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倒是永远都出乎他的意料。
“多可笑不是吗?他连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人都不知道。”男人低笑出声,“他可能在怀疑,他老婆死去的时候为什么肚子里会有一个小孩子的骸骨。”
洛司言勾了勾唇角,他对此不可置否,宫御霆对池清欢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绝对不会输给这样的人。
结束跟男人的通话之后,洛司言神色如常地去了公司,他们公司早就和盛世断了来往,短时间内宫御霆应该不会找到他的头上。
那个男人说,那是他安排好的时机,他相信他的能力。
(宫家,书房)
宫御霆一抬手把桌上的所有文件都扫到了地上,书房的正中间,低着头的两人赫然是祁郁和战瀛。
“boss,是我们办事不利。”
战瀛现在都没想到他的手下会做出背叛的事情,只是眨眼间,池清欢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所有的痕迹都像是计划好似的,她在他家boss增加警惕的第一天就果断地离开了。
走廊里,果果眼角还挂着眼泪珠子,他不敢贴过去仔细听,但是他知道爹地在发怒,为了什么?
自然是因为池清欢。
欢欢已经消失一整天了,果果昨晚看到宫御霆黑着脸回来,一言不发,他都不敢问池清欢去哪儿了。
果果是万万没想到,池清欢会在问过他那种话过后,第二天消失得如此干净利落,他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好几回。
欢欢为什么丢下他,大骗子,说了好多遍,明明答应过他,就算是走,也要把他一起带走的。
果果委屈得不行,在心里控诉了池清欢一万遍,可是他却舍不得埋怨她。
欢欢这样离开,肯定是不快乐,果果那晚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欢欢因为他,一直忍受了太多,是他太自私了。
可是,果果还是想跟池清欢一起。
“她能去哪里?”宫御霆沉声突然问出这样的话,祁郁和战瀛都不敢回答。
偏偏是在这样的时机点,宫御霆唇角勾勒出一抹冷漠的笑意,这女孩真是够狠。
她是想把池滢滢推给他,然后顺理成章地离开吗?
或许,那天突然出现的男人会是线索?
宫御霆脸色冷漠得出奇,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暴躁,恨不得立刻掘地三尺把池清欢抓出来,锁在床头,狠狠的惩罚她,让她彻底没有逃离的力气。
“滚出去。”宫御霆冷沉道,竟是连看到祁郁和战瀛都心烦,“那个男人的身份找不出来,你们不用见我了。”
战瀛和祁郁都只能苦笑,他们找了一天都毫无头绪,那捉摸不透的男人比池清欢的下落还要迷,他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似的,太奇怪了。
s大附属院,深夜,医院早就已经静悄悄了,病人们都在病房里安然进入梦乡,最后查房的护士回到值班室。
脱下白大褂的沈墨言刚坐下,便看到屏风后有一道人影,他叹了叹气道:“大晚上的,不要吓人好吗?”
身姿颀长的男人一身皮衣,慵懒地坐在了沈墨言的椅子上,低沉悦耳的嗓音喃喃道:“她被洛司言带走了。”
“什么??”沈墨言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说谁?”
“我的宝贝。”
沈墨言:……
他的心脏每天都要被这个男人刺激一下,作为一个正直的医生,他总是担心自己认识的人走上歪路,就比如眼前这位浑身充满邪气的男人。
不管什么话,被他说出来,总是容易让人当真。
“咳咳咳,池小姐居然跟着洛司言走了啊?”沈墨言吃了一惊,这话刚刚说完,迎面便是一个纸团,砸在了他眼镜架正中间。
“她怎么可能跟着这种蠢货走。”男人似乎有些不悦,“我告诉过她,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
沈墨言又是一阵无言,有时候他都怀疑池清欢是他的女儿了。
“是她疏忽了,被关起来也是活该。”男人看似轻描淡写,食指却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沈墨言很少见这男人这样的动作,感觉有谁要遭殃了。
“姓宫的那个蠢货一直没有放弃是吗?”男人冷不丁地提起催眠这件事情。
沈墨言连忙点头,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真的这么轻易就能够催眠她,我倒是轻松了。”男人唇角一勾,“最好把她催眠成一个白痴,智障,我看这些神经病还要不要纠缠她。”
沈墨言紧绷着唇角,他怎么脑补了一下那么有画面感。
“行了,你休息吧。”男人看着沈墨言有些碍眼,让他滚到一边去。
沈墨言安静地移动到自己的小床上,转头就看到月色下,这面色深沉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直以为这男人早就会有行动了,他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安静地在远处看着。
真的像是一个纵容女儿的父亲了。
漆黑的夜晚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被乌云遮挡了一半的弯月,男人靠在窗边,雕刻般的侧脸倒是有几分暗夜贵族的感觉,沈墨言一直觉得这男人血统里多半带着外国人的基因。
“宫御霆下一次叫你的时候,你不用留情,直接用摧毁的方式,对她进行催眠。”男人冷不丁说出来的话,却让沈墨言心头一震。
“你这是……”
沈墨言一时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为了池清欢好,还是害她了。
“按照我说的办。”男人合上双眼,将眼里的一切隐藏得很好。
“任性妄为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管谁,都是一样。”
沈墨言头疼地应了下来,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矛盾,他开始心疼池清欢了。
这女孩子身边都是些什么神经病啊,全都不走正常人的路线,就连他都猜不透这个多年好友的想法了。
只是,不知道等宫御霆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沈墨言只剩下叹气的份儿。