这边也算是方便，可没想到居然就距离她这么近。
回忆起刚才走过的路，好像也就走了不到五分钟吧？
“外公在这里有房产？”慕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是你爸当年置办的，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云舒带着慕暖去了外间的小花园，慕暖看到那些熟悉的花花草草，又是一喜。
她就说呢，家里的那些被照顾的花草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全都没了，原来是都被搬到这边来了。
“这些也是你爸让人搬过来了，我闲暇就爱弄这些，大概是怕我闷着，给我打发时间。”
说起陆嘉行，云舒的好感直接秒过慕成衍，她对什么身份地位以及各种外在形式都不会过多考虑，只要陆嘉行对女儿好，那就行了。
更何况现在女儿也走了，外孙女找回来了，也就陆嘉行一个亲爹了，像自己丈夫那样对女婿挑三拣四的，有必要么！
“中午就在这里开火，做一顿好的。”
慕暖心里暖洋洋的，帮着一起打下手。
回到学校，没几天的功夫，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慕暖毫无疑问，得了年级专业第一。
尤其是专业课几门，分数高的吓人。
中午晒太阳的功夫，寝室四人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有考的好的自然也有考的差的，308寝室，除了慕暖考了第一名，也就蓝思颜成绩在中上游水平，至于李想和李琴清，直接就吊车尾了。
差点没及格的两人盯着慕暖的分数，看得眼睛都快红了，恨不得将那分数能够匀一些到自己的不忍直视的分数值上面。
“人比人起死人，同样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的，你怎么就考的那么好？”
“所以这是天赋问题，和努力没什么关系吧。”
“小暖儿，我想我也应该买个小人儿来研究研究，必须跟紧你往前的步伐啊！”
李想对分数不怎么在意，考差了也就考差了。她本来也不是指着吃这碗饭的，家里条件摆在那里，学不学都不是问题。
可是这事情放在李琴清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李琴清就觉得自己自己学习跟不上，对学医的热情在不断减少，如今考成这个样子，她灰心丧气的，很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